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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以常情而论,北里孛那一剑万无不中之理,岂料那驼背老人业已看出北里孛起了叛意,心中早有准备,一侧脑壳,让过来势,然后一张口,“察”的咬住了北里孛的剑身。   北里孛微微一怔,只听“卡折”一声,剑身齐中而断,北里孛大骇,手握半截剑子赶紧暴退。驼背老人晒然道:“蠢材,别受别人挑拨离间,老夫不会怪你!”听他的口气,好像有饶恕北里孛适才顶撞之罪,北里孛一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据他所知,老人性子险歹,下属之人一旦犯了错误,从不轻恕,像他今天的举动会受到原恕,实为不可思议之事。北里孛脸色阴晴不定,他适才间把积压在胸中的怨气发泄之后,此刻已恢复了神智,究竟是贪生怕死的,北里孛转念之间,内心竟又为之动摇。驼背老人柔声道:“还迟疑什么?需知老夫这种善心一辈子也只这一次,你若再迟疑,老夫是要收回此命了!” 北里孛正在摇摆不定,忽听洪安易叹道:“这个可能么?”北里孛猛然一惊,心想是啊!这个可能?他现在极需人推车子,不过利用我一下而已,若待找着了人,他定会杀我无疑,这样一想,叛离之念陡然又起。   洪安易又道:“小可本不愿为兄台之事饶舌,只是感于大丈夫视死如归,心念既定,便再无改变之理,何况对方歹毒成性,一时之原有能保不是另居用心么?”这几句话当真如暮鼓晨钟,北里孛只觉耳中一阵嗡嗡作响,突然一揖到地道:“谢谢兄台教言!”驼背老人大喝道:“里孛,你疯了?”北里孛哈哈一笑,道:“我那里疯了?”驼背老人冷冷的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我问你,你还有几天便需服解药?”   北里孛道:“三天!”驼背老人道:“是了,老夫便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愿重投老夫手下,三天之内到九千岁府去找老夫,你若自愿让‘玉花之毒’毒发而亡,那就不用多此一举了!”北里孛道:“袁某之意已决,不需多言!”洪安易赞道:“这就是了,最低限度兄台还比小可多话两天多时间!”北里孛见洪安易中毒后危在旦夕,尚用谈说自若,不由心中大起敬意,哈哈一笑,道:“洪兄承教,小弟即便死了,确实也要死的痛快些!”两人谈话自若,毫未把生死大事放在心上,何清看的暗暗心惊,不过他脑中却在转念如何解救女儿之策。驼背老人已鼓动真气使轮椅缓缓行至何清身边,说道:“何大人,请暂拨一人供老夫用用如何?”   何清道:“这个容易!”一挥手,一名兵丁走了过来,道:“大人有何吩咐?”何清道:“你暂时替这位老爷推推车子!”那兵丁应了声是,驼背老人转脸对北里孛道:“没有你,老夫一样有人侍候!”洪安易不待北里孛答话,便已接口道:“话虽如此说,但从此之后,“桃园露屋”的秘密便将公诸天下,哈哈,这个却没有人替你掩盖吧!”   驼背老人一听,脸上刹时变了好几次颜色,要知他原谅北里孛是假,主要是杜绝北里孛之口,不使“桃园露屋”秘密外泄,如今突被洪安易点破,不由心中大愤。   北里孛接道:“洪兄说的是,兄弟只要有一口气在,都要把‘桃园露屋’秘密揭露出来,咱们走,少时当由兄弟详细奉告!”洪安易道:“说得是!”   随对何清喝道:“你真不要女儿的命了么?”何清狠起心肠道:“老夫为何要骗你?”洪安易点点头道:“那很好,小可这便和袁兄离去,若是你属下兵丁有谁敢动一动,小可便行把你的宝贝女儿毙了!” 