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春生
第十二章野草春生
无极南川,无尽山脉浩浩而荡,单凭眼目却是难以望尽头尾,然而却是有这那无名山谷,将那巍峨大川截腰而断,这谷口也是浑晕,日辉难入,确是如同阴森了一张巨齿般在这山川之内张牙舞爪……
此刻,那雪瑶颓然于地,不哭不闹,一双眸眼仍旧那种星盼摸样,凝眉于远处跌落的父亲,却怎奈眉目之内更无光泽,空洞满然;若非那脖颈润亮,吐气咽噎,当真如若痴傻了一般。
此刻那白杉凝眼于前,双手紧按于腰下伤痛所在,牙齿磕碰,吱吱做响,脸面之上更是狼狈,相来也是受伤不清,他目已成刀,满颜的恨色,仿佛要把那雪瑶生生撕咬了一般。
“小……小师妹……”仅此一言,吐气牵伤,更是让他倒吸冷气,故而,那话言未尽,却已是再落无声。
是啊,却是又能说些什么?古之真理,成王败寇,自己在这天机宫内隐忍多年,所图所为亦不过是那启辰而坠的陨舞之影吧,那指天而立,激荡如心的誓言更是彻入骨髓,如今那身虽殁,而誓犹存,此生此命也只为这难尽的情仇而活了,故而如此,哪怕天下之人皆葬身在此誓之下,我心亦无悔……
“天道……何为天道,天若有道,我便紧遵天道,化地为圣,有违天意者,我纵使魂飞魄散,也要击其以九渊之下;而天若无道……;
“天若无道,我则替天行道,意让这无道青天淹没于黄水之内”
声似朗朗,更凝于心,恰于多少年前述于那痴性女子一般……
心虽如此,但对于眼前之人还是心存怜悔的吧,她于蝶儿竟是这般相像,那怒颜轻笑的面色却再一次的叠了起来如此往日如烟,更晃心头……
“杉哥,今日的月又缺了半分”
“杉哥,那水中月儿若能捞起该有多好”
如水波轻漾眼眸直对着那水中幻月,眉颜之上满是痴迷;
身后白杉却是轻轻摇头,如若无奈,而后食指成勾,在那女子鼻头轻轻刮下;
“你又要调皮了”话上虽是如此一说,然那手中却也灵决紧掐,而后,月下秋湖,紫水荡漾,而那水中之月也是极舞极漫,如沐月泽。
月前女子眉上柳梢,更是迷醉,那皓腕轻仰,伸指轻撮于这幻月之上,指及之处,莲波更起,霎时间,月泽弥漫,姿影错落,整个月潮亭内皆是这人迷月舞之景。
……
“唉”白杉又叹,忆及往昔,心中却也酸楚,几时逗乐,几时苦痛,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雪瑶长大的吧,现今,却也要将她一并焚尽吗?
恍惚间,日以中轮,那炙阳之光灼于她身,让得那噎语女子更显凄愁,心伤这般,是为何人,让她伤痛至此啊?一如杏花粘春雨,一如石潭水中月……
那双含泪若泣的凄雨之瞳凝于中天,于那灼灼烈日对目而望,许久,心伤的容颜之上难得有了一丝的讪然……
“这月好圆、好烈啊,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那潮亭的缺月”
白杉顺这她的眼眸望去,但觉光烈灼目,由此心中戚戚,移别它处,“这是月吗?雪瑶可是痴傻了吧”!白杉犹自这般想着,而后那雪瑶的痴言却又涣涣而荡。
“月虽却了,可人心还在,那便好了”言尽于此,心却更伤,面容之上,笑意渐浓,“我没什么大志,只要爹娘好好陪着我就好,陪着我就好……”
“扑簌,扑簌”几痕珠串连落地上,随后已然紧紧闭上双眼,一心等死了吧……
“唉”魔家地尘已经将那烟老搀身而起,两人步履蹒跚,慢慢渡来,此间二人也是满然的哀痛神色,他们兄弟四人虽然身系魔道,一生之中更是屠杀无数,手起刀落间俱是恩罚快意,须知今日这般光景,也是让的二人言语哽咽,如刺在喉。
那地尘心中酸痛,悄然施念,除去了雪瑶、月离的敷身之法,如此一做,心中苦念倒也平复了不少。
敷土以去,雪瑶更晃,身形骨架仿佛抽却了一般瘫倒在地,她蹒跚不起,食指若勾,向着那兀自昏迷的月离慢慢爬去。
如此之景,烟老心中恻隐,向着白杉轻声言道:“这……这该如何处置?”
