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
《霍小玉转》写作的背景是在中唐时期,那时唐朝已经开始步入衰落。虽然在文化、经济上还有所发展,但已经无法和盛唐相比。然而我所在的霍王府,却还是一样的繁华奢侈。
身边的绯衣女子,穿着上好的布料,身系香囊环佩,明眸皓齿。我见到她的第一眼,便以为是这王府里的小姐,何况她还叫我“玉儿”。按年纪看,应该是我的某一位姐姐。但事实上,她是我的贴身丫鬟,名唤清妍。
她端来一碗中药要喂我,我有些不习惯,就自己端起一口喝下去了。药很苦,但是对我来说是小意思。小时候总是爱皮肤过敏,喝了不知道多少的中药,所以也就习惯苦味了。
清妍有些奇怪的看着我,“玉儿,你平日不是最怕苦的么?”
我一顿,想起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思索着如何答她。正要开口,就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推门而入,“玉儿,好些了么?”
她走到床前坐下,拉着我的手满是关切。我打量着眼前的妇人,她虽然看似年纪尚轻,脸上画了淡妆,只是眼角的皱纹显示着她的衰老。
“夫人,小姐刚喝完药。”清妍福拜。
郑净持?在《霍小玉传》里,她是霍小玉的娘亲。不管是白话版还是古文版里,对她的描写都不多。我只知道,她本是霍王府的一名歌姬,因为霍王宠幸才得以成为王爷的姬妾。尔后生女,因为女儿霍小玉极得霍王喜爱,多年来盛宠不衰。
既然是霍小玉的娘亲,我就该叫娘的。想起这个王府里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如何圆谎。装失意?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我随即决定就这么办,反正霍小玉也是写出来的。
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来人,我小声的问,“你是谁?”
她诧异的看着我,连忙围拢过来,“玉儿,我是娘亲啊。玉儿,你怎么不认识为娘了?”
清妍显然是吓到了,在床边跪下,“小姐,她是你娘啊,我是清妍,你也不认识了么?”
我摇头,用手按住额头,装着很痛苦的样子。
“清妍,快去请李大夫来,去呀!”郑静持慌了,将我扶下盖好被子,朝着清妍喊。
不一会儿,就有大夫来给我号脉了。说了一大堆废话,唯有一句是我想要听到的,“小姐可能是摔倒的时候碰到了头,产生了暂时性的失忆。”
“那么她能想起来么?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郑静持忙问。
“这个不好说,夫人,您还是多陪着她去她熟悉的地方走走,说不定能很快恢复的。”
闭上眼睛,我忍不住在心里偷乐,这果然是个好办法。我的中文系也没有白念的,穿越文里的桥段也是看了不少的。
大夫走后,郑静持以为我睡着了,便嘱咐清妍好好照顾我。我眯眼看着她用手帕擦泪,心里忽然于心不忍。
《霍小玉转》我很是了解,可是这样活生生的王府我一点也不清楚。蒋防也没有细写霍小玉在王府里的生活。我只能出此计谋,才有可能顺利的度过以后的时光。
待她前脚一走,我就睁开眼睛,“水,我要水。”
清妍闻声倒了水来,服侍着我喝下。我问,“你叫清妍?”
“是,女婢名唤清妍,是玉儿你的贴身丫鬟。”她把水杯放在桌上,继续道,“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因此没有人在的时候,我总是叫你玉儿的。”
我点头,“清妍,你知道我是怎么摔倒了么?”
“你说要去花园里摘些花做香囊,起风了,我去给你拿披风,回来的时候看见你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把我吓死了,幸好你没事。否则,王爷要扒了我的皮。”她道。
“恩,我没事了,不用担心被责罚的。”我安慰她,“清妍,帮我拿镜子来好么?”
清妍把镜子递给我。铜镜虽不如现代的镜子,但是其中模样还是看到清的。镜中人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却出落的极是美丽。脸上带了点点病态,更是我见尤怜。
霍小玉,我在心里叹气,这是个悲剧的传奇。这个唐传奇的女主角,在十六岁时进了青楼做歌舞姬。尔后遇见诗人李益,与其共享鱼水之欢,心心念念的爱着他。然而结局却是惨淡的,李益另娶他人,霍小玉气绝生亡。
我如果要活下去,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穿回现代去,要么改变她的命运。前者遥遥无极,不知何时才能回去。后者亦是困难重重,初来咋到什么都要重新来过。何况她不过是蒋防杜撰的人物,要如何更改作者的笔墨?我心里一点头绪也没有。
再问了些别的问题,我大致了解了状况。
霍小玉是霍王的小女儿,头上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大哥霍宇斌和姐姐霍兰云是王妃所生,二哥霍天琪是侧室所生。霍王现在出征在外,王府里由王妃渝茵打理。
郑净持目前在霍王府是最受宠的人,却四面受敌。即便霍小玉无故摔倒,除了二哥来看过之外,别的人只当是不知道。看来蒋防写故事还是有阶级观念,所以霍小玉是和霍天琪关系好一些。
“清妍,我爹出去多久了?”我开口,不知道是喊爹好还是父王。除了文言文很好,我的历史只能算过得去。而我对古代的这些称谓根本不清楚,基本只知道一个爹爹是通行的。
也许是蒙对了,清妍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回答我,“已经十几天了。”
“那么现在是安禄山在造反了?”我问道。
“是啊,玉儿,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些了?”清妍好奇的看着我,我勉强的笑,迅速思考着现在的状况。
天宝十四年,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节度使的安禄山趁朝廷内部空虚腐败,联合同罗、奚、契丹、室韦、突厥等族,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于范阳起兵。
唐朝历经多年繁华,承平日久,民不知所战。洛阳、潼关相继失陷,玄宗携贵妃匆匆逃离长安。目前,应该是这样的吧。那么,霍王很快就会战死沙场,也就是霍小玉被赶出王府。
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做点什么。看着自己这个柔弱的躯体,要怎么在战乱时期养活自己。霍小玉最终沦落青楼,难不成我一出王府就直接进去?
清妍见我有些倦容,便让我睡下休息。事实上,我真的有些累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等明天再想吧。虽然不比自己家的床,但这古代的床也还不错,一倒下去我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清妍已经端了药碗坐在我床边了。喝完药,我跟她说想去花园走走。她一脸担忧之色,生怕我再出问题,极力阻止我。我下床伸伸胳膊,动动小腿,示意我没有问题了。好说歹说,她终于肯陪着我一起去。
霍王府的花园很大,堪比我所在的A大的半个校园。园中种植了很多花卉,四季皆有。漫步其中,花香阵阵,让人不自觉的心旷神怡。走了半天,清妍扶我在回廊坐下。看着偌大的花园,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身在古代。
文学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蒋防杜撰的霍小玉必有其原型,然而我无从得知。即便知道,也对我起不了多大作用。
所以我既来之则安之。不久后我注定要去青楼卖艺,那么现在就要好好在霍王府挥霍一下。这样也不枉我辛苦的穿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