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真的有这么难么?(1)
日子依然在与南宫夜的小打小闹兼每日必修的或温馨或旖ni的小调情中如水流淌。
这一日,南宫夜下了早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集市,进了一家金银饰店。他精心地在这家店里挑了份最新款的模子为白雪定做了一支镶玉的金凤钗。今天是泪雪的生日,听说泪雪很多年没过过生日了,南宫夜心疼之余,想到现在自己是唯一陪白雪过生日的人,心里就又一阵阵甜蜜。他想象着泪雪见到礼物时欢呼雀跃的样子,就忍不住先乐开来。
进了王府,心里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马上见到泪雪可爱的样子。等不及一步一步规规矩矩地走过去,南宫夜一路小跑了起来,到后来越来越快,如风一般地刮往泪雪的院子。
南宫夜转过前厅的走廊时,没有注意到厅门旁环儿看向他的别有深意的目光。南宫夜刮起一阵风地从环儿身边跑过去后,环儿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走进大厅,那背影赫然就是那天跟着金兰公主的那抹身影。
一路跑过来,看到寝室的门关闭着,南宫夜慢下脚步,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心好像跳得有点忐忑,是自己太紧张了吧,他心里自语道。按着心口的手滑进怀中,把那只金凤钗攥在手心,一步一步朝房门走去。
终于站到门口,把攥着金凤钗的手抽出来,放柔了声音道:“泪雪!”,同时抬起左手欲推开房门。在他的手刚抬起时,心口忽然掠过一阵令他觉得不安的窒闷,好像,自己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
还没等他抓住这莫名的情绪,门,突然自己打开了。然后闪电般从屋子里窜出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撞开南宫夜,一溜烟地跑走了,快得让他看不清那男人的脸,甚至来不及反应……
南宫夜被撞的踉跄了一步,左手还保持着举到半空中的动作,脑子里混沌一片,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在他脑子还没转过来脚却已自有意识地走进房间后,眼前的情景立即加速了他脑子的混乱。心里,却象有一道电光划过,刚进院子时的忐忑、在房门外的心窒不安、举手敲门时脑子里闪过的奇怪感觉,对了呵,那时自己漏掉的细节就是为什么房间的门会紧闭着的吧……
房间里,从南宫夜的脚下,丢弃着泪雪的外裳,前面一点是泪雪的衬裙,再是中衣,还有一件男性中衣半覆在白雪的中衣上,这样一路延伸到床脚,而那张承载着以往他与白雪一幕幕甜蜜、温馨、旖ni的鸾帐,此刻,似强风刮过,又似被人粗暴地翻乱般一片凌乱,把他彻底砸晕的是,泪雪,正双颊酡红地躺在那凌乱不堪的被褥中,歪斜的被头露出白雪因亵衣的不整而袒露的香肩。那凝脂玉白的肌肤,那圆润光滑的香肩,是那样地刺痛着他的眼睛,直刺到心尖尖里,直刺得看不见的血肆意横流。
“叮”的一声,凤钗掉地的声音尖锐得似一把利刺,猛地扎进他已流血的心里,心上的痛楚似肆虐的暴风疾卷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那么的强烈,甚至带走了他的呼吸,他不由痛苦地张开嘴,那股汹嚣的卷风也即似海潮般从心头涌起冲出喉咙,当低哑、狂乱的嘶吼声传入他自己耳中时,他发现,自己已冲到了床前,泪雪已被他揪起,狠狠地摔在地上。
“哎!痛!”泪雪迷迷糊糊中,感觉一股猛力把自己摔出去,接着,如坠落山崖般,身体一点依托也无地往下掉落,可自己浑身无力,一点也挣扎不动。突然而至的在虚空中不住往下落的恐惧感,让泪雪想惊叫,却发不出声音,想抓住点什么,却连手指也动不了,只不知自己要掉往何处,要下坠多久……似只一眨眼间,又似过了很久,终于身体落到实处,痛楚却从四肢百骸传递到脑中,又从脑中传回到身体四肢一路扩散到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节,似是已摔得粉身碎骨。
“痛?!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敢喊痛!”南宫夜抓住泪雪的双肩把她提了起来,双手用力发疯般地摇晃。
泪雪被晃得七荤八素,脑子里一片浆糊。终于挣扎着撑开好似有千斤重的眼皮,模模糊糊地认出是南宫夜在摇她,心道,刚才果然是在做梦吗?真是真实得可怕的梦啊。
心里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可是无尽的困意如潮般盖过来,真的好困啊,只想马上睡去。费了好大劲,含糊不清地问了句:“南宫,你干什么?我好困呢!”
