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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屋内的敌人和战士相持对峙。王斗山举枪在屋内叫嚣:“有种的冲上来,爷爷陪你们这些土八路、新四军玩玩。”月光把院内照得如同白昼,屋内敌人的轻机枪等各种武器朝院中射击。战士们冲不上去,气得直跺脚。 运东县抗日游击总队首仗就这打死打伤日军九人,生俘鬼子伤兵一人,歼灭维持会二十多人,可谓是个不小的胜仗。战斗中,游击队牺牲五人,其中排长一人,是张英华从黄泥圩带过来的人,也姓张,已婚,生有两个儿子,牺牲时小儿子还没有出生。这位排长的爱人从此未再嫁,独自扶养两个儿子成人。这位女烈属一直活到一九九六年,儿孙满堂,近九十高龄才安然辞世。张英华命人抬回烈士忠骸,厚葬之,并报请运东县委,令当地政府善待、抚恤烈士家庭及遗孀。抗日游击总队这一仗震动了运东各乡,老百姓争相来看被俘的日本鬼子,长得啥模样,看守的战士极力劝阻群众回去,说上级有命令,不准随便观看,有些老百姓好奇了,要往里挤,挤不进去就问看守的士兵:“这鬼子到底长得啥模样?”看守说:“跟你我一个样,一个鼻子,两个眼,没啥好看的,乡亲们都回去吧。”张英华和马林书记对这个日本鬼子的俘虏相当头疼,你要和他交流吧,彼此听不懂对方说话;端来好东西给鬼子兵吃,鬼子兵不吃,把食物倒在地上,还上去咬送饭的人。放了吧,也不可能,恐怕跑不出保安圩就会被群众打死。后来,新四军主力部队路过运东,县委就把这个日本兵交给了新四军,据说这个鬼子后来被转送到延安,经过教育和反省加入了在延安的“日本反战同盟”,后又返回新四军,在参加一次对日宣传中被鬼子射杀。 为了扩大首次对日作战胜利的影响,县委决定,在驻地保安圩召开一次军民联欢会。联欢会上,部队在费瑞芳的指挥下,唱起了雄壮的抗日歌曲,部队分成两方比赛唱歌,歌声此起彼伏,象大海中飞扬的浪花。群众更是看得兴高采烈。有人喊:“欢迎费瑞芳同志给我们来一段京剧清唱。”大伙鼓掌欢迎,费瑞芳摇头推辞,对台下说:“同志们,京剧都是些老段子,太不适合现在的气氛了。”台下的军民在等待,马林书记笑着对费瑞芳说:“费瑞芳同志,这就是你不对了,京剧是什么?是国粹,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张英华也笑着说:“瑞芳同志,你看台下的军民这么热情,你就来一段吧。”他的眼盯着费瑞芳,眼中饱含着期待。面对抗日军民高涨的热情,费瑞芳就大声对台下说:“既然大家这么热情,我就简单清唱几句,不过我有个条件。”台下静待,费瑞芳说:“我唱完之后,大家要猜刚才我唱的是哪出戏里的,猜中的我给他敬个军礼,猜不中的要给我敬个军礼,大家说可以吗?”台下齐叫:“可以!”,费瑞芳亮起嗓子唱了起来:“奴本是闺中女,红颜绿鬓,被贼害母女们江湖漂零,辛安驿开客店扶危济困,杀贪官劫污吏剪除强人……”一字一句,西皮慢板,吐字清晰,字正腔圆,唱完后,她对台下喊:“同志们,献丑了。”大家齐声喊:“好!”又高兴地鼓起掌来。费瑞芳摆了摆手,让台下静下来,她道:“同志们,该你们了,谁能猜出这是京剧是哪出戏里面的唱腔?”台下军民平常哪有闲功夫研究京剧,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傻眼,有个把胆子大些的站起来瞎猜:“《打渔杀家》”费瑞芳说:“不对。”那站士不好意思地朝费瑞芳行了个军礼,众人大笑。有人站起来更是离谱:“《定军山》”费瑞芳笑说:“定军山里都是些大老爷们,哪有奴家女?演起来还不成潘金莲、西门庆了。”众人又是大笑,笑得前俯后仰,有人都笑出了眼泪,那人同样行了个军礼,推推搡搡地在欢乐的人窝中坐了下来。台下无人猜出,台上马林书记朝张英华笑了笑,对台下说:“同志们,张总队长是大学生,知识面广,大家欢迎张总队长猜一猜,好不好?”张英华面对台下的掌声,说:“费科长刚才那几句清唱,我倒没看过是哪出戏里的,可是从唱的词里可看出一二,我就乱猜一下吧。”他说:“是《辛安驿》吧。”费瑞芳点头道:“算你猜对了。”台下众人都笑着看费瑞芳给张英华行礼,好强的费瑞芳不服气地说:“其实唱词中已经有提示,对你张总队长来说不算什么。可我还要问一句,这是剧中哪位人物唱的?”张英华摆摆手:“这哪个知道?”马林书记接过话茬说:“这说明你们二人打了个平手,我看这样吧,你二位互相行个军礼,大家说可不可以呀?”台下说:“可以!”张英华说:“我得先给费瑞芳同志行个军礼,感谢她能组织好这一台精彩的联欢会。”他朝费瑞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费瑞芳那漂亮的双眼默默看着张英华朝她行军礼,她深爱着张英华,可又不能表白,她朝张英华还了个军礼。心中默念:他张英华能懂我的心吗? 