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我的会员
往事清恩怨明
   那是去年春天的时候,本来花红柳绿,一片明媚,不过胭脂阁的老鸨柳含香心情不是太好,自从坠入风尘,柳含香都没叫柳含香,道上的都是小鸭梨小鸭里的叫,叫得顺嘴,如今她也有四十好几,大家也没改过来。   太阳暖暖的照着,院里的姑娘们都在歇息,小鸭梨本来是想唤金菊出去,一起走走,到寺里上香,这天是她父亲的忌日。想起父亲,纵是小鸭再老练还是要伤感一番,转瞬间,三十年过去,时光不饶人,看着铜镜里自己鬓上的冒出的白发,小鸭梨的心里起起伏伏,莫名的伤感异常,若不是发生冯远山逃婚这件事,她也不会沦落这此,可怜如斯。   窗外的新柳吐了新芽,燕子飞了又来,小鸭梨等了三十年,等不到心里那个人的信,爱也好,恨也罢,让人徒增惆怅。   收拾停当,正当她要出门,门外却来了位不速之客,很年轻的姑娘,走到胭脂阁里,指名道姓,要找柳含香。听到这个名字,小鸭梨震惊的无以言复,心里有个东西怦怦的跳了起来。   一声柳含香,那是难堪的前尘往事全涌上心头。香也顾不得上烧了,小鸭梨拉起那姑娘便往内室里走,不管这姑娘是谁,不管她此番带来的是好抑或是坏的消息,在柳含香心中,沉默了三十年的感情突然一刹那爆发了,它就像溅着激烈浓稠而又火热的岩浆,在柳含香不为人知的心里四散开来,灼得满目生疼。   那个姑娘便是苏来。一个敦厚善良的老渔民,一个风尘里爬滚的青楼老鸨,对于唐朝这个封建社会,想冲破重围,苏来的心理其实也没底,不过想到冯远山伤心凄凉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必须走着一遭。   “妈妈可是二十年前柳家庄,柳员外家的柳含香。”第一句先是要问起对方是否是这个人。   “敢问姑娘可是哪位?”纵是柳含香再震惊,但是她必竟是老江湖,很快就镇定下来。   “我是受冯远山先生所托而来。“苏来只说这么多,她想看看柳含香会做何反应。   柳含香看着苏来,心里五味陈杂,冯远山,是她埋在心里三十年的痛,乍被说起,她的心仍然狠狠的疼了起来,那些爱恨交织的,难以言复的感情,让她脸上出现极痛苦的抽动。   这一切,苏来尽看在眼里,不管是爱也好,恨也罢,只要有反应,有表情那就是好的,她是怕柳含香的心死,一口苦井,风波不变那是最难办的。   “妈妈再上,小女子苏来见过妈妈。“苏来突然一跪,吓得柳含香一跳。   “姑娘,快快请起,我一个风尘老鸨,你跪我是何意。”   “妈妈有所不知,我是冯远山冯老爹爹的干女儿,而您是爹爹最爱的人,所以苏来该是跪您的。”柳含香听苏来这一番话,倒抽了一口气,女孩子家家说什么最爱人,虽然她是老鸨,但是她觉得眼前的女子也太大胆了。   “这是程爹爹的亲笔信,妈妈请看。”柳含香的表情,苏来悉数看在眼里,这件事情,照现代来说没什么惊骇世俗,陈年老账,恩冤情仇,谁跟谁没有过,不过想起自己这是在唐代,苏来还是捏了把汗,此番大胆的作为,希望能帮助爹爹。   柳含香并不答话,一脸深思,犹豫了下,还是把那信接了过去,却没打算做看的样子。   “妈妈,三十年前的事情,苏来听爹爹悉数谈起,这件事,是天大的误会,所以请妈妈耐心听苏来说来。”苏来的眼睛充满了真诚,她想用诚意来打动柳含香。   “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信已送到,你走吧。”柳含香的嗓间有一丝沙哑,那些难堪的往事,说来又何用。   “妈妈的心情,苏来何尝不能理解,每日我在村头,总会看到爹爹一个人对着满天夕阳流泪,他是男子汉大丈夫,可是也是次次泪满襟,爹爹用情之心,妈妈该是要听听,一个结,若一生都打不开,那岂不是会抱憾终生。若妈妈心情还有一丝爱一丝恨,便要听听苏来讲这事情的经过。”一字一顿,苏来说得很慢很缓,自始始终她都看着柳含香的眼睛,她能感觉到柳含香内心的波动。   “姑娘,你走吧,我已经老了,不想再听什么遗憾不遗憾,三十年都过去了,也不差后面的几年。”虽然柳含香的心里是有波动的,但是她仍然尽量让自己何持平静,爱恨情仇既然她埋下了,就不想再掘开。   “妈妈,有时候理智是很需要的,可是感情不是理智所能控制得了的,妈妈您扣心自问,夜澜人深时你没有伤心过,流泪过,你没有一丝一点想到过冯远山这个各字吗?”柔政策不行,苏来立马改为激烈式的,想起冯远山伤感忧郁的眼睛,她有种豁出去的激情。   “姑娘你不要逼人太甚。”柳含香的脸也拉了下来。   “三十年前的新郎,没有逃也没有跑,而是被人打昏,用麻布袋打昏,被人扔到几十里外的山野去,妈妈你有痛,可是,程爹爹也是痛的,你是他最心爱的人,扪心自问,妈妈你会痛吗?”苏来指着心脏的位置,说得情真意切。   柳含香一个后退,脸色煞白,你说什么,冯远山是被人绑了?对于冯远山突然的失踪,含香的心一直纠结,这件事,让她足足有三十年没有睡好过觉。   苏来眼看时机成熟,赶紧抓住机会说道:“结婚那天,程爹起了个大早,爹爹想着您就要成为她的妻,心里别特多高兴,早早的收拾了东西,专门等迎亲的锁呐来了,好去您家接媳妇。可谁知,就当爹爹出门接锁呐的时候,事情发生了,爹爹刚跨出程家的门,不料被后一棒被人打昏,不省人事。那群人把爹爹装进麻袋里,一直拖到几十里外的山野。当爹爹转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爹爹万念俱灰,亲事结不成,他没脸回去见您和您的家人,他茫无目的走着,不想走到一条河边,河水宽宽,爹爹的心情被突然其来的祸事害得血淋淋,一个纵身,爹爹投到那宽阔无比的大河里。”说到这,苏来顿了顿,看到柳含香一脸吃惊,难以相信的表情,她知道,这件事有希望了。   “爹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不过命不该绝,不想却被路过的过的渔船救起,渔家老人收留了爹爹,从此爹爹跟着渔船跑东跑西,一日偶然机会,爹爹在岸上听人讲起曾经一桩事件,那事情正是当初爹爹被绑走后,柳家发生的事故,当时爹爹真恨不得杀了自己,他辞了渔船,乔装打扮,他要找那个绑了他,害了两家人的罪魁祸首报仇。”不知何时,泪已经从苏来脸庞滑过,而柳含香,眼睛亦是红红的。   “妈妈,您要起知道真情,看看爹爹的信吧,他是用血和泪写的。”柳含香颤颤巍巍把那信拆了读,自此,一件三十年的恩怨终于真相大白。
上一章快捷键←)| 回到目录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