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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家很寒酸
从水中爬起,顾不得欣赏自己的丑态,正要向萦萦道歉…… 萦萦却开心地大笑起来。 是真的开心,不是吓傻了的缘故。 “你……怎么……会……这样……开心……?” 林杨不可理解,自己冒犯了她,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到河里——依着那些言情片里的情节,她早该嘤嘤啜泣,流下伤心泪水,然后说出些要你负责之类的话:“你欺侮人家……唔唔……” 她却是在开心大笑。 言情片里的情节当然有它有理由,不这样怎么能吊起少男少女的味口呢? 萦萦的大笑自然也有她的理由。 就着月光一看就知道了。 林杨嘴角,各粘着一条水草,耳朵上也挂着两条。那造型,俨然一长着八字胡的算命先生,又似极西游记里龟丞相。 萦萦收不住自己的笑,只好一手指着林杨的嘴巴,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一摸,林杨手上多了几根水草。想着自己的狼狈,他也忍不住嘿嘿起来。 不管萦萦笑得怎么开心,歉还是要道的。 “刚才,太欠考虑了,姐姐原谅则个。”林杨学着话本里小生们的语气,郑重道歉。 “你快点爬上来吧,受了凉气可不是好玩的啊。”萦萦说的是人之常情,在林杨听来就满是关心。 林杨不上来,任水流抚过他脚背。 “我叫林杨,你问了那么多次,现在终于有机会告诉你了。”真的,这个机会可难得。 “姓林名杨?”萦萦问道。 “是啊。” “那你的表字是什么?”她要问的还不少。 表字?听到这个词,那些熟悉的“字”就在林杨眼前飘过。 孟德、云长、子龙、太白、子美、乐天…… 男人原来都要个字的。 “子白。”他这字像身上的衣服一样,是偷来了。李白、杜甫在天有灵,千万莫怪啊。 “林子白?”萦萦想象可丰富,“现在这树林子可一点都不白啊,黑得很。”说完,她又大笑起来。 子白被雷倒了。 这个萦萦,何止单纯,简直幽默呢。 就连读了几年中文自诩口才不错(尽管少有机会表现)的林杨也被她的话给噎住了。 既然输了一筹,聪明者索性不再说话。好在河岸不高,手一撑就到了路上。 湿身站着,风一吹,便觉有些冷。他有点瑟瑟了。 眼前这林子白从头到脚都是湿的,衣服还滴着水。萦萦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脸上的笑却止住了,那样也太不厚道。 她照例在前面带路,林杨近近地跟着。人生地不熟,千万不要丢了。这没开发的地方,谁知道黑黑的林子里晚上会不会突然跳出只猛虎或都野儿狼来呢? “萦萦,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啊?”林杨只知道萦萦、萦萦地叫,并不知道怎么写。 “白云萦绕的萦。”她回答得很轻松。 在林杨这边却是震慑。 白云! 白云! 白云! 又出现了。 他下意识去掏手机。碰到手机的刹那,他决定现在不翻看。 紧走几步,跟上萦萦,两人居然一路无话。到了林杨被抓前的叉路口,只见萦萦拐上了右侧的小路。林杨跟了过去。百步后,已绕过了小山。右路与左路在此汇合成一条。原来,两道殊途同归,白浪费那么多思考时间,还被人抓了去,差点就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时代。 月光下,一片房子顶上笼着轻纱,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我家的房子是最左边那栋,看到没?”就快到家,萦萦的心情显得极为愉快。 除了似有似无的轻纱,林杨看不出最左边的是哪栋。房子杂乱无章,随心而建。有种城里统一规划所无的自然。 “奶奶还在等我吃饭呢!” 听到吃饭,林杨肚子咕咕叫起来。却不信她奶奶还在等。因月已上中天了。 萦萦家的房子虽然靠边,却无法直接从主路通过去。 在房屋间穿来穿去,才几个回合,林杨早就分不清方向了。现在就算是带他到刚才走过的地方再走三遍,他也未必知道此处来过。 林杨迷糊了。 萦萦家到了。 从房子的外表便可确认这是比王清家更寒的寒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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