说着,大步向外面走去。北里孛跟在洪安易后面,眼看两人已走到兵丁前面,那些兵丁未得何清命令,谁也不敢动手,何清到底顾虑女儿安危,不敢贸然下令,心情却是矛盾至极。驼背老人似是已看穿了他的心意,说道:“何大人尽管下令让路,两个时辰之后,老夫有把握他会自动到九千岁府投案!”何清道:“然则小女性命如何?”洪安易接口道:“放心,只要你下令让路,小可到了门边便会把人放下。”北里孛道:   “洪兄何必如此!”洪安易道:“大丈夫行事岂可以女人作要胁,小可此举不过权宜措施而已!”北里孛大是钦佩,连声道:“说得是,说得是!”   只听何清喝道:“洪安易,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洪安易正色道:“小可从来不打谎语!”何清大步而上,高声叫道:“让路!”迎面兵丁不敢反抗,霍然向两边让开,洪安易向北里孛招了招手,两人向后门走了去。到了门边,洪安易四下一打量,看见没有伏兵,然后道:“袁兄,把那半截剑身抛掉吧,咱们这就出去!”北里孛道:“有目的地么?”洪安易点了头道:“咱们得赶快出城,那边还有人等咱们!”北里孛抛了剑子,洪安易当真把何安放在地下,那一直跟在后面的何清见了,才放下了心中重石。两人绕道而行,只见大街之上不断有兵丁巡行经过,气氛十分紧张,袁里孛皱了皱眉头,道:“洪兄,咱们最好走偏僻小道。”洪安易道:“小可正是此意!”两人左拐右弯,到了城门,只见兵丁已增加许多,那些兵丁看到可疑之人则多方盘查,洪安易向北里孛抛了个眼色,两人以轩昂态度走了出去,竟然没有受到丝毫阻拦。前行一段路,北里孛忍不住问道:“洪兄难道不为体内之毒着想么?”洪安易叹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可现在只图把消息传递出去,至于体内之毒……”忽然住口不言,北里孛奇道:“洪兄为何不往下说了?”洪安易忽道:“袁兄可是中了‘玉花之毒’么?”北里孛道:“谁说不是呢?”洪安易道:“小可险些忘了!”说着,忙从身上取出三颗药来,那三颗药是段寒雁早时交给他的,那时段寒雁不知洪安易之毒已解,洪安易也未言明,一直留在身上。洪安易又道:   “小可早时也曾服了‘玉花之毒’,这三粒药丸是那残肢怪人交司马放姑娘的,实则小可之毒已解,所以一直放在身上,如今小可已用不着,袁兄服之,至少可延三十日生命。”   北里孛摇头道:   “三十天与三天并无多大分别,在下如今已把生死大事看的开了,一个人活在世上,活要活的有意义,死要死的有价值,迟死早死都是一样!”洪安易感佩的道:“袁兄有此卓见,诚属难得,然小可之意能多活久些自是活久些比较好!”北里孛叹道:“也罢!”把三颗药丸接了过去,纳入袋中放好,可是心情却是异样的沉重,他这时竟替洪安易耽起心来,因为洪安易只有两个时辰好活了。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忽见前面大树底下坐了两个人,那两人是一老一少,正是朱富诣和冷风菱两人。冷风菱早便看见洪安易了,高声道:“洪兄也冲出来啦!”洪安易拱手道:“姑娘和吴前辈无恙,小可也放心了!”随把北里孛替两人作了介绍,冷风菱大大的眼睛从北里孛脸上扫过,笑道:“我早认识他了,他早时不是替桃园露屋三主人,人称万三而实际真名叫莫许的那个驼背老人推轮椅的么?缘何两位又会走在一起?”洪安易不由怔了怔,他原先只知道驼背老人叫万三,还不知其真名原来叫莫许。当下,洪安易把在何清那里发生的事接着说了出来,冷风菱一听,一双清澈大眼突然注视在洪安易脸上。   