“干什么?!你干的丑事,还有脸来问我干什么!”南宫夜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吼道。妒火中烧的他,哪里还会注意到泪雪的异样。
“丑事?什么丑事?”搞不清状况的泪雪,差点又陷入混沌时,被耳旁的大吼声拉回几丝神识,也只觉得身边的人好吵,吵得她睡不了觉。
“啪!”南宫夜实在无法容忍泪雪到这时还跟他装糊涂,恨恨地打了她一巴掌。
“啊——”泪雪一下子被扇得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
“那个男人是谁?快说!”南宫夜气急败坏地大吼。
泪雪痛得眼泪直掉,这一巴掌把她的困意也打飞了,可她一点也不明白他说的话,只知道自己的脸好痛、好痛,比梦中掉落崖底摔得还痛。泪眼朦胧中,眼前怒发冲冠的南宫夜形如狂魔。而且,他刚刚说到了一个关键的词,好像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这个词有关……
“男人?什么男人?!”泪雪惊恐地看着变身狂魔的南宫夜,那眼中的恨意那么强烈,恨意下的心痛那么惊心。
早上,临走时亲吻自己额头,柔声细语地让自己多睡会儿的南宫;用温热的手掌握着自己微凉的双手,神秘地说要给自己惊喜的南宫;出去时深情望着自己,似乎一刻也不愿意自己离开他视线的南宫;那个让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的南宫……现在是为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泪雪心慌地看向南宫夜,泪水止不住地流。
“夜儿。发生了什么事?”方素华和金兰公主“闻讯”赶来,在环儿的引领下进了屋。
看到嘴角流血,惊恐无助的泪雪,安平公主神色复杂地抿紧嘴站在一旁,袖中的手握成了拳。
房门外此时也围了好些下人,故意压低却又能让屋里人听到的声音在窃窃议论:
“王妃竟然给王爷戴绿帽子!”
“王爷待她那么好,王妃还偷汉子,真想不到!”
“王爷真是看错人了!”
……
“住口!统统给我滚!”南宫夜直觉得万箭穿心,心痛得无以复加。
直到这时,泪雪才弄明白了,原来每个人都在说她偷男人。好似晴天霹雳打在她头上,脑中一阵轰鸣,这是哪有的事,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说?最让她心慌的是南宫夜眼中的恨和痛,他为什么会相信这样的事?!她不能让这样的脏水泼在自己身上,自己没有做那种事啊。手脚还是发软的泪雪,爬到南宫夜脚边,拉住他的衣角,仰起泪痕狼籍的小脸:“南宫,我没有!我没有!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呀!”
看着脚边那样无助的泪雪,南宫夜真希望一切如她所言,可是,他该相信她么?双手下意识地用力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条条暴起,手指的指节捏到发白,他怕自己忍不住去扶她起来。
方素华紧了紧金兰公主的手,金兰公主转头看向环儿,脑中又浮现环儿说的那一番话:
“公主,您只要照奴婢说的方法去做,王爷定会把王妃赶出去的,没有哪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不管那男人先前是怎样的喜欢那女人。”
“公主,您放心,夫人的事就是环儿的事,夫人和公主的烦恼,环儿想法子解决是分内之事,要是出什么意外,一切有奴婢承担呢,绝对不会让夫人和公主有新麻烦的。”
……
环儿也看向公主,眼中波澜不惊,只是面色坚定地微点了下头。
金兰公主定了定心,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用力回握方素华的手,忽视掉泪雪单薄,无辜的身影,视线对上南宫夜,道:“南宫哥哥,本来这是你的家事,我不便多嘴,可是今天事情捅开了,我就不能不说了。这几日素娘要我多来陪陪她,我来得勤,就碰见到几次,那个男人我虽没看清他的相貌,但我知道他总是在你出去时来,你回来前走。我实在替你不平,你一心一意对她好,可是她呢?我和素娘说了,素娘却说她早有耳闻,只怕你无法接受,不敢告诉你。”
南宫夜看着那两片美丽的红唇吐出无情的话语,心挣扎着却不可自抑的不停地沉入深谷,他把溺水般的目光投向母亲。方素华心疼地看着痛苦挣扎的儿子,为了所谓对儿子的“好”,说着陷害别人女儿伤害另一个母亲的话,虽然那个母亲已不在人世:“夜儿,娘是看你那么喜欢她,本想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道,想不到还是被你自己撞见了!唉!”
“不!”泪雪大喊,“我没有!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想到早上环儿端来那碗说是老夫人受南宫夜所托为自己熬的羹汤,看着自己喝下后才带着空碗离开,泪雪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她们布下的局,那碗羹汤就是开始。汤里被下了药了。难怪自己会如此反常,睡得那么沉,南宫那样愤怒地责问“那个男人是谁”,是她们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安排了什么吗?南宫的恨和痛,是因为相信了她们的安排吗?泪雪愤怒地看向方素华:“老夫人,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再怎么想要我走,也不能这样污蔑我呀!”
“南宫哥哥,你什么可以任她对你娘这样无理指责!”金兰公主嘴上说的义正词严,眼睛却心虚地避开白雪的目光。
方素华也避开泪雪的目光,别过头,口中接过公主的话,道:“兰儿,你别说了,这种态度我已经习惯了。”这幅样子看在旁人眼里却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你们!”泪雪气得浑身发颤,说不出话来。
“够了!”南宫夜再也听不下去了,想到自己如此用心的去爱一个女人,竟然会是这样的下场。铁青着脸,弯腰拉起泪雪,双手用力往上一托,把泪雪拦腰抗上了肩。
“夜儿,你要去哪儿?”方素华看着南宫夜眼中那如有实质般似要喷薄而出的遮天怒火,还有那浑身散发出来的煞人寒气,不由地心恐神悸,强烈的不安扩散开来。
“地牢!”南宫夜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他不会轻易放过背叛他的女人。
方素华倒吸一口气,地牢,那是王府动用私刑的地方。
“南宫哥哥……会不会杀了她?”看着狂怒而去的魏海东,公主道
“不会吧!”方素华一点也不能肯定,盛怒之下的东儿,天晓得竟如此可怕,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吧。她犹豫了下,道:“我只想夜儿把她赶走,并不想害她性命!”
“我们跟去地牢看看吧,别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了。”金兰口不对心道!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