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佑是那个人的话，就让我们带他到沈家庄园吧！” 　　“他还没有做好到指挥学院的准备。现在太早了。” 　　“我们以后还必须准备一个替补。” 　　“那是你们的事情。” 　　“‘我们的’事情！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你告诉我们什么了？” 　　“我也告诉过你们那些更年长的孩子的事情。你和我有同样的数据。” 　　“我全部都有么？” 　　“你认为你‘需要’全部的么？” 　　“我们真的拥有全部的分数和评估都非常高的孩子的所有的数据么？” 　　“不。” 　　“为什么不？” 　　“他们中的一些由于各种原因失去了资格。” 　　“谁取消了他们的资格。” 　　“我。” 　　“什么理由呢？” 　　“举例来说，其中一个正处在崩溃边缘。我们试图找出能够利用他能力的途径。但是他不可能承担总指挥的重担。” 　　“一个了。” 　　“还有一个正在接受外科手术来纠正生理缺陷。” 　　“那对于他的领导能力是一个限制么？” 　　“那限制了他参加指挥训练。” 　　“但是正在被纠正。” 　　“他正要进行第三次手术。如果手术顺利的话，他也许能管点用。但是，象你说的，已经来不及了。” 　　“你到底对我们隐瞒了多少孩子。” 　　“我没有‘隐瞒’任何一个。如果你的意思是我有多少潜在的指挥官给你提交的话，我的回答是‘所有’的人。当然除了那些你已经知道那些。” 　　“可能是我很迟钝吧。我听到了一个关于极小的孩子的谣言。” 　　“他们都很小。” 　　“我听说的这个孩子，他的存在使那个天佑看上去很缓慢。” 　　“他们都拥有不同的能力。” 　　“那里还有其他人能够降低你的指令强度。” 　　“如果我不是被允许去适当地选择和训练这些孩子。我将很高兴放轻松一点，头儿。请考虑这个请求。” 　　“那是愚蠢的威胁。让他们尽可能地得到提高。不过要记住他们在指挥学校也需要时间培训。不过因为你的训练而使他们不能接受我们的训练的话，对我们可没有好处。 　　” 　　肖海在战斗室控制中心见到了建辉。建辉在这里进行他所有的安全管理会议，当然，直到他们确信子轩已经长大到不可能再爬进空气管道为止。战斗室有独立的空气系统。 　　建辉在他的小型电脑上显示出了一篇评论。“你读过这个么？《相距数光年星系间战役可能发生的问题》。” 　　“写这个文章需要牵涉到许多方面的深刻的理论。” 　　“但是没有作者，”建辉说，“你不会正好知道是谁写的吧，不是吗？” 　　“不，头儿。是你写的么？” 　　“我不是个学者，肖海，你知道。实际上，这是学生写的。” 　　“指挥学院的么？” 　　“这里的学生。” 　　肖海立刻就明白他被找来的原因了，“是子轩。” 　　“六岁。这论文读起来象学术权威。” 　　“我猜猜看。他是在解释他读到的战略家的著作，或者他是他们的翻译者。虽然我不知道现在会发生什么，他是……他是曾经读过佛里得里克和布洛瓦的原著——法语的和德语的。他把语言象空气般吸入题内，再把那些文章呼出来。” 　　“你觉得这个论文如何？” 　　“你知道，那样我们就不可能隐瞒这个小男孩的资料了。如果他能用自己的知识写出‘这样的’论文来，那么如果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的话，那会出什么事情？建辉上校，我们为什么不能让他就这么样地从战斗学校毕业，让他去做一个舒适的理论家，然后看他会吐出什么来呢？” 　　“我们这里的工作不是要造就理论家。现在才研究理论未免太晚了吧！” 　　“我只是想……看看，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谁会跟随他？他在这里只是会浪费掉。 　　但是当他写作的时候，没人知道他的个头有多小，没人知道他年纪有多轻。” 　　“我明白你的观点，但是我们不能破坏安全，一点也不能。” 　　“他不已经是极端的危险分子了么？” 　　“飞快穿过管道的耗子？” 　　“不。我觉得现在对于他来说，要做那些事个头未免太大了。他不再做那些锻炼手臂外侧的伏地挺身了。我觉得真正的安全危险来自他猜测的事实，一个攻击舰队已经在一代人以前就出发了，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教育孩子成为指挥官呢？” 　　“从他的论文分析。他这项活动在他作为一个教官登录的时候进行的，我们以为他得到了一个理论，并且导致了一个非常令人惊讶的错误，但是他相信他的错误的理论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不知道安塞波。你明白么？那将是我们应该告诉他的重要事情之一，不是么？” 　　“当然。” 　　“所以，你瞧，那就是我们唯一决不能告诉他的事情。” 　　“他的理论是什么？” 　　“说我们在聚集孩子们是在为国家之间，或者是国家和晋鹏之间的星际战争做准备，对抗的是地球。” 　　“如果是要准备和地球作战，我们为什么要吧孩子带到太空呢？” 　　“想一下，你就明白了。” 　　“因为……因为当我们消灭了鹰派的以后，很有可能‘会’发生一些国际冲突。而且所有有才能的指挥官——都在晋鹏手里。” 　　“你明白了没有？我们不能让这个孩子放到公众面前，甚至就在晋鹏里面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放弃了他们对于地球上的某个团体的忠诚。” 　　“那就是你要我来的原因么？” 　　