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天开始暗了,感觉有些冷。我扶着树干慢慢站了起来,腿有些麻痹。我揉揉膝盖,决定不再等待奇迹出现,还是先搞搞清楚自己究竟在那儿吧!没有勇气再往泥房子那儿去,我向另一边缓缓走去。
沿着小路摩磨蹭蹭的向前走,每一步都在考验我的勇气,我强忍着想跑回去的冲动,渐渐地离开了小溪。
山路转了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农田出现在我眼前。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感觉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痛的说不出话来:现在的贞县近郊,还有如此“广袤”的农田吗?!
我瞪着山脚的农田,不知道该不该再往前走。天渐渐黑了下来,那块绿悠悠的农田渐渐变得深色,然后隐入夜色中不见了。一粒雨点落在我的头上,我猛地惊醒过来,夜色已经这么深了,我该在哪儿过夜呢?不远处闪烁着亮光,因该有人家吧?可他们会收留我吗?还是会把我当作“妖怪”赶出去呢?赶出去还算客气的了,不会把我绑起来烧死吧?
没有允许我再多做考虑,刚才的小雨点突然变成了倾盆大雨,狠狠地砸了下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委屈地咬紧了牙关,豁出去地向前冲去。
来到那点亮光处,果然是一户人家,不过由于有围墙,走近了反而看不到灯光了,看样子,那房子还蛮大的。它的墙“毫无意外”是泥的,不过看来它也不完全是泥做的,至少在这大雨之中它稳当的很,丝毫没有被雨溶化的迹象——真是佩服我自己,都这当口了,还有心思想这些。
我苦笑的摇摇头,认命的蹭了上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块脏兮兮的花布,湿漉漉地躺在那儿。“天不绝我!”我如获至宝地扑上去,把它裹在了同样湿漉漉的自己身上,遮住了那身“惊世骇俗”的服装和短发,这样不会被人当作妖怪了吧?
犹犹豫豫的来到门口,鼓足勇气拍了拍门,却许久没有回音,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正想离开,门却“呀吱”一声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问:“是谁啊?”一个撑着伞的身影显露了出来,我雷击般地颤抖了一下。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撑着……油纸伞?!隐约穿着一条深色的长裙。我痴痴地看着她手上的灯笼,半晌说不出话来。
“姑娘?怎么淋成这样?快进来避一避吧!”恍惚中有人把我拉进了屋,恍惚中有人在问我什么,恍惚中我好像不停地在摇头,恍惚中我好像来到了一个热乎乎、迷迷蒙蒙的所在……,忽然,有人在用力拉我裹着的花布,我猛地清醒过来。
我正站在一间房间里,面前有一个大木桶,丝丝地冒着热气,身边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正在扯我身上的花布。我受惊似的退了一步:“你、妳干嘛?”老婆婆松了一口气:“原来你会说话啊!姑娘啊,你全身都湿了,快洗个澡换身衣服,可别淋病了!”
“自己来,我、我自己来,谢、谢谢!”我嘟哝着,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手紧紧地拽着身上的花布,死也不敢松开。
“那好吧,你慢慢洗,干净的衣服在那儿,可能不是很合身,你将就着穿吧。你还没有吃饭吧?咱去帮你准备点吃的。”老婆婆慈祥地点点头,提起裙脚,笑瞇瞇地走了出去。注意没有,她是“提起裙脚”走出去的,没错,老婆婆穿了一条及地的长裙。
我舒服地泡在大木桶里,从新整理这一下午发生的点点滴滴。终于不得不承认,我应该来到了一个“乃不知有新中国,无论新世纪”的地方,用现在流行的话说,也就是我“穿越”了!
虽然有了这个我不愿承认结果,但对我来说却无任何帮助,因为我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就算知道也没用,我的历史知识,只限于“唐、宋、元、明、清”这五个字,其它,就知道电视上做的、小说里写的那些“戏说”了,我可不会蠢到以为那些都是“细说”。
我在大木桶里想了很久,直到水有些凉了,还是一无所获。
“既来之,则安之!”最后我自己安慰自己。其实,只能“安之”,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