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你好不容易出关一次,四处看看也好。”抬起头,曼罗眼中依然笑意盈盈,态度一如往日优雅从容。
“恩!”点点头,优昙素手一辉,便消失无踪。
漫步湖畔,曼罗从来没有此刻这样沮丧过,堂堂魔界二公子,魔君奚南丰的儿子,在魔界跺跺脚大地都要颤三颤的人物,却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走到优昙花前,曼罗心中没来由的一颤,彷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而他,却无力阻止。
天界的凤虞山是北天门外最高的一座山,山上郁郁葱葱满是叫不出名的大树,树下繁花似锦,雕栏玉砌,自上而下一条清泉冉冉流过。山顶的南面有一座银白色的殿堂,上面有一个金光闪闪的牌匾,上书‘麒麟堂’三个篆体的大字。
殿外祥云缭绕,本是一处祥和之所,却被一声声尖锐凄厉的惨叫破坏,那声音高亢凄惨,将人的心狠狠的纠成一团。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不时穿梭往来的仙娥神色匆匆,表情凝重。
优箩不由的往优昙身后靠了靠,虽然她知道她其实看不见自己,可那凄惨的叫声听得她心突突直跳,像是有事情将要发生。抬眼看去,却见优昙仙子仿若未闻,拧着眉望着门楣上的匾额不知在想什么。
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那声音透着无边的痛苦和绝望,彷佛有什么人被活生生的撕裂,优箩吓得一退,身体撞向伫立在侧的优昙。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扭腰,点足,提气纵身,对于自己的轻功她向来很是自信,却没想这一次她足尖竟然点了个空,身体直往下坠,浑身一震从梦中醒来。
心突突直跳,耳边彷佛还萦绕着凄厉尖锐的惨叫,抬手拂去额头细密的汗珠,拥被而起。
已是夏末时分,风中带着丝丝凉意,翻坐在树叉之上,优箩放缓了呼吸,闭上眼慢慢的用感知去探寻周遭。深夜的皇城万籁俱静,树梢在微风下轻轻摆动,小鸟在梦呓,草丛里偶尔跳起的飞虫欢快又飞速的再在暗夜里嬉戏。
远处的溪流潺潺流动,一片落叶飘落被流水带去了远方,渐渐的她的呼吸化为了夏日的风,气息与周遭融合在了一起。不用眼睛去看,反而更清晰的感知周围,风声,树声,草丛里滴滴的虫鸣声,还有树叶飘落之声。原来夜晚竟然有如此多的声音,如此热闹,优箩睁开眼,眼眸中再无精光闪过,而是平和得不见一丝波澜,如一汪清泉,一处深潭。
轻飘飘的落地,彷佛一缕青烟眨眼已在三丈开外,神手接住飘落的花瓣,一只萤火虫自花间飞起,莹莹亮亮飞向半空。优箩绽出一朵笑颜,飞到半空捧住萤火虫顽皮的吹了口气,小虫子受到惊吓身上的荧光更甚,奋力扑闪翅膀加快飞行,却怎么也无法飞出优箩的手心。
此时若有人经过冷月阁,比定看到一个浅紫的身影手中发出闪闪的荧光,在半空中翩然起舞,长发翻飞,素带轻扬,宛若暗夜的精灵趁着夜色忘我的嬉戏人间。
玩儿得兴起干脆抓了几只萤火虫放在掌心,无论小虫如何奋力总是无法摆脱身上的束缚,只能在她手掌里飞舞。微微的萤光映衬着纯真的笑颜,此时的优箩淡却了白天的淡漠与心机,如同一个天真的孩童,把玩儿着心爱的玩具。
突然,一声极细的叹息传入她耳中,她一愣神手中的萤火虫扑扑飞走,轻轻跃上一棵大树,凝神静气,闭上眼将感知融入周遭。四下一片寂静,彷佛刚才那声叹息只是她的幻觉,然而优箩却知道她没有听错,刚才确实有人在叹气,而且就在不远的地方,难道这附近还藏着高人?
清晨的阳光将沉睡的小鸟唤醒,叽叽喳喳兴奋的述说昨晚的梦,清新的空气夹杂着不与人知的神秘气息。优箩躺在床上,脑中还回味着梦中的画面,鼻端的血腥气彷佛还没有散去,血泊中那七彩光芒的女子痛苦扭曲的身体,凄厉的惨叫依然还在眼前。
昨晚半夜醒来,在花园玩耍的兴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叹息打乱,她探寻无果后返回卧房。迷糊中竟然又梦见了优昙仙子,优箩说不清楚究竟与她有什么联系,总觉得冥冥中彷佛又什么在牵引着自己去感知和了解优昙的一切,虽然只是旁观,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仙子心里所想。
四周是参天的树木,嶙峋的怪石堆叠其间,怪石下有一个小小的洞穴,此刻洞穴里趟这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一身七彩霞衣,脸上泛着莹白的光芒。
她死死咬着嘴唇,身体因疼痛而狠狠的颤抖,双手深深插进了泥土,脸上的汗水粘住了彩色的发丝,让她看起来更为妖异。
“他们找的是你?”优昙站在洞口,注视着这个奇怪的女人,她的头发是彩色的,可是脖子上的金色项圈却压制住了她的灵气,令她的彩光无法上下衔接。
那女人点点头,“救我!”声音沙哑,希冀的目光落在优昙侧面虚空的地方。优箩心理一惊,她看的见自己??
“如何救你,你是谁?”优昙冷冷的注视着她,看着她在地上痛苦的扭曲,嘴唇咬出丝丝血迹却不敢叫出声。
女人吸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叫鋣(ye)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儿,不要让他们拿走。”
“鋣?”优昙目光一凝,“你是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