“因为我‘想要’使用他了。我们不能在这里开战，但是我们正在‘经营’一个学校。你读到了论文里面那关于让军官来做教官是完全无用的那个论点了么？” 　　“是的，我觉得受到了打击。” 　　“这次他犯了个大错误，因为他不知道我们招募新兵总是注重才干，而不是象一般的传统那样。但是他也有一点是对的。因为我们用来测试军官潜质的测试系统，总是采用那些第二次入侵中受到尊敬的军官的材料，把那些和他们具有显著的共性的人筛选出来。” 　　“哇哈！” 　　“你明白了？那些受到高度尊重的军官都是在战役中很好的完成任务的人，但是那次战争实在太短了，以至不能把枯枝都除去。那些被测试的军官包括了那些在他的论文中被责备的那类人。所以……” 　　“所以纵然是错误的论据，也导出了正确的结论。” 　　“”完全正确。那给了我们一个象李德那样的害群之马。你知道象他那样的军官，不是么？因此我们为什么还要惊讶于测试给了那样一个人战队呢？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指挥。全都是空心罗卜，全都是些蠢材，该死的，选出你们自己的完全不合格的人，那就是那些普通政府官员干的事情。” 　　“我可以在报告中引用你的话么？” 　　“我会否认的。现在的事情是，子轩已经看过了所有其他学生的档案。我们认为他正在对他们进行评估，评估他们对于国家团体的忠诚度，还有他们作为指挥官的才能。 　　” 　　“用‘他的’优秀标准？” 　　“我们需要让天佑做军队的指挥官。我们要顶住很大的压力，他们要求我们提前让那些候选人升入指挥学院。但是如果我们让现在的那些指挥官给天佑腾个地方的话，那会引起太多的怨恨的。” 　　“所以你必须给他一支全新的战队。” 　　“飞龙。” 　　“这里应该还有孩子记得最后的那支飞鹰部队。” 　　“没错，我喜欢这个点子。那个倒霉的玩意。” 　　“我认为，你想尽快让天佑开始。” 　　“那会让事情更糟的。” 　　“我也这么认为。” 　　“我们也不会给他任何一个在其他指挥官的名单上的士兵。” 　　“那些渣滓？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个孩子？” 　　“如果我们用通常的标准，那么没错，都会是渣滓。但是我们不去会选出天佑的战队成员的。” 　　“子轩？” 　　“我们在这方面的测试全部都是没有价值的，不是么？按子轩的观点，有些渣滓是最好的学员，不是么？既然他已经把新兵连的东西都学完了。那么就给他一项任务好了。告诉他去解决一个假定的问题。构造一支完全由新兵组成的战队。调动名单上的士兵也可以。” 　　“我不认为有办法在不告诉他我们知道他有虚拟的教师帐号的情况下办到这一点。 　　” 　　“就告诉他好了。” 　　“然后他就不会相信那些他自己找到的事情了。” 　　“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建辉说。“我们不必给他虚假的东西去寻找，因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错误理论，明白么？所以无论他以为我们是真的还是假的隐瞒了东西，他还是会作假，我们还是很安全。” 　　“你看上去好象你已经钻到他的脑子里去了似的。” 　　“林丽女士对我保证，他的DNA只有一点和普通人不同。” 　　“那么现在他又是人类了。” 　　“我们必须基于‘某种理由’来做决定，肖海。” 　　“如此陪审团还是认为他是一个人类了哦。” 　　“把子轩选择的假设军队的名单给我，我们就可以把它给天佑了。” 　　“他会把自己也放在里面的，你知道的。” 　　“他已经非常好了，或者他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聪明。” 　　“那么天佑怎么办？他准备好了没有？” 　　“天佑森认为他准备好了。”建辉叹息着，“对于子轩，那还是一场游戏，因为还没有压力落到他的肩上。但是天佑……我认为他知道，很明白，他要到被带到哪里。 　　我象他已经感觉到了。” 　　“头儿，你感觉到压力不见得他也感觉到压力。” 　　建辉笑了，“你心里的压力减轻了，是吗？” 　　“子轩正在对压力感到饥渴。如果天佑不想，那为什么不把担子交给想担的人呢？ 　　” 　　“如果子轩对压力感到饥渴的话，那只能证明他还太年轻。另外那些那些饥渴的人总是要表现出来。看看诸葛亮。看看希特勒。开始是大胆，没错，但是‘然后’就是持续地冒险，当他们需要谨慎的时候，后悔就晚了。巴顿、恺撒、亚历山大、他们总是过头，从不干得恰倒好处。不，该选的是天佑，不是子轩。天佑不会想要那么做的，所以他不会去证明什么。” 　　“你确定你在选择你想服从指挥官么？” 　　“我正是在那样做，”建辉说。“你能想到更好的标准么？” 　　“事实是，你不能在把责任完全推到这个孩子身上，不是么？不能说如何测试出来的，你只是跟从测试结果、成绩或者无论什么。” 　　“这次不能象机器那样了。” 　　“那就是为什么你不想要子轩，是不是？因为他是被‘制造’出来的，象个机器。 　　” 　　“我不进行自我分析。我只分析‘他们’。” 　　“那么如果我们赢了，究竟是谁赢得了战争呢？你选择的指挥官？或者你，因为是你选择了他？” 　　“三人执政，因为他们信赖了我，在他们的改革之后。但是如果我们失败了……” 　　“好，‘那么’责任人很明确就是你了。” 　　“那时我们‘全部’都死了。他们还能怎么干呢？先杀了我？还是留下我，直到最后，让我来反思我们错误的前因后果？” 　　“但是，天佑。我是说如果他就是我们找的那个。‘他’不会把责任推给你的。