她沉吟了一会,始道:“洪兄固是中了剧毒,若是我猜的不错,便是袁兄也中了剧毒!”北里孛一怔道:   “姑娘法眼,在下正是中了‘玉花之毒’!”冷风菱道:“洪兄呢?”洪安易道:   “据那莫许自称,小可中了他的‘腹蛊之毒’!”冷风菱神色微变道:“腹蛊之毒甲于天下,便是‘玉花之毒’也不简单,错非两位碰上我,如不然,便是华陀再世也没法医治!”北里孛狂喜道:“姑娘能解‘玉花之毒’,便是在下重生父母,在下真不知何以为报!”冷风菱瞪了他一眼,冷声道:   “你究竟怎么报答呢?”北里孛顿觉失言,一时胀的满脸通红,呐呐的道:“这个,这个……”冷风菱哂道:   “跟着莫许跑了一辈子,便连男子人家本来性格也没有了,你也不看看人家洪兄,镇定功夫又比你如何?”这话虽说的很重,可是袁大风却一点也不生气,心中顿生警悟,心道:“北里孛啊,你以前并不是这种毫没人格之辈,跟着莫许当佣人当久了,竟连本性都丧失了!”他念头一闪,当下道:   “姑娘教训得是,在下铭感不已!”冷风菱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随从身上抛了一颗药丸给北里孛,又道:   “服下去,然后盘坐行功便成了!”北里孛深深道谢,如言服下,便盘坐行起功来。冷风菱转脸对洪安易道:   “洪兄之毒比较麻烦,先请坐下如何?”洪安易道:“谢谢姑娘!”依言坐下,冷风菱走到洪安易面前望了一望,又道:“请洪兄把手伸出来!”洪安易伸出双手,冷风菱瞧了一瞧,道:“此毒端的厉害,洪兄如不是碰着我,大约不出两个时辰,便没命了!”她一面说一面取出一颗红色药丸,那药丸有一股凛冽的清香,叫洪安易张开口,她两指一弹,洪安易一口服下,便觉入口又香又凉,心中大是好受。冷风菱道:“我此刻要替洪兄扎针,洪兄行功,然后慢慢将胸间一股浊气迫出体外!”洪安易道:“小可理会得!”于是盘坐行起功来,冷风菱从豹皮囊中取出四支细如牛毛的银针,神色凝重的插入洪安易双手“曲肘穴”上。朱富诣道:“玉姑娘,看来他们要大动了?”冷风菱微微颔首道:“是的,莫许现已在京城出现,冰血魔女——那个人称女娲的,不久也会赶来,至于那个主儿,迟早也会出现的。”朱富诣摇摇头道:“老朽还有一事想不明白,他们三个都到京城来干什么?”冷风菱苦笑道:“这是他们的秘密,我看除他们三个人之外,其余的人只怕谁也不会知道!”朱富诣朝跌坐行功中的袁天同指了一指,道:“他如何?”冷风菱哂道:“他的身份甚低,这些事情他们不会让他知道!”北里孛适时而醒,他先向冷风菱道了谢,然后跌坐一旁,道:“在下的确所知不多,不过有些事在下却知道的非常清楚。”冷风菱道:“你都知道些什么事?”北里孛正色道:“在下知道他们在进行一件秘密工作,而且这件秘密工作进行已有相当长的一段时日!”就在此际,洪安易头上直冒白色,敢情他正在以震惊天下的“九玄神功”   把体内之毒气排出体外。   冷风菱挥了挥手,示意北里孛不要说话,三人目光都注视着洪安易头上那股白气,大约过了半盏热茶时间,洪安易头上白气骤减,脸色始则红润,继则一片湛然,过了不久,两眼也睁了开来,拱手道:   “这毒气好难抗拒啊!”   冷风菱笑道:   “如非洪兄有此神功,一时之间只怕也恢复不了那么快!”   朱富诣道:   “现在好了,袁兄请继续往下面说吧!”   北里孛点了点头,道:   “他们进行这件工作说起来非常骇人,他们预定择一黄道吉日,把天下黑道名手都聚集在一起,然后由‘桃园露屋’大主人发号施令,次第向各派出击!”   洪安易听的震惊不已,然而冷风菱和朱富诣却无半点惊奇的样子,只听冷风菱淡淡的道:“袁兄所知道的便是此事么?”   北里孛道:   “正是!”   