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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荡气回肠   电话铃响起来,陈文去接:“喂?”   对象像是愕然,一时出不了声。   “喂,请问找谁?”   “我是刘俊文,没想到你在公寓里。”   陈文诧异,“那为何打电话到这里。”   隔一会他才回答:“只想拨拨你的号码。”   这句话荡气回肠。   “傻人,你真像忙昏了。”   “回家收拾?”   “我想搬回来住。”   “听到你声音真好。”刘俊文哽咽。   他的喉咙有点沙哑。   他说:“曾经多次,我害怕你不在苏醒。”   陈文问:“可要过来喝杯咖啡?”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再问。”   陈文放下电话,叹口气,走了乙君,还有甲君,不不不,她不过相与老朋友叙旧。   二十分钟后刘俊文就来了,带来苹果馅饼。   立刻做了咖啡,一切同旧时一样。   陈文轻轻说:“少了一个朋友。”   刘俊文迟疑一下说:“他变了。”   “你也是呀,”陈文微笑,   “听说高升了,再上去,就要做司长。”   刘俊文低下头,“不过是正常程序。”   “黄军环境也大好,他住在山上,你俩终于战胜出身,成为社会栋梁。”   “我不能同他比。”   “只有我”陈文感喟,“一事无成,身又重伤。”   “陈文,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说是这样说,光是讲,陈文也很感激他。   陈文说:“蝴蝶效应,一宗商业罪案,影响了三个年轻人一生。”   “一生是说得太长远了。”   陈文抚摸自己的面孔,这还不算一生?她以后都需复诊。   “陈文,我现在有能力,让我照顾你。”   陈文有点纳罕,他语气充满歉意内疚,为什么?   她微笑,“我从未考虑停止工作,一个人怎可没有收入,每个人都要有经济能力。”   “陈文,我陪你去看看我的新居。”   莫非,他也已搬到山上?   果然不出所料,车子越驶越高,到了半山一条小路,车子停在小小独立洋房前。   “陈文,我知道你会喜欢,房子刚在雾线上,春季最具情调。”   大门打开,屋内正在装修漆油,大厅还有维多利甘式壁炉。   陈文不得不赞一句“难得”。   “陈文,我们结婚吧,伯母已经默许。”   这个老妈,女儿受伤后,她把她当次货,急急要推销出去。   “你喜欢简约,墙壁可以全漆白色,地板打一层蜡,几件基本家具,一个家就这样成事。”   陈文不出声。   “来看看后院的橘子花,这时刻香气袭人。”   环境的确没话说,许多女生看到这间屋子根本不用看人。   在月影下刘俊文身影异常高大瘦削。   陈文伸手抚摸他面孔。   她并没有留恋小洋房,与刘俊文锁上门离去。   回到娘家,陈太太问:“可是见着刘俊文了?”   陈文轻轻答:“很陌生,很疏离,完全失去从前的亲昵。”   母亲劝说:“别人家女儿到了年龄便结婚生子,偏你这许多踌躇。”   “别人比我幸福。”   “单纯亦是优点。”   若不能在五十岁时仍然笑着扑进他怀中紧紧相拥,那么,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她把茶盅递给母亲。   “就让刘俊文照顾你好了。”   陈文不出声。   她回房淋浴休息。   退位让贤   很快入梦,无故来到一条小径,浓雾密布,明知是噩梦,身不由己,十分苦恼无奈。   忽然一个人出现,高耸双肩,瘦削高大,头戴鸭舌帽,看不清脸容。   陈文冲口而出:“杨过。”   那人在远处站定,双足踏在雾中,十分诡异。   陈文捉紧机会,大声说:“请你告诉我,我身受重伤,究竟是阴谋还是意外?”   那人不发一言,他身形飘浮,忽远忽近。   “你是谁?”   他还是不出声。   “你戴着面具可是?”   陈文突然发难,飞扑上去,大力扯脱他的面具,那人迅速后退,已经来不及,面具甩掉,他急急用双手遮住脸。   有十分之一秒时间,陈文似看到他真实五官,可是电光火石间,她已惊醒。   梦境历历在目,可是即使看清那人真实相貌,也于事无补,梦境即是梦境。   那早陈文回报馆收拾杂物。   窗沿一排仙人掌欣欣向荣,显然获有心人照料,案上的资料,许多已经过时,她把纸张切碎丢弃,很快整理清楚。   陈文想把办公桌腾清,退位让贤,趁早上同事尚未上班做妥这些最好不过。   她自抽屉取出私人物件放入纸盒方便搬走。   每一样东西,无论是纸笔抑或化妆镜手提电话,都有陌生感觉。   她觉得自己噜唆,号称简约,杂物如山。   其实世上唯一放不下的只得寡母一人。   陈文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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