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心怨恨生
“唐公子。”
细听这声音,几多期盼几多忧怨。寻声望去,原来是那胭脂阁曾经的花魁林采儿。
说到那林采儿,原本是官宦世家,其父曾在浙江一带做官,因得罪上司,被卷入官司,最后病死狱中。自从林家落魄,家仆离散,母亲含恨自尽,留下十岁的采儿到京城投奔叔叔,无奈婶娘乃一刻薄之人,叔叔又惧内。婶婶怕采儿拖累其家,便将她卖给胭脂阁老板柳老鸨柳含香。
柳老鸨念她是官家女儿,对琴棋书画又有一些悟性,所以请人调教,十六岁,林采儿正式在胭脂阁挂牌接客,卖艺不卖身。如今林采儿虽已是双十年华,却是个天仙一般的人儿,鹅蛋小脸,巧眉杏眼,齿白唇红,嬝娜如花轻体,窈窕嫣姌如美仙家,加上如泣非泣的表情,是个让男人销魂女人眼红人物。
唐洛谦看了林采儿一眼浅笑道:“林姑娘还记得唐某,实乃唐某荣幸。”
苏来看到这情况,一下子就明白了,在古代,名妓爱仕子可是一点也不稀奇,只是没想到,却真真实实在她的眼前上演,忍不住又多看唐洛谦几眼,依她的眼光,这唐洛谦的确长得比起她老家的帅哥俊男们要阳刚多了,是她喜欢的类型,没有那些奶油小生的烦腻感。
“哟,林姑娘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一直被当成隐形人的秦朗天受不住了,开口道。
“秦公子好!”林采儿福了福身,我见犹怜。
“既然大家都认识,那我也就不一一介绍了。小雀,你去让人把雅间收拾下,苏来请两位公子吃饭,给唐公子赔个不是。”苏来对已经回来的小雀说道。
“采儿既然与唐秦两位公子是旧识,那不妨跟公子们叙叙旧。”苏来看着楚楚可怜的林采儿又说道。
“苏来小姐交待的是,公子们楼上请。”林采儿说道。
“唐公子有些时日没来听采儿弹琴了。”雅间里,林采儿对着坐定的唐洛谦说道,言语中几多忧怨。
“唐某不才,承蒙姑娘挂牵。”唐洛谦淡然的说道。
“林姑娘你就不知道了,这洛谦兄在江南呆了几个月处理商行的事,前些日子才回来的。别说你了,就是我,洛谦不在京城这段时间我也闲得慌。”秦朗天好玩的说道,他并没注意到林采儿伤心的表情。
“也是,像唐公子这么个青年才俊,本是人见人爱啊。”林采儿附和的说道,语气里更是落落寡欢。
“朗天是口无遮拦,林姑娘过奖了,洛谦亦是平庸之人,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好。”唐洛谦淡然到道。
其实唐洛谦是何等聪明的人,林采儿的心思跑不过他的眼睛。可是他对她没有那种意思,偶尔来胭脂阁,亦只是觉得林采儿的琴好。唐洛谦自问自己不是有门户之分的人,可这个林采儿的确不是他心中所想的女子。想到自己要找的女子,不期然,唐洛谦的脑海里浮现出苏来的模样。这个念头把唐洛谦吓了一跳。那个苏来,仙乡何方,是否许配人家他都没查清楚,这个念头来的太荒唐。可是想起,她跟贾仁假情假意,又对自己怒目圆睁的情形,不自觉还是摇头轻笑,这个姑娘可是有胆,而且够聪明。他是想不欣赏她都不行,长这么大他还没有碰到过让他真正欣赏的女子,冯苏来算是第一个,因此,自然而然地印上了他的心,让他想更多的挖掘出她的美好。
苏来一上楼,就看到三个人表情不一,各自无语,轻笑道:“苏来让两位公子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秦朗天见老板娘来了,很是开心。从觉得坐到这儿,林采儿跟洛谦兄都是一副怪怪的表情,把他晾得无聊得紧。现在终于有一个可以畅聊的了,忙跑过去拉着苏来做下来。
“苏来姑娘真是客气了,呵呵,现在姑娘可是京城响当当的名人了啊。”秦朗天开口说道。
“苏来本是普通女子,只想安安生生开个店铺,没想要出名求利,”苏来回道,“要是比名气,我可比不过在座三位,秦公子才智过人,唐公子文韬武略,采儿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苏来不能跟三位相比。”
一番话,风轻云淡,却让旁边的唐洛谦很是欣赏,而秦朗天亦是被苏来折服。
苏来的落落大方,聪明机智,给唐洛谦和秦朗天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对于苏来盗用唐洛谦名号之事,洛谦也没再多加追责。
倒是林采儿,从前人在旅途还是胭脂阁时,林采儿也是众星捧月的主儿,本想跟着那苏来从良,以后可以落得个好名声,谁想,这个苏来,把自己的风头都抢光了。更可气的是,那唐公子对苏来赞许有加,真是个不好的现象啊。加上贾仁那件事,连最反对她的香芹也刮目相看了,众姑娘苏来来苏来去的,那叫个亲切。
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没想到,红极一时的林采儿居然比不过一个模样一般,不知道从哪踹出来的丫头片子。想来想去,一股恨意就往身上窜,林采儿想:决不能这么便宜了那个臭苏来,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很快地,林采儿便想出了个主意。正当林采儿为自己想出个好主意而暗自窃喜时,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苏来就先找上门来了。
“采儿,我能和你谈谈吗?”苏来刚进门,便直奔主题。
“苏来姑娘有事么?”林采儿戒备的问道。
“采儿对我有成见么?”苏来看着林采儿一脸戒备的样子道。
“哪里,采儿不敢对苏来有成见。”林采儿说到。
“我知道,这里也没有外人,苏来也不拐弯,其实我知道,采儿是不喜欢苏来,这几天,苏来忙着为客栈的事,冷落了采儿,这是苏来的不对,但是柳妈妈临走时交待过,她一直视你为己出,妈妈为你也付出不少心血。以后呢,众家姐妹的事,采儿帮苏来看着。这几天让你跟着做擦洗的工作,实在是委屈你了。”
“采儿承蒙妈妈厚爱,才不至于失身,如今胭脂阁改人在旅途,对我们每个姑娘来说,都是好事。没有哪一个女子一辈子都在风尘漂零。苏来肯容下采儿,是采儿们的荣幸。采儿以后会全力维护客栈的。”虽然之前一腔怨气,但是林采儿又想,这苏来倒也蛮诚恳,细想来,其实她也不容易。
苏来见林采儿说出这番话,亦是万分高兴。她知道,女人跟女人之间其实最善妒,虽然林采儿不说,苏来也是明了的。她不怕采儿,但是她怕采儿做出对人在旅途不利的傻事,这人在旅途,可是她计划好久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