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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平安地走到了校门口,我们舒了口气,好歹平日没做什么亏心事,真可谓是好人一生平安啊!我们相互安慰着。 却怪这看门的睡得太死,弄得薇兰扯破了喉咙才得以叫醒他,他蹒跚地朝我们走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忽而往后一跳,大叫一声“鬼呀——”我才反应过来,薇兰脸上的奶油。 后来这件事成为了我嘲笑薇兰的话柄,弄得薇兰不好意思,“叶玫,好歹是我帮你过生日才会弄成那样耶,你居然还笑。” 当然,这之后,这位校花的精典也就被本人给发扬光大了。 春季悄悄走来,说不清楚那是不是一种对生命的敬畏,只是觉得初生的青草破土而出,像是一种生命的轮回。 来世,我会变成什么呢? 有时候仰望天空,会觉得它深邃而不可捉摸,不知是经过几世的轮回才会有如此的澄清,我开始发现自己有些离不开薇兰了,就像天空,即使它再蓝,也是会依赖白云的。 每日清晨,依然会看见他,看见他眼里的一丝温柔,我知道那是属于我的,那是因我而存在的一丝温柔,难道幸福就是这样吗?我侧着头想着,不觉微风拂过耳畔,吹起零乱的碎发,盖在脸上。 我以为,我的幸福终于来了。 当清晨的霜变成露的时候,校园的野花已开了一大片了,我不知道这种大面积的绽放,是否称得上漫山遍野。 有时候也怀念秋日里芦苇飘絮,因为我总是吟着那流传千世的句子——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莆苇,莆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我总是疑惑,磐石是不是真的无转移。 这年秋季,海冰要到德国去。 当这个消息从薇兰的口中传出的时候,我不知道那一刻我该想些什么,只是有些许遗憾,有些许失落,还有淡淡的忧愁袭上心头。或许这就是缘吧,要不怎么谁人都说好事多磨呢?我轻叹,强忍着,或许这是故做坚强,但我依旧仰起脸,朝着蔚蓝的天空,淡淡地微笑。其实这本是件好事,我不该那么自私的,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难道不是吗? 我就这样极力地说服自己,安慰自己,但思绪却依旧像凌乱的落叶,被秋风吹得漫天飞舞,想理也理不清楚。 不觉枫叶飘落,红红的,像是一堆焰火。 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好像至今还没有向我告白。 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在匆忙的准备中,我希望他不要把我给忘了。 于是,我开始整夜整夜的为他织毛衣,没办法,这是我仅有的一项女孩的技能,而薇兰则四处帮我打听他的衣服的尺码,以免打出来穿不上。线是我和薇兰一同挑的,是那种浅浅的咖啡色,我认为像他那样的男孩子是最适合这种颜色的,而且这种毛线上还附了些绒毛,摸上去像是企鹅的肚皮那样舒服。虽然有些贵,但我认为这并算不了什么。 我放弃了以前整晚的复习,来为他织毛衣,因为我想,学习今后还有时间,而他,以后大概就见不着了,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的付出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静静的夜里,我鼓着红肿的眼睛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织着。 “叶玫,你玩真的啊,过些天就要期中考试了,算了吧。”薇兰坐在台灯下,心痛地看着我,我笑笑,“没事,我会补上来的。” “可是……”薇兰刚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像被什么东西咽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嘴停在了空中,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里充满恐慌。我想,大概是我看花眼了吧,我已经熬了几个晚上了。 我不在意地继续埋头织着,不知道这样撑下去,还能熬多久。 “叶玫,其实,其实”薇兰走过来,犹豫不定的眼神落在我织了一半的毛衣上“其实什么,薇兰,你今晚究竟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我终于发问了,很是费力,照实说,我已经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可以,我愿意没有一个人同我说话,才发现,原来说话竟也会这样吃力的。 我看着她晃荡不定的眼神,仿佛想说什么,却又有些怕,她猛一抬头,发现我是这样专注地盯着她,便马上转过身去,怕被我看见,她究竟想说什么,怕什么,怕我吗? 我猜她一定是隐瞒什么,可我们是玩得最好的朋友,会瞒些什么呢?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我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迟到和欺骗,这一点薇兰是很清楚的。所以我们约会她从不迟到,也不失约,因为她明白,虽然是最好的朋友,也是会因为一两次迟到或失约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至于欺骗就更不可能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还记得她陪我买毛线时也是这样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叫她去问尺寸时也有些犹豫不决,天哪!该不会是,我想到了一个最恶劣的答案,但打死我,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薇兰是不会这样的。 我使劲地摇头,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突然间手指尖感觉到一丝冰凉,是泪,好久都没流泪了,这时竟觉得蓦然的熟悉起来,大量的泪水涌了出来,像决了堤的水,怎么也控制不住,弄得满脸都是,连毛衣上都有了。 晶莹的泪珠儿映着台灯的光亮,泪眼朦胧中,我看着薇兰的背影,绝美。 “天哪!叶玫,你想哪儿去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他了,傻丫头,这怎么可能呢,你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我是不可能喜欢海冰的!”薇兰无意间一回头,发现我哭得这样厉害,吓坏了,满屋子地找手绢,替我擦干了眼泪,又擦干净了毛衣,“叶玫,没事你不要乱想,你就是这个坏毛病,没事想想天空白云就算了,这事怎么可以乱想呢!你真是的。”薇兰有些责备地看着我,我知道,她是真的心痛我的。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有什么心事,我是不会瞒着你的,我只是认为寒海冰并不值得你为他做出这样牺牲,但我知道你是不会停止打毛衣的。所以,我正在犹豫说还是不说,就是因为怕你会怀疑成这样,没想到你还是怀疑了。” 我看着她真挚的目光,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我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她,如果说上帝只允许我留下一个人陪,那那个人就一定是薇兰,不知为什么,我的泪又滑了出来,“我相信你,薇兰。”我坚定地说。 “你这个人真是,高兴也哭,不高兴也哭,像个孩子似的,唉,也不知为什么,你一哭我就觉得心痛。”薇兰温柔地替我拭干了泪,我看见,原来她眼里也满是泪光。 “叶玫,你真的认为这样活着,快乐吗?” 我懵了,是啊,我真的,快乐吗? 薇兰看见我懵住的样子,遗憾地说:“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我认为这很重要”说完,她便起身熄了灯。睡去了。 我坐在床上,静静地想,我不明白为什么,上帝给了我友谊和爱情,可是我却依然不快乐。上帝为什么不给我快乐。我总觉得是前世的孽要我用今世的快乐来补还。人是不能太贪心的,可是我不明白我现在究竟需要些什么,我想我是要疯了。 “快睡吧!”薇兰温柔地呼唤着,像是梦魔,而我已听不真切了,只是稀里糊涂地摸索着手中的线,机械地织着,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像是走上了一条无尽头的路,路的那边迷雾太多,使我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迷茫着,执着着,爱着。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但既然我选择了,我一定不会放弃。 不知不觉的,海冰离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手中的线也越来越少。我估摸了一下,大约在海冰离去的前一天可以刚好织完,于是,我开始马不停蹄地织了起来,一想到能将自己亲手织的毛衣送到他面前,他的反应,便会令我激动不已,而这已成为我能继续织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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