第十四章
严慕天喝下最后一口杏仁牛奶抬眼望向严慕心,满目自信。
严慕心点了点头,“我去帮你煮一壶咖啡。”严慕心起身,端着牛奶杯子离开。到门口时,忽又回首神秘地一笑,“记得要认真看完文件噢!”
严慕天抿唇一笑又专注于不断闪烁的电脑屏幕上,这段时间他利用空闲时间在买卖期货。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把本钱翻成三倍。
当然,作为严氏企业的继承人,他没有必要那么费心去做那些小交易,只是他想挑战自己。看看单单靠他严慕天一个人可以做到什么样的成绩。而如今,这样的成绩却并不能让他完全满意。
拧紧了眉,严慕天心底有着隐隐的忧虑,只是他不希望那抹忧虑成真。伸手揉了揉疲累的肩膀,严慕天又重新投入爷爷交待的工作。
翻开文件,赫然闯入眼中的名字让严慕天疲累的眼眸份外灼亮——
舒可儿,老姐竟真给他搞来了舒可儿的住址和详细资料,悄悄在嘴角牵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慕天,楚焕哥来了。”跟在严慕心走进的是已经接管凌氏的凌楚焕。
严慕天猛然合上资料抬头看了看一身西装革履的凌楚焕,调侃地一笑,“楚焕,你这个工作狂怎么有空过来?不会又是压我去开会吧?”严慕天真是怕了凌楚焕了,他一工作起来,岂止是六亲不认,连吃喝拉撒睡都可以拖到有时间为止。
“爷爷刚刚交给他一份作业,忙!”严慕心替严慕天解释道。
凌楚焕冷眼觑了眼道,“我不是来抓你开会!”
严慕天耸肩,“那是什么事竟然可以让你这个工作狂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望我?”
“工作狂?你不也是?”凌楚焕取笑。
夸张的叹了口气,“好吧!我的确没有权利说你!”移动鼠标,点开一个文件夹,严慕天伸手指了指,“合作案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我大致都看过,没问题!”
凌楚焕微眯着眼凑近电脑,“你什么时候也有少女情怀了?”
正送咖啡进来的严慕心扑哧一笑,“那都是淑曼搞的鬼。”
严慕天没有说什么,只是移动鼠标,轻点几下,桌面又恢复成严慕天惯用的清爽模式。
“说吧。”严慕天拿眼瞟凌楚焕,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可能只是单纯来检查他的工作进度。
“北投旧楼开发区还有住户没搬走。”凌楚焕言简意赅,那本是凌氏与严氏合作拆迁后做商业区地皮的,当然,严氏这块是由严慕天负责,严老爷子早不管台湾这边的事务。
“这种小事值得你亲自跑来探望我?”严慕天翘起双腿,一阵疑惑,他不相信这种小事也值得他亲自过来通知他。
凌楚焕沉默没回答。
“你可别告诉我凌氏的专业团队都放大假了,就算是这样,严氏的专业团队都还在办公大楼里上班,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严慕天浅抿一口咖啡,语气透着揶揄。
“这事只要一个人就可以解决。”凌楚焕撇首去看他进来时严慕天置于书桌上的文件。
严慕天抱头躺在沙发上咧嘴笑,“是谁有那么大的魅力?”
“我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不过我知道剩下的住户里有一名高中女生,恰好叫做舒可儿。”凌楚焕懒得理他。
严慕天放在书桌上的那份文件清楚地写明了舒可儿的所有资料,而且凑巧的是,这些资料都是严慕心托他查的,这么多年兄弟他自然也深谙严慕天的个性。“你是要我的团队解决还是……”凌楚焕撇首去看严慕天。
“不必那么麻烦!”严慕天挑眉撇嘴,利落的跃起,重新坐会书桌前。
凌楚焕淡笑,“用什么办法?”
“你管我?”
凌楚焕挑眉,“好吧!希望你能顺利解决这次的麻烦!”
“借你吉言,我一定可以!”严慕天撇嘴,俊眉微拧。舒可儿在他心里,从来都不是麻烦,这个认知突然跃然胸间,连严慕天自己都摸不着头绪。
凌楚焕笑笑。
“喂,是不是就她一个人住?”
“有本事自己去查。哈哈--”凌楚焕转过身随手拿起书桌上散落的几袋手工饼干,“看来姚家那位千金小姐又住到你家了?”