闭目,沉思,怕是不忍相望,只消过了今日,自己再也不是当年的逃落之人了,由此,他言出一字,狠厉无比;
“杀”
“杀”?地尘又问,“霍天鸣已死,现今只留下这一伤一小,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目及中天,静心而思,当年天道“勤君之乱”自己若是死了,怕是也没有今日的祸事了吧,由此他更是冷声断喝,再无半寸可动之心;
“杀,像你等这般妇人之仁,如何与我同撑这一脉天川”
“好、好、杀、杀”二老苦笑,随后各是执了凶刃,向着那孤寡的母女霍霍而去。
……
经过一夜大战,众人身上皆有伤痛,那身原本殷实的灵法也是去得七七八八,而这立地白杉,也是勉励催动火莲法印用以抵御“戮血刃”的侵体之痛,此刻脚下更是寸步难移,饶是如此,只凭那伤重的二老对付昏伤的母女也是绰绰有余吧!
雪瑶痴痴笑着,她用力抱着昏沉的母亲,似乎绝别一般,静谧于这最后的温存之中。
那时,天却沉幕,日更妖娆,暗云掩掩,似也为这南途之怨黯然而泣吧!
“唉”地尘轻叹,看那烟老全无动手的动作,故而,也不多言,身动影随间更是起掌而下,那掌风破空,裂土穿石,若被这掌劲扫到,其人怕是要立时毙命了吧,这出掌之人却也自信,掌劲凛冽,全然向着雪瑶额面拍去,不偏不移,一力而前,既是要死,那便给你个痛快吧,也好结束那股酸痛的“妇人之仁”。
七丈……五丈……三丈……一丈……掌劲如风,瞬息而至,此刻,地尘脑中业已出现雪瑶脑颅立毙的场幕,“咔嚓”一声,如若折枝;
七寸……五寸……三寸……一寸……掌玄如墨,气焰五指,玄煞腾腾,他眼轻闭,力灌全身,掌拍而下。
……
###第十三章血焰之法
哪知,在这半寸之地,整个手掌却是再难寸进,而后,胸膛之上,更有一股大力袭来,整个身体便如脱线风筝一般,向着身后的烟老急速飞去。
“滴、滴”如若泉水滴连,在那死海一般的心境之内又泛漾了开来……
光亮吗?在那浓浓的黑幕之内,可曾为那萤明之辉而欢呼雀跃呢?
泪涸了?心枯了?而今这颜眸之内却是为何又激起了漪涟?
只是为了月离那奋然一击吗?
“娘”雪瑶喜极而泣,一下扎到了母亲的怀里,如同那无所依凭的小鸟,终归找到了避风的港所……
月离此刻业已强弩之末,在这雪瑶危难之际,更是拼死相救,如今已是伤上加伤,痛上垒痛,奈何,此刻身旁有着弱女犹怜,身外又有那强敌环视,由此唯有强打精神拼死一搏了,由此她口启唇抿,细细心传音道;
“瑶儿,娘亲一会缠着这些魔头,你便趁机驾着白鹤逃生去吧,切记,日后若有机会寻到你的外公,便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告诉于他……”
谁知,听她这般说来,那雪瑶更是摇头,泣泪不至,那勉力而出的声音更是全然的咽噎,单是这般的离愁楚态,触之望去,让人心痛了。
“娘……我不走……我不走,要死便一起死在这里好了”那声音断断续续,如抽若泣,连带了那胸前染襟的鲜血,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啪”的一掌,在这寂寥谷地,更是生生脆脆,然而这音虽彻,却是毫无力道,一掌锢出,言意更绝。
“今日你若死了,待到那九泉之下,也莫要与我们夫妻相认,我们……没你这样不争气的女儿”,言毕,在这寂寂谷底,又见拳风习习,仅在这了了数语之间,原本那静默而望的烟老却也瞬然袭身了。
烟老十指若勾,陡然袭上,五指之上更是满蓄了力道,然武技一途实非专精,他招式拙劣,单手前突,怕是入不得武道大尊的法眼的,怕是需一避,便可悄然化解了。
如此出手,更是让的后面白杉心中气恼,正欲厉言呵止,恼骂于他,不想那烟老单招用老,爪势极快,堪堪然便要推及那月离之身。
而这月离却是避也未避……
难道,她要以伤重之躯,硬接此掌?如若在她全复之期,或许还有这般可能,然而,此刻……怕是全无可能了。
原来,烟老出招,那手法却是叼专,五指爪力,堪堪然是奔了雪瑶而去的,由此,月离身伤,更是无法带着雪瑶一同避过,由此唯有以力相拼了。
“瑶儿,你明白吗?”她轻声细问,几多关切竟在温言楚语之中,而后身形飘转,将那烟老爪风让于背后。