他会把所有责任自己担当起来。不是说胜利的荣誉——而是失败的过失。” 　　“赢或者输，我们选出来的孩子将会面对一段非常残酷的时期。” 　　子轩在吃午餐的时候被召唤的。他立刻到肖海的宿舍报到。 　　他发现肖海坐在自己的小型电脑前面，阅读着什么。光线是特别设置的，那样反光可以让子轩不能看请上面写了什么。 　　“坐吧，”肖海说。 　　子轩跳起来坐到肖海的床上，他的腿悬着，在摆动。 　　“我从你这里得到了什么，”肖海说，“没有防御工事、没有杂志、没有显著特点……在敌人的星系中，陆地外面可能没有生物。那样在完全胜利以前有得到可以居住的行星的可能性……补给线不是问题，既然那里不需要去保护，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让那些满员的舰队携带补给品和弹药——结论是，所有的星际侵略舰队全都是进行自杀攻击，因为即使还有舰队能够全身而返，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也不能活到回来的时候。他们不可能返回，所以我们必须确信他们的力量是绝对充足的，而且牺牲是值得的……不同性别的人混合起来可以使星际舰队有可能成为殖民者，并且或者可以有能力占领被捕获的敌人的行星。” 　　子轩满足地听着。他把这些留在小型电脑里，好让他们发现，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了。 　　“这是你写的，子轩，但是你不能把它递交给任何人。” 　　“不会有适合它使用的任务的。” 　　“你好象一点也不奇怪我们发现它似的。” 　　“我假设你们通常都会浏览我们的小型电脑。” 　　“就象你常常浏览我们的一样？” 　　一种恐惧的感觉攫住了子轩的胃。他们知道。 　　“很可爱，你用‘建辉’并在前面加个插字符号（^）来登录是一个错误。” 　　子轩什么也没有说。 　　“你浏览所有其他学生的记录。为什么呢？” 　　“我想了解他们。我只有几个朋友。” 　　“一个知心朋友也没有。” 　　“我很小，而且我比他们聪明。没有人和我在同样的水平上。” 　　“那么你看他们的记录一定能让你更多的了解他们。你为什么觉得需要去了解他们呢？” 　　“有一天我也许会成为一支战队的指挥官的。” 　　“那时你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你的士兵。” 　　“没有，头儿。”子轩说，“根本没有时间了。” 　　“你为什么那么说？” 　　“因为我将会被提升的方式。还有天佑。我们是这个学校中最好的两个学生。我们正在被人放在一起比较。所以当我得到一支战队的时候，我没有很多时间了。” 　　“子轩，现实一点好了。在有人愿意跟随你参加战争之前，还要走很长的路的。” 　　子轩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那不对，即使肖海不知道，“让我们看看你的分析有多么好吧。让我给你一个任务好了。” 　　“什么课程？” 　　“没有课程，子轩。我希望你建立一支虚拟的战队。全部由新兵组成，构造一整套名单，全部一共要有四十一个士兵。” 　　“‘没有’老兵么？” 　　子轩这么问不过是要让别人明白他知道什么规则。但是肖海好象认为那是在批评这个决定不够公正，“不，怎么告诉你呢，那些被指挥官要求调离的老兵也在你的选择范围内。那样可以给你一些有经验的人。” 　　那些指挥官不想要的人。一些真正的失败者，但是有些正好相反。“很好，”子轩说。 　　“你觉得需要多少时间？” 　　子轩手头就有一打的备选方案，“我现在就能告诉你名单。” 　　“我希望你仔细地考虑。” 　　“我已经考虑过了。但是我需要您告诉我两件事情。你说是四十一个士兵，但是那将包含有指挥官。” 　　“好，那就四十个，让指挥官先空出来。” 　　“另一个问题是。我是不是会是这支战队的领导者呢？” 　　“如果你想这么做，你就那么写上去好了。” 　　但是肖海的冷淡告诉子轩那支战队不是给他准备的。“那支战队是给天佑准备的吧！不是么？” 　　肖海瞪着他，“那不过是个假设。” 　　“很明显是给天佑的，”子轩说，“你不能调走任何人给他腾出位置，所以你们要给天佑一个全新的战队。我打赌是飞鹰部队。” 　　肖海看上去受到了打击，虽然他试图遮掩。 　　“不用担心，”子轩说，“我会给他你能够组建的最好的战队，当然是在规则允许的情况下。” 　　“我‘说过’这是个假设！” 　　“你认为当我发现我自己就在天佑的战队里面，并且我发现我的名单里的其他人也在那里的时候，我不能知道么？” 　　“没有人说我们会采纳你的名单。” 　　“你们会的。因为我是正确的，并且你们将会知道这一点，”子轩说，“而且我可以向你们保证，那将是一支地狱般的战队。由天佑来训练我们，我们会狠踢其他战队的屁股。” 　　“做这个假设的任务吧，任何时候都不要告诉别人。” 　　那就是要不予考虑，但是子轩不想被开除。他们来找“他”。他们正在让“他”做他们的工作。他们想让他说，他们只是要听。“那支战队将要如此优秀的原因就是，你们的系统选错了很多孩子。这个学校里面一半的最优秀的孩子都在新兵连或者交换名单里，因为他们还没有完全被挫败，完全屈服于去听从那些你们派去管理战队或者小队的傻瓜们。那些不称职的或者小的孩子就是那些可以取胜的孩子。天佑将会让其成为现实。他将知道如何使用我们。” 　　“子轩，你不是在所有的事情上都象你自己想得那么聪明！” 　　“不，我是很聪明，头儿，”子轩说，“否则你们就不会把这项任务给我了。我可以离开么？