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决斗2 奈何成蹉跎
任由牛二骂得口干舌燥,李肖的身形依然屹立不动,仿如山岳。偶尔遇上牛二骂得狠时,他的手才似是无意地缓缓握向那暗黑发亮的刀柄。
但李肖的手只是在刀柄上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拔出他的长刀。
这时的酒楼上下议论纷纷,面对李肖如此忍让都感到大惑不解。和尚更是连连跺脚,破口大骂,恨不得一步跳下,替李肖杀了牛二。倒是老胖的脸上在这一刻看上去一点都不痴,反而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笑意,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局。
就在楼下一片热闹之际,牛二大手一摆,环顾四周,突然大喝道:“小子,如果你实在不敢与我牛二单挑,就从我的胯下钻过去!”
他的嗓门之大,犹如一道霹雳,不仅震得四周一片寂然,那老胖的脸色也变了数变,手心里已是捏了一把冷汗。
士可杀,不可辱!
李肖一听,蓦然火起,昂起头来,犀利的眼芒如闪电一般划过虚空,逼射向正伸手掩嘴的牛二。
旁观的人群纷纷后退一步,因为他们都感到了这空气中流动的火气。
牛二眉头一跳,心知要糟,伸手掩嘴时,已是迟了,这才明白自己一时嘴快,惹了大祸。
当他怯懦的目光正好与李肖的眼芒在空中相接时,他看出了那眼眸中绽放出来那如火焰般的怒气,浑身猛地打了个机伶,心里顿时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长街上已是一片死寂。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只有一个焦点,而焦点的中心就是李肖!要成为省城的的无赖,李肖除非是不想在这个地头上混了,否则他就绝对不能容忍别人这样污辱他!
众人都在期待着这沉默之后的爆发……
李肖的手已经一点一点地拔出了他腰间的长刀,在拔刀的同时,他的眼芒缓缓地扫视了一眼已是六神无主的牛二,心中冷笑一声:“你既然想找死,我就成全你!”
虽然他的刀锋尚未完全出鞘,但刀上的寒气已经使得这段空间的压力陡然上升。
就在这时,李肖的眼神突然一跳,竟然看到了十数丈外的一条人影。当那人转头向这边望来时,李肖赶紧低下了头。
“怎么会这么巧?”李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陡然下沉,因为他看到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到处追查他与李肖下落的胡凤三。
李肖心里明白,如果胡凤三发现了自己,且不说冯敬尧的行踪会就此暴露,自己和胖子只怕要挂。他的心顿时紧张起来,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的头已然压得很低,而余光却锁定那在人流中时隐时现的身影。
那身影就像一座缓缓移动的大山,每近一步,都让李肖的心神为之震颤一下,就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有绷断的可能
李肖立即绷紧了身体,他虽然表面极为平静,眼神中既无畏惧也无愤怒,可是他的心在犹豫,仿佛心理上有着巨大的痛苦,但最后他还是决定硬挺。
牛二看见李肖的模样,心里顿时占了上风,他也不管约定的是不是单挑,立即向两个手下叫道:“操,这样的角色也配跟我单挑,给老子打!”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大汉一个五官向鼻子靠拢,一个五官像是被拉长似的,正如一猴一马,那猴子上前要揪住李肖衣服,对着李肖的鼻子就是一拳,只见一道血剑从李肖的鼻孔里冲天飞起,从空中往地下落去。
后面的马脸亦不甘落后,只见他如弹簧一般的从后跳了起来,飞起一脚便将李肖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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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马脸不等他反应过来,又对着他的小腹踢了一脚。
这时后面的两名大汉也赶了过来,李肖不一会儿便被按在了地上,无数的拳头脚尖铺天盖地的向他打来,他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头,无论如何疼痛,却是一声不吭。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悲哀和痛苦,往事就就象是一根根针,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也许身体上的痛苦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酒楼里的灯光虽然如雪般光亮,但他的心幽暗得如同坟墓。
牛二