冷风菱道:   “袁兄见过那‘桃园露屋’大主人么?”   北里孛道:   “在下见是见过,不过每次见面之时,她都是以白纱覆面,详细面貌却无法看的清楚!”   冷风菱叹道:“那你所知实在有限得很!”洪安易忽然想起闾丘迁武对自己所说的话,当下忙道:“小可曾听一位友人说过,他不但见过‘桃园露屋’大主人,而且也知道她是谁!”冷风菱神情微动的道:“但不知她是谁?”洪安易看得出来,冷风菱问的这句话纯是做作,实则她早已知道“水泊绿屋”大主人是谁,于是说道:“据那位友人言,‘桃园露屋’大主人好似与姑娘出身的火焰有着极大的关系!”北里孛心中怦然一动,他至此方知冷风菱出身火焰,不由暗暗吸了一口气,道:“怪不得好囊中尽多灵丹妙药,想不到她原是火焰之人!”冷风菱脸色微微一变,道:“洪兄说对了,但不知令友还听到什么?”洪安易道:   “敝友见到‘桃园露屋’大主人时,是在黄河中流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斯时出现的人还有鬼斧大帅以及段元忠等人,据敝友相告,说他们正在谈论进行第二步计划。”   此话一出,冷风菱和朱富诣都不由脸色大变。冷风菱忙道:“请问洪兄,令友叫什么名字?”洪安易不便隐瞒,只好据实相告,道:   “闾丘迁武。”冷风菱惊道:“是他?”洪安易怔了一怔,道:“敢莫姑娘也认识他?”冷风菱道:   “岂止认识,咱们在‘死谷’之中还同过甘苦共过患难……”话甫出口,猛觉自己失言,刹时羞的双颊通红。洪安易察言观色,业已看出一点端倪,故意将话锋一转,道:“既然姑娘认识,那是再好也不过了,他如今便在前面镇上,姑娘要不要去问问他所见情况?”朱富诣接口道:“正有此需要。”洪安易道:   “事不宜迟,那么便由小可带路,咱们这就找他去。”冷风菱点了点头,于是一行直向前面奔去。来到客店门口,只见神行太保和陈三郎都站在那里东瞧西望,两人脸上一片焦急,及见洪安易出现,而且身边还多了三个人,心中亦喜亦惊,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作了个手势,当先向店里面走去。洪安易会意,向冷风菱等人抛了个眼色,四人先后鱼贯而入,一直来到陈三郎那间院子,陈三郎才道:“小哥可把老朽急坏了,但不知这几位是谁?”   洪安易一一替陈三郎和神行太保作了番介绍,陈三郎听说冷风菱和吴非士来自火焰东宫,不由油然起敬,连声道:“久仰,久仰!”随对北里孛道:“袁兄能够及早回头,实乃武林之福!”三人谦逊了一番,洪安易见偌大房中只陈三郎和神行太保两人,闾丘迁武和王晋卿等人都踪影不见,问道:“前辈,闾丘兄他们呢?”陈三郎说:“小哥知道干大人之事了么?”洪安易点点头,道:“知道了!”陈三郎叹道:   “是则大事坏矣,老朽侥幸比小哥早知道一步消息,所以特命迁武带着王公子连夜上路,其余之人在一旁保护,老朽和周兄留在这儿等候小哥,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冷风菱突然接口道:   “闾丘迁武去了何处?”   陈三郎一怔道:   “姑娘找他有事?”   冷风菱道:   “不错,正有紧急大事要问问他?”   陈三郎怔道:   “姑娘有何重大之事,不知能否对老朽一说?”   洪安易未待冷风菱开口,忙把闾丘迁武在黄河中流所见之事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此事攸关整个武林安危,兹事体大,闾丘兄去了何处,万望前辈据实以告。”陈三郎寒着脸孔道:“当然,当然,他保护王公子先到蜗居,到了蜗居之后,然后由小女再送他们至一个安全地方。” 