或者你想我现在就告诉你名单么？” 　　“走吧，”肖海说。 　　我应该还没有激怒他，子轩想。现在他完全可能胡乱改动我的名单来证明他可以那样做。但是他没有那种人选。如果我错了的话，那我对于其他任何人的估计也不会是正确的。 　　另外，和有权利的人讲述事实感觉真的很不错。 　　处理了一会名单以后，子轩很高兴地发现肖海没有没有在他捏造的名单上提任何愚蠢的建议。因为那不是要从新兵和交换名单中选出四十个最好的士兵的姓名的问题。 　　天佑是被提前成为战士的，那样如果给他更大的孩子会让他的领导更吃力——所以要给他一支由小孩子组成的战队。所以他从名单里面剔除了那些比天佑大的人。 　　那给他留下了将近六十个优秀到足以成为战队成员的孩子。子轩正在按照价值给那些人排序的时候，他意识到他犯了一个错误。那些孩子里面有一大部分曾经参加过天佑在自由活动时间的训练。天佑对那些孩子最了解，很自然他会要他们做他的小队长。他的战队的核心力量。 　　麻烦是，虽然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可以成为称职的小队长，但是依赖某些人就意味着把其他人看成那个团体外的人。包括子轩。 　　因此他不会选择我去带领一个小队。他根本不会选择我，不是么？我太小了。他不会看到我，不会发现我的领导才能。 　　那不就是我么？我不是正在堕落下去么？我不是在用这个程序来给予自己一个展示能力的机会么？ 　　如果我那样做的话，那又有什么错呢？我知道我能够做什么，没有其他人能真的做到。教官们认为我是一个学者，他们知道我聪明，他们信赖我的判断，但是他们不是为我组建这支战队，他们是在为他组织战队。我还是需要告诉他们我能做什么。如果我真是最好的那个，那么尽快地完成这个计划会很好地展示出这一点。 　　然后他想：那就是白痴把他们自己的愚蠢合理化的方法么？ 　　“嗨，子轩，”徐饶说。 　　“嗨，”子轩回答。他把一只手放到了小型电脑上，遮住了显示的内容。“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要告诉你的。‘你’看上去很严厉。” 　　“不过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徐饶笑了，“你从来没有把学习看这么重的。你不过是看一会然后打上一会字。 　　好象它们什么也不是，就是那样。” 　　“这个是额外任务。” 　　“那么说很难了？” 　　“不是非常难。” 　　“很抱歉打搅你了。那么想可能是错的吧。可能是从家里来的信吧。” 　　他们两个都笑起来了。在这里，信件不是很容易就能收到的。最多每几个月收一次。但是当他们登录的时候，信箱总是非常干净。有的人甚至从来收不到信，子轩就是其中的一个，徐饶也知道原因。那是个秘密，他是唯一注意到这一点而且提出问题的人。“你‘根本’没有家么？”他曾经这么问。“由几个孩子组成的家庭，也许我是里面最幸运的，”子轩回答他，徐饶表示同意，“我不是，我希望你象我一样有父母。” 　　然后他告诉他他是唯一的孩子，但是他的父母还是很用心选他出来，“他们用外科手术，植入了五六个受精卵，过一阵子选出发育最健康的两个，最后他们选择了我。我被当做一个国王或者达赖喇嘛那样养大。然后，有一天，晋鹏说，我们需要他。我的父母非常难去表示同意。但是我同意了，我说，也许我是下个马荣呢？然后他们就让我去了。” 　　那次交谈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但是它还留在他们的回忆中。孩子们很少谈论家庭。 　　徐饶也不和别人讨论他的家庭，只和子轩。作为回报，子轩也告诉他一点街上的生活。没有多少细节，因为那样好象他在要人怜悯或者要试着显得很冷酷似的。但是他提到了他们是如何组成一个家庭的。告诉他，那曾经是黎洁的小组，然后成了余昆的家庭，他们如何进入慈善后厨。然后子轩等待，看这个故事到底被传出去多少。 　　一点也没有传开。徐饶没有人任何人提起一点点。那时子轩才确定徐饶是一个称职的朋友。他可以维护秘密，即使没有被要求这样做。 　　现在子轩是在为这个伟大的队伍确定名单，然后徐饶来这里，问他正在做什么。 　　肖海说过不许告诉任何人，但是徐饶可以保持秘密。那么做有什么危险呢？ 　　然后子轩恢复了理智。不论他是否将会加入飞鹰部队，知道这件事情对徐饶都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他没有加入，他会知道子轩没有把他放进去。如果加入的话，事情会更糟，因为如果他会怀疑子轩是不是用感情来代替了本身的能力，从而把他列入名单的。 　　另外，徐饶不能出现在飞鹰部队。子轩喜欢他，信赖他，但是徐饶并不在那些最好的新兵当中。他很聪明，很灵活，他很好——但是他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 　　对我除外，子轩想。 　　“那是一封从‘你’父母那里寄来的信，”子轩说。“他们不再给你写信，他们更喜欢我。” 　　“是啊，而且梵帝冈也搬到了麦加。” 　　“而且我在给他安排官员。” 　　“没有关系，”徐饶说，“你地位太高了，比左。”徐饶拿起他的小型电脑，“今天晚上我不能帮你做作业，子轩，所以不要求我帮忙。”他向后躺在他的床上，开始玩那个虚幻游戏。 　　子轩也躺下了。他打开他的显示器，再次开始与姓名搏斗。如果他从名单里面排除掉了每个曾经与天佑一起训练过的孩子，那么还能剩下多少好样的呢？十五个在交换名单里的老兵。二十二个新兵，包括子轩。 　　为什么那些新兵“没有”参加天佑在自由活动时的训练呢？