张英华的换洗衣服在家中原先都是妻子刘氏亲自洗的,张英华出外工作均由警卫员周桂林拿去洗涮,自从刘氏被打残之后,其衣服一般都由周桂林拿去清洗,至于洗得干净不干净,晾干能穿就是了,张英华从不计较。费瑞芳见警卫员周桂林又端去了一盆张英华的脏衣服,准备拿到井边去洗,她叫住周桂林:“小警卫,是不是又洗你们总队长的衣服啊?”周桂林说:“呀,是费科长呀,俺们少爷的衣服,我不洗哪还有人给他洗。”费瑞芳笑着说:“怎么参加革命这么长时间了,还少爷少爷的,这可不行。”小警卫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叫习惯了,俺们少爷多次批评俺,叫俺纠正,俺总觉叫少爷顺口。”费瑞芳说:“把衣服拿过来,我给你家少爷洗。”周桂林把那盆衣服往身后藏,连说:“不行不行,哪能叫费科长洗呢?”费瑞芳假装生气地说:“周桂林同志,这是命令,把衣服放下,立正,向后转,齐步走。”小桂林机械地放下衣服,立正,向后转,走进队部张英华面前。张英华正在刷牙,他看到周桂林空着两手,便问:“我看你去洗衣服了,怎么两手空空回来了,衣服呢?”小桂林说:“衣服叫费科长抢去洗了。”张英华牙也不刷了,嗽了嗽口,用毛巾擦了一下嘴,说:“你怎么让人家洗衣服呢?去把衣服再给我要回来,自己洗。”他领着警卫员周贵林,到井台去找费瑞芳,老远就看见费瑞芳正和几个妇女有说有笑在井边洗衣服。一位妇女边洗衣服边问费瑞芳:“费姑娘过去也是大户人家娇小姐,来我们这小地方干革命,吃苦受累,难道你不想家吗?”费瑞芳正在搓洗衣服,她微笑着说:“干革命四海为家,像我这样离家出走干革命工作的,有千千万呢。”几个女人正拉呱。张英华来到井台边对费瑞芳说:“费瑞芳同志,我的衣服怎能让你来洗呢?快让周桂林洗把,让你洗我实在不好意思。”费瑞芳边洗边对张英华和周桂林说:“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能洗好衣服吗?今后只要我有空,你俩的衣服我包洗了。”周桂林看着费瑞芳洗衣服的样子,脱口而出:“费科长真像俺嫂子(张英华的爱人刘氏)。”周桂林无心这一说,倒把费瑞芳的脸臊得通红,几个洗衣服的妇女也听的哈哈大笑。张英华又好气,但也觉得好笑。他批评周桂林说:“你小孩家胡说什么?人家费科长还没结婚,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周桂林觉得说错了话,伸了伸舌头,向费瑞芳赔礼道:“费科长真对不起,俺乡里孩子嘴笨,俺只想说你……”急得周桂林抓耳挠腮,想不出合适的称赞的词语。费瑞芳替周桂林说:“你是想说我贤惠吗?”周桂林忙说:“是的,是的。”周围几个正在洗衣服的妇女听后又是一阵大笑:“这个小战士连夸人的话都不会说。”张英华见衣服已经洗了一半,只得说:“瑞芳同志,那就谢谢你啦。”转身又有些生气地对周桂林说;“给我回去。”两人转身离开。 费瑞芳洗好衣服离开井台,端到县总队院中晾晒。院中的周桂林对屋里的张英华喊:“少爷,费科长来了。”言毕跑过来给费瑞芳帮忙。张英华闻声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费瑞芳把衣服抖开,挂在晾晒绳上,对张英华说:“英华同志,革命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这小警卫员怎么还叫你少爷?”张英华笑着回答: “平常倒没注意,只怪我平时对这个革命同志教育不够。”他对周桂林说:“从今天开始再称我为少爷,你就回老家种地去,听见没有?”周桂林立正回答:“是,少爷。不对,是,首长。”张英华也过来帮忙晾晒衣服。他用商量的口气对费瑞芳说:“瑞芳同志,我这里工作较忙不能回家,请你有空去黄泥圩照看一下你嫂子,行吗?看得出来你嫂子挺喜欢你的。”费瑞芳调皮地说:“照看一下嫂子那是应该,可绝不是看你的面子,那是我看嫂子可怜。”张英华苦笑说:“我实在是分身无术。” 张英华在运东小蔡圩打了一仗,宿迁城中的日酋金井中佐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抓起电话,命令宪兵队特高课把张苗田叫来。张苗田来到金井办公室,脱帽行礼后,小声问:“太君,叫我?”金井端坐在一张大桌子后,上下打量一番张苗田,说:“张桑,你也是运东人氏?”张苗田弯腰回答:“是,太君。”简单交谈后,金井交给张苗田一项任务,要张苗田带领部分鬼子和维持会,均化妆成老百姓模样,去袭扰运东抗日游击根据地,动静闹得越大越好,让根据地不得安宁,从而为下一步行动做好准备。张苗田接受金井之命,领着化妆成百姓的十几个鬼子汉奸,腰别短枪,从城里秘密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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