冷风菱道:“不知他已走了多久?”陈三郎道:   “今早起行,想必还不会走出太远。”冷风菱沉吟了一会,然后对朱富诣道:“吴老师,我看我们最好分头行事,我去追闾丘迁武询问详情,你先回去把事情向姑妈报告!”朱富诣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冷风菱道:   “事不宜迟,咱们说走就走,诸位,再见!”当下向洪安易等人作别,片刻也不停留的又和朱富诣两人向门外奔去。陈三郎叹了一口气,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见武林即将多事,洪小哥,不知你对首辅和干大人那方面还有何高见?”洪安易苦笑道:   “光世为人坚贞,要救他出来,他抵死也不肯,假若小可今夜冒险再去,小可十分怀疑结果的情形会令我们满意。”神行太保道:   “洪兄说的不错,尤有甚者,洪兄前夕曾去天牢大闹一次,难免他们不起了戒心,一者将人另囚别处,再则极可能故意布下一个陷阱,好叫咱们上当!”   陈三郎颓然道:“难道就此罢了不成?”神行太保冷笑道:“那也不见得!”陈三郎道:“周兄有何高见?”神行太保愤愤然道:“兄弟有一意见,还是擒贼擒王,事情既因祖士远而起,可不可以还是去把他除掉,以为天下除害!”陈三郎霍然道:“不错,假如魏阉一死,相信忠良必能恢复清白,咱们这就说定了,今夜便去!”他救刘光世之心,似乎比任何人都来的强烈,听说要去杀祖士远,表情甚是激愤,大失平日镇定态度。神行太保转脸对洪安易道:“不知洪兄意下如何?”洪安易躬身道:   “两位前辈决定之事,小可自当遵办,不过小可认为此事由小可一人去办已足,三位不妨尽点力量去打听光世和干大人消息如何!”   陈三郎道:“小哥一人前去未免太冒险了吧?”北里孛也道:“是啊,洪兄也知道,如今莫许也在祖士远那里,此人四肢虽断,然鬼主意却多的是,洪兄若去,便由小弟随去把风如何?”洪安易拱手道:“谢谢袁兄关怀,小可既然敢于单独前去,心中自有打算,三位还是去打听光世消息要紧。”   神行太保明白,祖士远的九千岁府自经洪安易一闹,如今戒备必定更加森严,自己几人武功和洪安易相去甚远,人去多了反而形成累赘,自不如由洪安易独自一人前去来的简便。   他这样一想,当下便道:   “沈兄和袁兄不必多说了,便由洪兄去办这件事便可,且是咱们若久居在此也不是办法,依兄弟之意,咱们不如到郊外去另觅一个联络会合的地方。”   陈三郎点点头道:“我也正有这种顾虑,咱们这便结了帐去找地方。”话声甫落,忽见一人当门而立,此人年过四旬,面容冷漠,但两眼炯炯有神,环目一扫,道:“敢问,那位是沈大侠?”陈三郎等人一望,却觉来人十分面生,大家相互一瞥,随之都摇了摇头,陈三郎大步上前,道:“在下陈三郎,朋友有何见教?”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道:“终算被在下找着了,在下有一件机密大事要禀告沈大侠,不知沈大侠可肯移步一谈?”陈三郎道:“此间之人皆在下至友,朋友有何教谕,但请直说无妨!”那中年人摇摇头道:“事关机密,在下不愿第三人知道,沈大侠最好随在下一行!”陈三郎哈哈笑道:“再大的机密,在下也会与几位至友商量,假若兄台不愿当着在下几位至友面前见示,不说也罢!”那中年人神色一紧,道:   “这样看来,倒是在下多疑了!”说着,大步走了进来。陈三郎基于主客礼貌,不得不请那人入座,那人客气几句,方始坐下,然后目光一转,说道:“沈大侠,这几位朋友怎么称呼,请先为介绍,也好使在下一吐心中之言。”