那些老兵，他们都和他们的指挥官有摩擦，那些指挥官是不会反对的，所以那样他们就不会感觉到是被甩出去的。但是这些新兵不是野心勃勃的么？或者他们好读书，试图通过课堂知识代替在战斗室里面被注意么？不恩不能挑剔他们——那也让他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都如此信任自己的能力，所以他们不觉得需要额外的训练么？或者过于傲慢以至于他们不想让别人把他们的成功归功于天佑天佑？或者他们非常羞涩…… 　　不，他不能猜到他们的动机。无论如何他们都太复杂了。他们都很聪明，评价也很好——当然是按照子轩的标准，而不是必然地借助教官们的标准。他所需要知道的是，如果他给了天佑一支战队，里面没有一个孩子曾经和他一起练习过，那么所有的队员一开始在他眼里都会是平等的。那意味着子轩能够和其他孩子有同等的获得天佑的注意的机会，也许将会指挥一个小队。如果他们没有打算和子轩竞争这个位置的话，那么他们就太坏了。 　　但是名单上剩下的只有三十七个名字。还需要三个人来填满它。 　　他又来回看了两遍。最后决定把“疯子”铁瞳加上去。一个有着不光彩的被调换次数最多的记录的老兵，但是在这里的游戏中他没有真正被开除或者遣送回家。那就说明“疯子”铁瞳实际上真的很不错，极为聪明。但是他不能容忍愚蠢和不称职的人呆在他的头上。当他爆发的时候，他真的是爆怒。吼叫、扔东西、立刻撕开他所在宿舍里面的所有的被褥，另一次是写了个关于他的指挥官多么白痴的消息，并且发送到学校所有其他学生的信箱里。实际上在老师窃听之前他对他了解很少，但是他们说那是他们曾经读过的最热情十足的东西。“疯子”铁瞳。可能是精神分裂的。但是也许他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指挥官。算他一个。 　　还有一个女孩，吴，那当然是从“WOO”里来的，甚至可能是“woo-hoo”。她在学习中表现出相当的才能，在电动玩具中完全是一个杀手，但是她拒绝领导一个小队，并且就在她的指挥官这样要求她的时候，她立刻提出调动申请，并且拒绝继续战斗，直到他们同意这个要求。很怪异，子轩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教官们也很困惑。针对她的测验里面也根本没有显示出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呢，子轩想。算上她吧。 　　最后的位置。 　　他输入了徐饶的名字。 　　我是因为好感才这样做么？他不坏，他只是比那些孩子慢了一点，只是有一点迟缓。那对他会很艰难。而且如果把他剔除出去，他是不会介意的。他不管最后被送到哪个战队，他都会作到最好的。 　　而且……飞鹰部队将会成为一个传说。不止是在这里，在战斗学校。这些孩子也会继续前进成为晋鹏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领导者。他们将谈起他们和伟大的天佑天佑一同在飞鹰部队的故事。如果我把徐饶加上的话，那么即使他不是士兵中最棒的，他也会是其中的一个，有一天他也可以谈到这些故事的。如果他不是很差劲的话。他不会让自己窘困的。他不会拖整个战队的后腿。他将会做得很好。所以为什么不呢？ 　　而且我希望他在我身边。他是唯一我曾经与其交谈的人。谈到个人的事情。唯一一个知道黎洁这个名字的人。我需要他。而且名单上有一个空位。 　　子轩又看了一会名单列表。然后他依字母顺序把名单整理好发送到肖海那里去了。 　　第二天早晨，子轩、徐饶，和他们所在的新兵连的其他三个孩子，他们收到了派遣令，被派遣到飞鹰部队。他们本来至少还要一个月才会被提成士兵的。那些没有被选中的孩子都为这个变化感到很嫉妒、伤心、狂怒。尤其是当他们意识到子轩也是被选择的人的时候。“他们‘制作’了那个尺寸的闪光服了么？” 　　问得太好了。回答是不，他们没有。飞鹰部队的颜色是灰—橙—灰。因为士兵在加入战队的时候通常都比子轩高大很多，所以他们必须为子轩单独制作一个小号的闪光服，而且他们做得不太好。闪光服不是在太空制造的，何况还没有能够把改造做到一流水平的工具。 　　他们最后让它适合了子轩，然后子轩穿着他的闪光服去了飞鹰部队的宿舍。因为修整花费了他太多时间，所以他是最后到达的。就在子轩进入宿舍的时候，天佑到了门口。“前面走，”天佑说。 　　这是天佑头一次对他说话——子轩知道的头一次，天佑头一次注意到他。子轩对天佑如此彻底地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以至于他自己被很有效地隐藏了起来。 　　天佑跟着他进入了宿舍。子轩顺着两边的床铺往宿舍后面走，直接去房间的最后面，通常新兵总是被安置在那里的。他注视着其他的孩子，他们都用一种混合着恐怖和取笑的眼神看着他通过。怎么说也不能相信啊，这里是战队，那个这么瘦小的孩子也是其中的一员么？ 　　在他后面，天佑能够开始了他的头一场演讲。声音很自信，也很大，但是并不是呼喊，一点也不神经质。“我是天佑天佑。是你们的指挥官。铺位将要按资历安排。” 　　一些新兵呻吟着。 　　“老兵要住在宿舍的末尾，最新来的士兵住在前面。” 　　呻吟声停下了。那和通常的安排方式正相反。天佑已经动摇了一些规矩。无论何时，只要他进入宿舍，最靠近他的孩子将会是最新来的那些。不会被混在人群中而被忽略，他们总是得到他的注意。 　　子轩转回头，回到宿舍的头里。他现在还是整个战斗学校中最小的孩子，但是还有五个士兵是从最近到达的新兵连里抽出来的，所以他们得到最靠近门的位置。