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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穿越
“他的气一断,就归回尘土。他所打算的,当日就消灭了未得救的人死后灵魂不再存在,并没有不死的灵魂。生命停止,思想和活动一并停止……” 偌大的基督教堂中传荡着年老的教父用微颤的嗓音念出的悼词,中间不时夹杂着几声禁不住的悲泣声,极具繁复华丽的巴洛克风潮的教堂建筑被哀伤沉闷的气息渲染地尤其沉重,阴郁得就像一副被墨浸透的油彩画。 艾玲坐在第二排,岑家的伯父伯母就坐在前面,岑伯母早已哭得肝肠寸断声嘶力竭,如今她苍白着脸,听着教父用悲天悯人的声音诵读着圣经上的悼词,泪流不止。 岑伯父也仿佛一昔之间老去了不少岁数,将苍老和憔悴深深地刻在了不过不惑之年的脸上,一手搂着早已力竭的岑伯母,一边悲痛地听着教父口中的悼词,表面上写尽了摇摇欲坠的坚强。 “Iamtheresurrectionandthelife,saiththeLord:hethatbelievethinme,thoughheweredead,yetshallhelive……” 念完了中文,现在又要用英文重述一次,教父有些颤颤的尾音将句子似乎拉长了不少,整个追掉仪式变得更加冗长无味。 艾玲最讨厌英语了,当初她的英语还是因为岑风不辞幸劳的教导她才没让这一科成为拖后腿的科目。虽然在教的过程中,她不断被那个臭小子损,不停地被骂笨,甚至每错一道题岑风就要逼她把整道题背下来,无论是短到单项选择题还是长到阅读理解题,只要自己一犯错,没商量,就算用脑过度到要补猪脑他也要逼迫自己一字不漏地背诵下来。自己当时也真是傻乎乎,如果抵死不从想必岑风也不会对自己真正怎么的,最多做个西子捧心状让他可怜可怜给自己减减负。 反正自己就在他的铁腕手段下一边腹诽一边做题,错了不仅被骂还要背书,这样的魔鬼训练使她的英语水平完成从量到质的飞越,也成功地让岑风将自己成为了艾玲眼中的恶魔。 “那个臭小子……”艾玲听着教父口中那又长又臭的一大堆英文,苍白地笑了笑,无力地喃喃道。 完了她抬头看着上面那张大大的遗照,那人端端正正规规矩矩的样子,他平时就是这样,从外表就能看出他的优秀出众。女生暗许他是她们心中的白马王子,长辈都赞他乖巧孝顺,老师说他是负责任的优秀学生…… 真是骗死人了,那家伙耐性这么糟糕,下辈子一定不要当老师啊…… 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掉了下来,来的毫无征兆。她眨了眨眼,沾了脸上的泪水。真是的,连悲伤的感觉都还没酝酿起来呢…… 教父终于念完了英语的悼文,一时间整个教堂无人说话,气氛肃穆沉重,抽泣声声声泣血一般在偌大的空间内悠荡。 “如果、如果小风没有坐那班机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不会……”岑伯母哽咽着的话说不下去,但是谁都知道后面接的是什么。 是啊,自己失恋那天岑风曾经来找过自己,用少见的正经告诉自己他要去美国了,可是自己没有理他,然后在第二天,第二天…… 艾玲觉得自己的脑袋变得有些浑浑噩噩,她忆不起那天的事了,就像活生生有人从记忆里取走了那一部分,想要记起来的时候留给自己的只是苍白,只记得到后面,她就是现在的状态,坐在了这里,听着这个教堂的老头一句句的胡诌。 如果岑风没去美国就好了…… 如果他没有坐那班机的话…… 如果自己当时能阻止他就好了…… 如果?真是可笑的东西,如果这种东西如果真的存在,那太阳从西边升起也不出奇了。 棺上朱漆冰冷,厚实的木料仿佛将另一个世界框裹起来,是所有的在生之人都只能远观而不能靠近的存在。 但是只要盖上棺,这唯一能与现世接触的机会也没有了,困住的灵魂将完完全全的、彻彻底底的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之中。 这个空间,静谧、永恒、寂寞。 岑风…… 她颤抖,所有被棺木围起的灵魂都是孤独的,无关于生前种种,无论幸福抑或悲伤。 离开了这个世界,然后被世界埋葬,当一个人失去了一切的时候,灵魂也会变得悲哀。 真的太惨太可怜了。 满心悲情的艾玲变得很文艺很伤风感月,极端消极化地思考着死亡的哲思。 呵出一口气,她此时感怀到了一个无法抑制的高度,正在臻化入境的时候她忽然眼前一黑,连天旋地转的过度都没有,就狠狠地堕入了黑暗的漩涡之中。 有句话说,一个故事的结束就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有人说,命运就像齿轮,一环紧咬着另一环,永远在不停息地缓慢前进。 我想说,齿轮那是人类文明的产物,一颗原子弹都能让人类文明倒退几十年,除非有永动力,否则区区齿轮也转不了多久。 即使有永动力,那齿轮也会短路或者线路故障,其造成的结果极可能是齿轮会——倒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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