见打得差不多了,便出声叫了停。却见李肖一点一点的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牛二面前,无声的,静静的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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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见他的整个脸己完全变了形,眼部和嘴唇都肿得高高,嘴角处还不停的溢着血丝,明明人已被打得了不成样子,但还有胆子站在自己面前,心中也不由有些佩服他的硬朗,但他毕竟是骄横跋扈惯了,岂容有人挑战他的威风,骂了一声,便猛地一脚将李肖踹了出去。
他见李肖双脚跪倒在地,身子颤抖着踡成了一团,不由哈哈笑道:“他妈的,老子还不信真有打不趴的铁金刚……”他话音刚落,脸色就骤然一变,原来李肖又一摇一晃的站了起来,然后无声的,静静地瞧着他。
牛二有些不知所措了,却听见李肖一字一眼地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牛二瞧着手下全都在望着自己,要是今天答应了,便要丢足面子,就恶狠狠的一笑道:“小子,老子瞧你是条汉子,今后好好造就一下,一定会成个人物,本来还打算放过你,但现在你实在不想活了,老子也没法子,好,今天你留下一只手吧。”
李肖看了一下四周,胡风三那道人影已经不见了,他心知这家伙已经无药可救了,再撑下去只能是害人害己,高肿的眼睛里忽然射出两道精光,同时脸上青筋暴起,加上他那张流血的脸,显得无比的诡异和恐怖。牛二被吓得倒退三步,立足不稳顿时坐在了地上,李肖身旁的马脸见状连忙奔向牛二去扶他,其余的三名男子重新呈三角形围在了李肖的身旁。
此时的李肖已经和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只见他腰杆挺直,凤眼低垂,仿佛是一只擎天的玉柱。虽然站着他周围的三名男子身材比他高出了半个头,可是却在这种逼人的气场下感到难以呼吸,他们想动却又不知道从何动起。
李肖静静地站着,长街上吵人的声音在他的耳里一概不见,他正在用身体的每个细胞感受着敌人的一切。
也许他自己不知道,经过和邪灵、齐豫颖的连番大战,他的潜力已经被激发了起来,和初时的他已是判若两人!
三名汉子中性格最急躁的猴子终于受不了这耐人的心理折磨,首先发动了攻击,他仍然采用老招数,从地上弹起后飞起一脚踢向李肖的胯间,其它两名大汉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也向李肖发动了攻击。
围观的众人也没见李肖有什么动作,只隐隐约约地见到一道寒光从他的手中飞出,一化为三,便如一朵光芒四射的花朵在绽放,顷刻,那花朵忽地消失不见,血红色的蕊突然爆裂开来,形成一抹又一抹的血雾,同时听见三声惨叫响起,虽说是三声,可是间隔的时间实在太短,就如同一个人同时发出的不同叫声一般。
5秒,整个过程绝对不超过五秒,地上的三名大汉各自抱着自己的手腕和脚腕,杀猪似的拼命惨叫,腕上的一圈殷红若隐若现,鲜血一丝丝的从背缝里流了出来。。
牛二被吓呆了,他哆哆嗦嗦地靠着酒吧的窗台上,要不是身边的猴子扶住他,只怕此刻他已经倒在了地上。
“你们两个滚,如果在这里多待一秒钟,多说一句话,你们的下场会比他们三个惨十倍!”李肖静静地说道,可是这声音在牛二与猴子的耳朵里不逊于阎王催命,他们如蒙大赦,连地上的大汉们都不顾,连滚带爬般地走了。
就在牛二走后,一只挺立着的李肖也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李肖怀揣一万巨款,哼着特有的小调《十八摸》,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
“嘿,老李,真是过瘾!”有人在李肖的腰间轻拍了一下,回头来看,正是挤眉弄眼、一脸亢奋的胖子。
“哼!”李肖的脸色蓦然一沉,龇牙咧嘴地骂道:“靠,你个死胖子,你简直欺人太甚,不仅没有遵守我们之间事先的约定,还任意篡改情节,我可被你害死了!”作势欲扑,掐住了胖子的颈项。
“靠,老李,我可真没想到,你居然大义当前忍辱负重,真的一声不吭地挨打。当时我还在想,你若忍不住这一口气,我们就要彻底玩完了。”胖子一看李肖发火,连忙转移话题,拍了拍他的肩膀,伸出大拇指来,由衷地表示佩服。
李肖一听,气便不打一处来,骂道:“你没完,我可完了,从今以后,我可没有办法在这省城混下去了。”
“这只是一个意外嘛。”李肖装出同情的样子,一脸无辜地道:“我也没想到这牛二有头没脑,玩得兴起,便节外生枝,随意发挥了。不过这样也好,显示了你老李抗打能力的超强,也算是个补偿吧。”
“真的?”李肖的眼中一亮,神色已经缓和了不少。
“还煮的呢,我们两兄弟谁跟谁,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胖子得意洋洋地取出钱来,笑眯眯地道:“有了这些钱,已经足够让冯敬尧那小子治病疗伤了,只要他的伤势痊愈,嘿嘿……我们可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后想不发达都不行啰。”
李肖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脸色一凝,摇摇头道:“只怕事情没有这么容易,刚才我之所以要忍受这胯下之辱,也是无奈之举,因为我看到了那天我们在河滩上遇到的那位胡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