子轩得到了正对徐饶的上铺，他们有相同的资历，从同一个新兵连里来。 　　子轩爬到他的床上，闪光服妨碍了他，他把手放到柜子旁边。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些头一次来到战队的孩子，”天佑说，“直接用手拉开柜子就可以了。没有锁。这里没有个人空间。” 　　子轩很困难地脱下他的闪光服并且把他放到他的柜子里。 　　天佑在铺位间走动，确定资历已经被尊重。然后他慢跑到房间的开头。“好了，所有人。穿上你们的闪光服去练习了。” 　　子轩恼怒地看着他。当他开始脱掉闪光服的时候，天佑就在那里看着他。他为什么不建议子轩不要去脱掉它呢？ 　　“我们的训练时间是早晨，”天佑继续说，“早餐后直接进行练习。在早餐和训练之间按规定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让我们看看在我知道你们都有多么优秀后，会发生什么。” 　　实际上，子轩感觉自己象个白痴。当然天佑会立刻领他们去练习。他应该不需要被警告不要脱掉闪光服。他应该“知道”。 　　他把闪光服扔到地板上，并且立刻滑下铺位。很多其他的孩子正在说话，互相帮助处理那些讨厌的战斗服，玩他们的武器。子轩试图穿上被截短的闪光服，但是有的系带找不到。他必须脱下某些部件检查，以了解它们是怎么被改造的，他最后还是放弃了，把它们脱下来，开始在地板上装配。 　　天佑，漠不关心地看着他的表。显然三分钟是他的截止时间。“好了，所有人都出去，现在，快！” 　　“但我还光着身子！”一个小男孩说——安瓦，从厄瓜多尔来，是埃及移民的孩子。 　　他的档案从子轩的脑海闪过。 　　“下次穿快一点，”天佑说。 　　子轩也是裸着身体的。此外，天佑就在那里站着，看着他和自己的闪光服较劲。他可以提供帮助的。他可以等待。我为什么要把我自己也加进来啊。 　　“从下达命令到跑出大门是三分钟——这是这个礼拜的规定，”天佑说，“下个星期改为两分钟，快动起来！” 　　出去到走廊里，那些正在自由活动的孩子，或者前往教室的孩子都停下来看新鲜，看这些穿飞鹰部队制服的人的游行。并且嘲弄那些更不寻常的。 　　只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子轩必须马上练习穿着他的被截短的闪光服，他要避免裸体地穿过走廊。而且如果天佑在第一天他刚刚得到被修改的闪光服的时候，没有把他特别看待，那么子轩是“不会”受到特殊待遇的。 　　我是自己选择加入战队的，子轩一边慢跑一边提醒自己，同时，他还在努力地防止他的闪光服的部件从胳膊下面掉下来。 　 ##第四部 士兵 ### 第十三章 飞鹰部队 　 　　“我需要得到查看子轩的基因信息的权限，”林丽女士说。 　　“那是不能给你的，”建辉说。 　　“我想我的通行等级可以打开任何大门。” 　　“我们设置了一个特殊的全新的安全等级，叫做‘不给林丽女士‘。我们不想让你和其他任何人分享子轩的基因数据。而且你已经计划要将他的基因交给别人了，不是么？” 　　“只是要进行一个测试。这样的话……那么就必须由你们来替我运行了。我想要在子轩的DNA和维克的DNA间做一个比较。” 　　“你是要告诉我维克就是那个基因母本么？” 　　“从我告诉你之后，我一直在思考那个问题，建辉上校，你知道为什么么？子轩看上去一点也不象维克。我也不能想象他长大了有可能会象他。” 　　“也许不同的生长环境让他们看上去不一样。” 　　“那不过是也许。但是也可能是维克在撒谎。他是个自负的男人。” 　　“在所有的事情上都撒谎？” 　　“在任何事情上撒谎。有关父子关系方面，可能性相当大。如果他真的在这方面说谎的话——” 　　“那么子轩也许以后不会那么寂寞？你不认为我们已经检测了我们的基因变异人了么？维克不可能在这个方面撒谎。姚冬的钥匙可能就象他描述地那样。” 　　“拜托了。进行测试，然后告诉我结果。” 　　“因为你不希望子轩是维克的儿子。” 　　“我不希望子轩是维克的双胞胎。同样，我也不希望是你的双胞胎。” 　　“好主意。可是我必须要告诉你，那个小男孩确实有自负的表现。” 　　“当你拥有和子轩一样的天赋的时候，正确的自我评价在别人看来可能就是自负。” 　　“没错，但是他不必故意要展现这点吧？” 　　“哇！是不是有的人的自尊心被伤害了啊？” 　　“不是我的。是……子轩的一个教官有一点受伤的感觉。” 　　“我注意到你不再和我谈论他的成绩是虚假的了。” 　　“是的，林丽女士，你一直是对的。他值得被送到这里。而且做得……做得很好，这只能说你找了这么多年终于踢到了个大金矿。” 　　“那是人类的幸运。” 　　“我说他值得被带到这里，但是他不会是领导我们走向胜利的那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围着令一个人转。我们的钱正花在那人身上。” 　　穿着闪光服爬梯子可不是什么容易事，所以天佑让那些穿好衣服的人在走廊上来回跑，出一些汗热热身，那时，子轩和其他全裸或半裸的孩子就去穿好他们的闪光服。徐饶帮助子轩穿好他的闪光服；需要别人帮助，这让子轩感到羞愧，但是如果最后一个完成那就更糟糕了——别人会说，那个讨厌的小麻烦拖了所有人的后腿。借着徐饶的帮助，他不是最后穿好的。 　　“谢谢你。” 　　“没有关系。” 　　过了一会，他们就爬上了通往战斗室所在层的梯子。天佑带着他们直接到最上面的门口，那个门开在战斗室墙壁的正中央。那是真的打仗的时候，所使用的那种大门。四面都有把手，天花板上和地板上也有，这样学生就可以摆动，并且把他们自己扔到零重力的环境中。