“噗嗤”一声但见一口鲜血喷吐而出,那雪瑶面业已是一片呆鄂,但觉脸上一阵触痒之感,她启颜而望,心如坠石,更入冰谷,由此只是闻得一阵凄言述语,其情憾天“我……我知道了……我……”那声音断断续续,却是再也难以连络成片了。
那时,烟老一掌劲突,五指全然的没入了月离的背脊之中,她口中延血,喷然而出,更有几许滴落于怀抱中的雪瑶面上,而后听到女儿如此回答,她的面上笑意更显,轻轻伸出一手,替那雪瑶将面上泪痕轻轻拭去,口中丝丝述言,却是再也听不真切了……
“呵呵,懂了就好,记着,要好好活着……”
不知那雪瑶听到没有,只是见她冲着母亲使劲点头,而后双手更是紧紧抓着月离即将抽离的五指,紧紧贴在了自己面庞,大声的哭述:“我知道,我知道……娘亲……”
月离面笑犹然,随后更是轻轻抬头,那如幕的长发已是飘然而起,如同受到了冽风劲吹了一般,霍然脑后。
似鸣啼似莺语,在这风压之下更是急急而起,霎时,那天幕也是急晃,一片暗云摧然压下,无形的力量更是暴虐而起,当真是由这苍天借力了吗?竟让这频死的容颜之上重新焕发了沐春之光……
“阳有未央,唤之东辰;
地有夕溢,望之冥水;
天阕之地,愿以血泽补之东辰;
夕溢之水,甘以心魄饲于冥川;
……
言过之后,凛风更起,而她全身及下更是已然沐入了一片血海之内……
烟老大惊,那只拳手已然抽身不得,在他掌臂之上,更被条条暗红若绸的血色带络层层绕上,这血辉轻漫,如若焰舞,霎时便将那焰老的整个手臂吞化的丝毫不剩……
莫名的恐惧直窜入心啊,那月离胸伤血炯,有若断川之瀑般从那血海之中蒸腾出化骨噬力,而这烟老周身之上更被拢罩在那一片血焰之中。
两伤之法吗?当是抱了必死之心了吧!
由此这烟老再不迟疑,另出一掌,力击而出,然这肉掌方方扑到那血泽之中,更是化做了一片虚无……空余下的唯有那蒸腾血焰。
这一掌击出,却是让他又失一臂,然那倒推之力却也澎湃,让这烟老直直倒飞了过去,然月离之身更被那如墙的血泽完全遮蔽……
然在这血墙的至高所在,却只是见得一双白羽纤颈的鸾毛雪鹤旋地而飞,那双鹤相携相伴,在那飞势较高的白鹤羽背之上赫然静躺一人,那人一身粉嫩的长裙遮躯,容颜之上虽难辨颜色,但只需轻望便知是那霍雪瑶无疑,而那低飞的白鹤却也不住地婉转低鸣,似是哀楚不断,痴痴言述。
谷内白杉更是极目而望,奈何身上伤痛不断,随后唯有低头苦笑,暗叹鞭长莫及。
……
然而天高之处自有炎日高悬,虽是暂且被那云雾遮蔽,奈何那烈日光芒万丈,仍有着丝丝缕缕的净世间之光透云而过,照于白杉的面额之上。
烈阳之光透目而过,白杉更感头晕目眩,但闻那天云之际隐有光华浮动,而后又有一音飘远悠长,轻轻悠荡于中天之上……
“呵呵,天哗,你去这般日久,却也是办事浮躁,难以圆满啊”
###第十四章化蝶一瞬
在那暗云的聚拢所在,却有七彩的霞光透云穿来,直直倾洒在那谷底的白杉身上,而这彩光刺目,白杉企手而望,但见中天之上,暗云滚滚,俱是被那七彩之光屏而开。
云开雾散,但见一人,徒步而行,如同天外飞仙一般,身后漫带舒扬,青丝飘散,一副神情意爽的摸样更是惹人艳羡几多。
见得此人过来,那地上白杉更是大声疾呼,如遇救星。
“清妍,快,快,雪……瑶,雪……瑶……跑……了”他喊话极为大声,又把雪瑶儿字咬的很重,好似怕那云中女子听不真切一般;
他虽这般急言喊去,而这云边女子依旧那般轻笑神意,好似全然未将他的话语放于心上,她轻身曼舞,沐身于七色光华之中,当真景恰其名“寒池月下明,新月池边曲,若不妬清妍,却成相映烛”名若其风,怎奈清妍……
“呵呵,看吧你急的”媚语成丝,悄然轻笑,而后更是徒步天降,堪堪然,落于白杉站身之前。
“今日之事确实不能泄露半分,如今我也深受重伤,若非如此,我早就追去了”白杉急陈利害,一言既出,更是全无停顿,怕是心中已然撩急一片了……
“嗯,嗯然后呢?”清研轻声细问,面容之上却是全无焦躁神态,兀自取了贴身的丝帕,轻轻拭擦于白杉伤间血口,但见那伤处狰狞,其眉轻凝,续又说道:“你当真是没有丝毫的谨慎之心啊,这“戮血刃”是借给你对付天机宫主的,你可倒好,将它插在自己腰上了”似瞠犹怪,言语之中却是满然的关切之意。