洪安易笑了一笑,抢先说道:“小可铁伯仁!”陈三郎微微一怔,旋即明白洪安易用意,指着神行太保道:“这位陈天送!”又朝北里孛一指,道:“这位黄才心,不知兄台怎么称呼?”那人皱了皱眉头,似是觉得钱伯仁,陈天送,黄才心这三个名字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缘何会与陈三郎打在一起,心中虽疑嘴里却道:“在下班玉如,关洛人氏。”那人自报姓名,洪安易不知倒还有话可说,但是以陈三郎交游遍天下,竟也从未听过班玉如其人。三人原本想结帐离店,班玉如的突然出现,把他们的行程阻延了,沈治章皱皱眉头道:“班兄如何知道老朽在此落脚?”班玉如微微一笑,道:“这很简单,因为在下也投宿此店。”神行太保插嘴道:“这样看来,班兄乃有心人了!”班玉如拱手道:“不敢,实则在下此来,是想奉告诸位一件大事!”他目光一扫,忽然啊了一声,又道:“看四位神态,莫非有事外出么?”洪安易接口道:“不错!”他见班玉如行迹可疑,毫不客气的表明去意,那班玉如朝洪安易一笑,道:“若是在下猜的不错,这位可是赵大侠?”   洪安易道:“不敢,小可洪安易!”班玉如笑笑道:“最近以来,赵大侠声誉日隆,尤其夜探九千岁府和大闹天牢两件事,武林中已是尽人皆知啦!”   他尽说些不关痛痒的话,陈三郎毫不客气把脸孔一沉,道:“班兄有事便请直说,否则我们要走路了!”班玉如似是知道自己已不为人所欢迎,勉强的笑了一笑,说道:   “在下这便说了!”说此一顿,又道:“不瞒诸位说,最近数日以来,在下已把诸位行迹看的清清楚楚……”陈三郎脸色一变,道:“然则班兄准备报官么?”班玉如哈哈一笑,道:“段庄主何急躁之甚,在下还有下情!”他那样慢吞吞欲说又止,众人已都看出他心存不善,北里孛忍不住喝道:“班兄有话便说,否则我等可要走路了!”班玉如朝北里孛望了一眼,连声道:   “在下便说,在下便说,实则在下也是同路人,最近几日以来,在下不但把祖士远的行为打听得清清楚楚,便是连刘光世和干大人情形也摸的十分熟悉。”   陈三郎心中微动的道:“敢问班兄是如何打听出来的?”斑玉如道:“不瞒诸位说,在下在那两方面都有熟识朋友!”陈三郎冷笑一声道:“然则班兄准备如何行动?”   班玉如道:“在下势力孤单,有幸段庄主和赵大侠皆同路之人,未悉咱们能否携手合作,共襄盛举?”陈三郎朝洪安易望了一眼,意思是在征询洪安易的意见,洪安易微微一笑,接口说道:“但不知咱们如何合作法?”班玉如道:“客随主便,请赵大侠出个点子如何?”洪安易道:“小可点子倒有,只怕尊驾不大习惯!”班玉如一怔道:“赵大侠之言颇使在下不解,不知何种点子在下不能习惯?”洪安易长声一笑,道:   “便是这个!”手臂一伸,蓦地抓了过去。他出招奇速,班玉如万万料不到洪安易不声不响就出了手,欲待闪避,为时已经不及,右腕已被扣住。但是问题发生了,当洪安易堪堪抓住班玉如手腕之际,不由惊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斑玉如呆了一呆,忙道:   “你……”突然一转身,如飞奔了出去。陈三郎等人都呆住了,一时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形势已不能稍留,他们立即迅速离店。陈三郎他们终于在镇外找到了一座败坏的关帝庙,关帝庙是在半山之中,久已没有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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