人们说是因为战斗室靠近太空站中心，所以才有很低的重力，可是子轩已经意识到那全部都是谎话。在门口附近应该明显还有一些离心力带来的重力感的。克实际上，战斗室里面完全没有重力。对于子轩来说，那意味着晋鹏拥有能够改变一定区域内重力作用的装置，更可能的是产生一个针对离心力的平衡力场，使离心力在战斗室里被完全消除，就从门口开始。那是一种非常棒的技术——从来也没有在晋鹏里面谈到过，至少在战斗学校中学生可以使用的文献里没有发现过，外界也从不知道。 　　天佑让他们在走廊中排成四队，并且命令他们跳起来，使用天花板上的把手来把他们自己荡进室内。“在远处的墙那边集合，就象你正在进攻敌人的大门一样。”对于那些老兵，那意思很明确。但是对于新兵，他们从来没有参加过战斗，所以从上面的门进去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在我打开大门的时候你们就上去，一次四个，每秒一组。”天佑走到队伍的后面，使用他的钩子打开了大门。“钩子”是一个用皮带捆在他左手腕上的控制器，那个皮带是根据他的手腕弧度设计的，贴合得很紧密。那个大门原来看着非常坚硬，但是现在它——消失了。 　　“开始！”头四个小孩开始向大门跑去。“第二组！”第二组在头一组没有到达之前就开始了跑动。一点也不能犹豫，否则就会有人从你后面撞上你。“出发！”头一组人用一种非常笨拙地动作抓住把手荡到大门里，他们向不同的方向冲了除去。“出发！”后面的小组从前面的小组的笨拙中了解了一些，或者试着做好一点。“出发！” 　　子轩在队伍的末尾，最后的一组中。天佑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使用侧面的把手。” 　　很好，子轩想。“现在”你想照顾我了。不是因为我的闪光服是非正常地组装起来的，而只是因为我很矮小。“不要管我，”子轩说。 　　“出发！ 　　子轩保持和其他三人相同的速度。那意味着他的腿要倒腾得比他们快一半，当他靠近大门的时候，他飞跃起来，当通过大门的时候，他用手指摸了天花板上的把手一下，然后就在毫无控制的情况下飘进了战斗室，立即在三个方向上开始旋转，那让他觉得反胃。 　　但是他也不期望自己能做得更好了，他没有去对付旋转，他让自己冷静，开始他的常规抗反胃程序，放松自己，直到他向一面墙壁靠近，而且必须要准备接触时的冲击。 　　他着陆的地点不靠近任何一个可以作为把手的凹槽，而且即使他能够到，他也没有面向正确的方向。所以他被反弹出来，但是，这次他的飞行稳定了一点，这次他在离对面天花板很近地墙上停住了自己的身子。这就让他比那些从其他方向到集合地点的战友们少花掉一点时间，在中央的大门的正下方的墙上集合——那是在敌人的大门口。 　　天佑平静地从空中滑过。因为他有钩子，在训练期间他可以在空中活动，但是其他人不可以；虽然，在战斗的时候，钩子是无用的，所以指挥官也要确信他们不会越来越倚赖于钩子控制自己的行动。子轩赞许地注意到天佑看上去根本不打算使用他的钩子。 　　他向侧面滑动，他抓住了离后面的墙壁大概十步远的一个把手，然后就这样吊在空中。 　　大头朝下。 　　天佑看着他们中的一个人，开始问话，“为什么你颠倒着？士兵。” 　　立刻一些其他的士兵开始颠倒自己的身体，打算和天佑处于同样的方向。 　　“注意！”天佑吼到。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我在问你们为什么都大头朝下！” 　　子轩很奇怪那个士兵怎么不回答。他是不是忘记来这里的时候教官是怎么做的了？ 　　故意强调方向感的丧失？或者就是象肖海做的一样事情？ 　　“我在说为什么你们每个人的脚都朝上而头朝下！” 　　天佑没有特别地看着子轩，这也不是子轩想回答的问题。谁也不知道天佑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那为什么要开口呢？那样只会被命令闭嘴。 　　最后开口的是一个叫马克的孩子，“头儿，这是我们从门里出来时的方向。”很好，子轩想。那比无谓地争论在零重力下没有所谓上下好得多。 　　“很好，这样假设方向有什么用处呢！这里有和有重力走廊里有什么区别！我们是在走廊里战斗么？这里有重力么？” 　　没有，头儿。他们都小声说。 　　“从现在开始，忘掉你们在通过大门前的重力。那些重力以前全部没有了，抹掉了。明白么？不论你以为你的下面是哪里。你的脚指向敌人的大门。头顶是我们的大门。 　　北边是那里”——他指向刚才是天花板的方向——“南方是那里，东边是这个方向，西边——哪个方向？” 　　他们叫出来。 　　“那就是我要说明的，”天佑说，“你来这里就是要消灭敌人，你被选择的唯一原因是就算在厕所里你也可以那样做。” 　　子轩看着，很愉快。看来天佑好象在强调：你们是如此愚蠢，你需要我来提你擦屁股，那是基本训练前的教育过程。很好，那也许是必要的。一个训练的开始仪式。很烦人，从开头一直到结束都是，但是……那是指挥官的选择。 　　天佑瞪着子轩，但是他的眼珠照样转。 　　“我来看看这都是什么杂耍！你们就管那叫集结么？你们管那叫滑行么？现在，所有人，出发，在天花板集合！就是现在！快！” 　　子轩知道圈套是什么，他在天佑说完话之前就行动了，他向他们开始进来的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大多数别人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是一般的人还是冲向了错误的方向——他们向着天佑叫做“北面”的那个方向冲了过去，他们开始的时候把这个方向设定为“上方”。