“没办法,姚爷爷出差去澳洲了,她又受了伤,我不放心她一个人!”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才刚哄她睡着,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担心的看了严慕天一眼,凌楚焕欲言又止。
“不用说,我知道你和姐姐都担心什么!我有分寸!”抬头睨了凌楚焕一眼,严慕天转身打开文件夹。
凌楚焕拍了拍严慕天的肩,转身离开。
悄悄的,书房与卧室相连的门也轻轻掩上。
第十五章
紧张忙碌的工作结束后,严慕天终于抽出时间回到学校。从姐姐口中他知道舒可儿乖乖的留在家里没有坚持回学校上课。摸着口袋里属于舒可儿的玉珠子,严慕天决定晚上上舒可儿家去,顺便把玉珠子还给她。
刚走进学生会,“慕天,这是怎么回事?”严慕心把手上的宣传单递给严慕天。
罢免学生会长!
严慕天拧着眉,不说话,一字字的看完宣传单后,没有任何表情的转身来到学生会的布告栏处,撕开宣传单背后的双面胶,贴了上去。
不顾身边众人的窃窃私语,严慕天又抱过角落里一叠厚厚的宣传报,昂首阔步的往外走去。
“慕天!”严慕心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今天她刚来到学校,就见校园里到处流传着一张写满现任学生会长严慕天十大罪状的宣传报。而署名的人竟然是学生会秘书长--舒可儿。
因为只数家未搬,整个旧住宅区只剩下几盏微弱的灯光朦朦胧胧的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可儿,你听海叔的话搬去海叔家让我们照顾你,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不一定安全啊!”
舒可儿抬眼冷漠地看了宁海一眼后又低下头去,“不用。”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倔呢,当年如果你听舒瑜……唉,我和你婶婶也是一片好意啊!”惊觉自己说错话的宁海满面愁容的在原地站立着,不知是坐还是站。也不知为什么,他一个快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女生面前竟窘迫的不成样子。
“我说了不用,我会照顾好自己!”舒可儿打断他的话,眼眸里无波无绪,让人看不出起伏。“这个房子我不打算卖,所以你也不用厚着脸皮一次次再上门了!”
惊闻舒可儿竟把他的好意想的那么丑陋不堪,宁海摔袖怒斥,“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犯贱?”
舒可儿仿若未闻般继续往杯面里倒热水,家里已经没有热水供应了,这些热水是她刚刚走到附近福利院接来的。不知道走了这么久,这些不算热的水还能不能泡熟这碗面。
见舒可儿不理会,宁海一气之下猛拍桌子,竟让那杯刚刚注满热水的面碗整个扣落于舒可儿裸露的长腿上!
宁海大吃一惊想要上前帮忙。
“滚!”冷冷的一声,冰冷至极,“否则我报警。”
宁海闻言,生气的摇了摇头,只得愤愤离去。
痛,火烧般痛,舒可儿缓缓低头去瞧腿上的狼狈,不该怀疑这碗热水泡不熟面的,真的好烫,烫的她不敢伸手去碰触那通红的皮肤。
麻木的拿过面纸把泡面清理干净,呵呵,这样的自己还有谁愿意怜惜?犯贱,呵呵,她就是犯贱了,从此以后又有谁会管?愿意管?
垂眸紧盯着那大片看似恐怖的烫伤,其实不严重的吧。只要拿冰敷过,抹些药膏就好。
“想不到你对关心你的人都是这么冷漠。”一道男声突兀地响起。
“严慕天?”
严慕天进屋,拧眉,“你这里是犯罪现场吗?”
舒可儿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整碗泡面散落在地上,刚用过的面纸也随意丢着,看起来的确是乱了点,但……也称不上是犯罪现场吧?至少……并没有鲜血不是?
舒可儿为自己还有闲工夫想象这么多而犹自笑出声。
“你笑什么?”
“没有。”舒可儿淡淡地答,微弱的嗓音几乎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呼吸,“你来做什么?”缓慢的转身,下意识的,舒可儿不想让别人看到那丑陋的烫伤。
“没事,我来看看你!”
舒可儿不相信的挑眉,会长大人从来都是忙的不见人影,除了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跟在她身边外,其余时间不是应该都在忙吗?
严慕天站在门口,入目所及,一张端正的方桌,凌乱的文具品都收拾得妥妥贴贴,架上的几本书也都按版本大小排列得整整齐齐。可见舒可儿经常坐在那里处理事务。
墙角的床是单人床,床罩是最简单的样式,一个包套,没有繁复的蕾丝、垂帘。
剩下的,一盏桌灯、一个贴壁橱柜,再无多余物品。
“不请我进去吗?”
“不了。”舒可儿挡在严慕天面前,“私人地方,不方便招呼客人!”
“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当作自己人!”严慕天脱下外套挂在手边,悠然恣意的态度像回到了自己家。
他什么时候脸皮变得那么厚了,还是他本来就是如此?舒可儿冷笑。
“会长大人究竟有何贵干?”舒可儿垂眸走入屋内,既然他想进来,她就成全他,如果受不了了,他自然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