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轩抬起沉重的步伐,来到了这个扼杀了自己梦想的学校——枫叶职业高级中学。
映入眼帘的是:一级级高大的台阶,直通云霄,云霄上屹立着一个巨大的雕像,雕像手拿一个正方体的官印和一身清朝官员的制服。
“这就是林则徐吗?”
轩又向右边看了看,一条幽径通向一个幽黑的树林,隐隐约约有一丝火光。
轩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观察过这里,原来这里也这么美好,只不过……
想着想着,轩的眼眸又灰蒙蒙的了,头发有点长?遮住了原本就已经很深邃的眼神。一个人慢慢踏上这条幽径。
落寂的身影是可悲的,几年的孤单已经让这个年轻人习惯了孤单,不再害怕一个人,即使前面是死亡,也无所畏惧,没有什么能填满这个内心已经枯竭的灵魂?
只有韵一个人疑惑地望着渐渐离去的身影,她很好奇,为什么这个风雅轩对这个世界仇恨,对亲人的敌视?
风微微降临,挑选几片枯萎的树叶,洒向轩。
轩抬起头,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树叶,黑夜无法掩盖住那个刺眼的红光。
“枫叶?”
风起云涌,上天说变就变,不给你准备的时间。
忧伤从天上慢慢地泻下来,渐渐地,轩身上染上一层白霜似的水珠。
轩看看肩膀的水珠,无奈地抬起头大喊:“连上帝都为我哭泣吗!”那喊声无奈至极,哀伤至极,叫声中隐隐有一种仇恨!
轩的声音惊动附近了一对‘情侣’,他们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轩觉得背后发凉,也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女的模样学生坐在一个头发有点竖起来的男学生大腿上……男的手还缠绕在女的腰部附近……
“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对于这样的‘情侣’已经是同学和老师们司空见惯的了,更何况是素质普遍低得很如同“社会收留所”的职高呢?”轩就带着这样的思想进入了枫叶职业高级中学的宿舍……
当然,那对情侣是继续他们的偷欢行为啦。
不知是不是天公作美,没有人注意到轩进入了宿舍,直到走进学校分配的宿舍房间时。
里面的人望着门口这个新来的宿友,眼神打量着轩身上每一个毛孔。
轩眼神少了几分寒气,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忧郁的眼眸深处蕴含着一丝奇怪的感情……
宿舍的气氛马上冰冷到了极点,在轩没进来之前,轩依稀能听见宿舍里有吵闹声,但是现在……
雨在外面飘飘然地飞舞着,风偶尔吹过这间宿舍的前门和后门……
轩环顾四周,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也没出声,就走到了自己的床位,坐了下来。
或许其他人以为这个是轩的善意吧?竟然问轩:“嘿,你好啊?”
这个声音打破了轩眼眸那层灰蒙蒙的忧郁。
有点意想不到地回答:“风雅轩,风雨的风,雅阁的雅,轩辕的轩。”
“雅阁?哇,你家是不是开雅阁的,这么牛!”
笑声弥漫着整个宿舍,空气里早已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是了,我叫钟闻道,你刚刚回来,吃了饭没,没的话,不介意和我们一起出去吃啊。”
这个人头发有点卷,手上还露出一个不知是老虎还是山猫的纹身……
说着闻道就和另外一个眼神也有点扑朔迷离的人站起身,走出门外,回过头来对轩说:“现在就走了,肚子就快壮烈牺牲了。”
雨没有挡住他们三人的去路……但是选在枫叶林遇上了韵……
他们彼此装作无不认识,没有语言的交流,也没有眼神的聚焦,只是默默地在两个人的世界上擦肩而过……
“雅轩,我怎么觉得你和刚才那个女的认识?”闻道问。
“……”轩继续选择沉默,他不想说话,因为他现在累的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幽黑幽黑的天空中点缀着无数的小星星,一眨一眨地,仿佛在邀请人们到广阔的太空中去遨游。
三人终于在一间小餐馆上坐了下来。
“是了,我们都没有自我介绍呢,来。”
他对着那个同样有双忧郁眼神的人说。
“我叫林志航,平朗人。”他僵硬地说着,和轩一样别扭……
那个热情的他终于说了:“你好,我叫钟闻道,来自易纲,那里虽然没有这里漂亮的枫叶林,但是那里美女如云,是帅哥美女的原产地,欢迎你来易纲玩哦。”闻道手舞足蹈地说,最后还打了个眼色给轩,这分明想说:“怎么?是不是心动了,呵呵~~”
面对这样热情的人,无论是冷酷无情还是忧郁哀伤都会被他渲染几分的。
“来,为了庆祝我们成为同学,我们喝一杯吧。”说完,轩就叫老板拿多3支啤酒来。
“那,我们就不醉而归吧?”闻道的眉毛向上挑动几下,似乎他什么时候他都这么高兴?
“Chess!”三人举起酒杯。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轩随口说了这句话。
“好!正好三个人。”
……
“那是唐诗好不好,闻道……”志航无奈地看着闻道。
“管它什么唐诗不唐诗的,只要有气氛不就行了么?”说着,闻道先饮为快。
夜使大地渐渐变得昏暗,“很早就听说生活能打磨人的意志,也不知生活是否能打磨人成灰。”轩默默地在心里想着。
“雅轩,走了哦,还不快走,我们不等你了。”闻道一如既往顽皮地说。
轩从恍惚中惊醒,站起身子,慢跑到闻道他们身旁,生怕落了队伍。
第二次回到宿舍,轩看到了一个不善的目光。
“这?这不是刚刚在枫叶林看到的那对情侣的男的吗?”轩心里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宿舍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闻道的嘴唇微微开启,想要说什么时,但是灯熄灭了……最后闻道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轩闭上自己的双眼,泪水让他的眼睛有些发胀,很不舒服,但是轩他真的很累了,闭上双眼就熟睡了……
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偶然一声两声校外狗的吠叫,冷落的校园是寂静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