白杉抬掌将她的手帕打落地上,而后伸手指向云飘深处,厉声喝道:“都什么时候了,我们二人隐忍多年,如今更是功成将至,难不成就由得雪瑶归去,将你我密谋宣言天下,从此无翻身之机”?他显是气极,那声音也越拔越高,越言越厉,而后更是转过身去,再不向那清研所在看上一眼。
“唉,这些年中,你心苦怨我又怎会不知道呢?当年启辰血战,你被天机宫主带走,而我也流落到无极大川、深山尽头,终日里于那些山妖古兽争夺天地灵养,这般苦日,当真也是够了”她言言几语,如若凄述,而后更是手起烟落,将那飘然中天的七彩之云急然扯下;
“终归在你心中我是差她极远,曾几何时,你可曾在她面前讲过半句的粗鄙之言”此言一出,心中更觉酸痛,而后唇齿轻摇,续又落目于他的颜容之上。
那一抹白色衫衣矗然于地,身硕更显犹长,百十年间的风风雨雨未曾将这立身男儿压腰半寸,犹如曾经初遇他时一般的摸样……
那时她练道有成,初化人形;
那时他亡命天崖,被人追命:
那时她偷跑出谷,一派初春少女,不谙世事的呆傻摸样;
那时他重伤将亡,穷途末路;
……
“若如时光倒流,我真的不想再遇到你”陨辰之台,她如是这般地对他说到,奈何,他却只是一笑,没有留下半句的言语,便在那天高之台纵身跳下,那时他的心怕是死了,因为他心爱的人已经死了;
她凄身欲绝,醒来之后早已没了他的身影,哪知多少年后,南川魔窟,二人又自相遇,她看见他,却只是问了一句……
“我哪里不如她?”
他也仅仅只是回了一句……
“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
由此,天高地远,他心中恨火难灭,誓要翻覆这无道苍天……
从此,天涯海角,她紧身相随,只因天地之间,唯有他这一个亲人
……
“好哥哥?”往事如烟,层层落落,激扬于她的思海深处,那轻声的叨念好似说于自己一般,唯有这样她才能抑住心中那泛苦的思恋,由此心中业已绝决,复有回复了那般清丽洒脱的摸样。
彩云飘然,触土及殁,石土之上,只留昏迷的双鹤一人,那人鹤相随正是落跑的雪瑶无疑。
得见如此,那白杉厉颜不再,口中喝喝,连声叫好。
“好、好、好,知我者,清研也……”
“呵呵,举手之老,我倒是也来的巧妙,如若再迟了半刻,只怕是有心杀敌,也无力回天了”那清研轻轻笑着,举手之间,大开大合,显是洒丽异常。
“啧啧”而后她更是移步雪瑶面前,口发叹音;“怪不得你一直溺身在那天机宫中,原来这雪瑶长像和姐姐这般现象”她手中更是轻撩了雪瑶额面乱发,凝眉细望,更觉惊叹;“不过她年岁太小,若如再过几年,怕是也有姐姐的风彩一、二了,唉当真可惜了”
那身侧白杉却是全未理会于她,杀人越祸,讲究手气刀落,正所谓快刀斩乱麻,如今日已中天,心中更怕再出事端,由此暗自催动火莲法印,霎时一团玄青火焰从他眉前三尺之外霍然成型,而后焰火汹然,急急向那兀自昏迷不醒的雪瑶扑身而去……
石劲穿,风乍起,天上已然暗云密布,一副大雨将摧的威压之态,然让那青色火焰却是越燃越汹,好似于那天上层云对立千载,那时焰舞腾腾,乌云遮日,当真是要对决一场吗?
清研轻轻扯了天哗衣角,好似心中有俱,她脑涨目悬,头望于天,好似那九天之外,正有神明,将今日败谷之内发生一切的抒于高榜,待到百年之后,于轮回之再将她二人问罪拿下。
“天哗,九天之外,可有神灵?”
天哗伸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之上,轻声宽慰于她;
“九天之外如若真有神灵监世,那也是无眼瞎神,待我捣乱天府,将他的头颅戮下,于那无道青天一同葬送于黄水之下”
他话音洪亮,铿锵有力,连带那焚烧于雪瑶身上的净世火莲也如同受他激昂一般,更是直窜数丈,将那压谷的暗云烧的通红一片,天地之间,彷如莲火降世,青辉浩瀚。
然而在这莲火深处,却有一掌大彩蝶扇翅而舞,那蝶翅陈落了七艳的色泽,通身之上更有赤晕点点,偶间陈泌琼香,充盈谷地,那姿态翩然,可是化蝶重生了吗?
……
##第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