这个时候子轩已经快抓住把手了，他很容易地握住把手。他以前在新兵连的战斗室训练中就这么做过，但是他太小了，不象其他人，对他来说要在一个没有把手可抓的地方着陆也是有可能的。胳膊很短在战斗室里面确实是一个不利因素。他可以瞄准把手四周一个很小的范围，然后精确地到达那里。在穿越房间的跳跃中，做到那种程度机会很小。所以这次他的感觉很好，至少，他看上去不是个大笨蛋。实际上，他首先出发，首先到达。 　　子轩转身，观察那些因为经过了长长的，困窘的第二次跳跃来加入队伍的队员。他看到了那些家伙都是谁时有一点吃惊。他想，疏忽会把我们都变成小丑的。 　　天佑再一次观察他，这次不是一瞥而过了。 　　“你！”天佑指着他。“方是哪里？” 　　我们不刚刚才从那里来么？“向着敌人的大门。” 　　“你的名字，孩子？” 　　来了，天佑真的不知道在这个该死的学校中，那个最小的分数也最高的孩子是谁么？好吧！如果我们正在扮演警察和倒霉的新兵的角色的话，我最好按剧本走。“这个士兵的名字是子轩，头儿。” 　　“是因为他的个头，还是因为他的大脑？” 　　其中一些士兵笑了。但是不多。“他们”知道子轩的名声。对他们来说，他的个头一点也不好笑——那很让人困窘，一个如此小的孩子但是能够有完美的成绩，他提出的问题他们甚至都不能理解。 　　“很好，子轩，你在某些方面是对的。”天佑现在对所有的士兵讲解如何通过大门，脚先通过的话可以让你在敌人眼中的目标更小。那样他们就很难击中和冰冻你。“现在，当你们被冰冻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能移动，”一个人说。 　　“那是‘冰冻’的意思，”天佑说，“但是你‘将’怎么样？” 　　子轩觉得天佑的问题措辞不够明确，没有必要让别人继续痛苦地理解这个问题。所以子轩大声说，“你会沿着你开始的方向，以被冰冻时的速度继续移动。” 　　“没错，”天佑说，“你们五个，在末尾的，移动！”他指着那五个士兵，他们面面相觑了很长时间才确定天佑是指哪五个人，这时天佑已经把他们都冰冻了，他们就被冻在那里。在练习中，冰冻过几分钟就会解除，除非他们的指挥官提前用他的钩子解冻他们。 　　“下面五个，移动！” 　　七个孩子立刻开始移动——没有时间计算了。天佑象冰冻别人一样把他们迅速冰冻了，但是因为他们已经出发了，他们象他们开始面对的方向顺利地朝着墙壁飞了过去。 　　头五个人还在他们被冻住的地方的空气中旋转。 　　“看看这些所谓的士兵。他们的指挥官命令他们移动，你们现在看看他们。他们不止是被冰冻，他们被冰冻在这里，他们挡住了路。而其他人，他们在得到命令的时候就开始移动，所以他们被冻在那里，他们挡住了敌人的路，遮住了敌人的视线。我希望你们中能有五个人明白这一点。” 　　我们都明白，天佑。这些人不是战斗学校里面的那些傻瓜。我并不是没有给你选择出你可能得到的最好士兵。 　　“无疑地，子轩是其中的一个。不是么？子轩！” 　　子轩很难相信天佑“又”一次针对他了。 　　只是因为我很小，他就用我来使别人困窘。小不点都知道答案，你们那些大孩子怎么不知道呢？ 　　但是，天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以为他得到的是一批不合格的新兵和刺头老兵。他还没有机会看到他实际上拥有一个被挑选出来的团体。所以他以为我是在这次愚蠢的抽签中的一个最可笑的结果。他发现了我不是一个白痴，但是他还认为其他的人是。 　　天佑还在看着他。哦，是的，他已经提问了。“是的，头儿，”子轩说。 　　“那么重点是什么？” 　　把他刚才告诉我们的回溃给他就好了。“当你们被命令移动的时候，赶快去做，这样当你被冰冻的时候，你会被弹出去而不是妨碍了你自己所在战队的行动。” 　　“非常好。我至少还有一个能够明白这些的士兵。” 　　让子轩被人厌恶。那就是要给飞鹰部队写下传奇的指挥官干的事情么？天佑在彻头彻尾玩着战斗学校的游戏，他在玩把我孤立出来成为害群之马的游戏。天佑甚至没有注意我们的分数，他肯定没有和教官们讨论过他的士兵。如果他做了的话，他就会知道我是这个学校中最聪明的孩子，其他人都知道。那就是他们彼此看上去都很困惑的原因，天佑正在暴露他自己的无知。 　　子轩看到天佑看正被自己的士兵极度讨厌。只是眼睛的一瞥，但是也许天佑最终会明白他的“拿小虾米开玩笑”的行为正在引火烧身。因为他最后还是回到了正常的训练上。他教给他们如何在空中保持跪着的姿态——甚至冰冻了他们自己的双腿，让他们固定在那里——然后在他们冲向敌人的时候从双膝之间开火，这样他们的腿就成为了一个盾牌，吸引敌人的火力，可以在暴露前维持一个很长的时期。一个好的战略，而且子轩最后开始了解到为什么天佑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个损失惨重的指挥官了。他可以感到其他的士兵终于开始对他们的指挥官产生敬意了。 　　当他们了解这一点后，天佑解冻了他自己和所有在示范中被冰冻的士兵。“现在” 　　他说，“敌人的大门是什么方向？” 　　“下方！”他们齐声回答。 　　“我们的攻击方式呢？” 　　哦，很好，子轩想，好象我们可以同声回答似的。回答的唯一方式就是做出示范——所以子轩把自己从墙上弹起，向着对面冲过去，从他的双膝之间不停射击。他做的不够完美——当他弹出去的时候有一点旋转——但是最重要的是，在他头一次尝试这种运动的时候，他干得不错。 　　在他的头上，他听到天佑对其他人呼喝，“只有子轩知道该怎么办么？” 　　那时子轩已经在远处地墙壁上稳定了自己的身子，战队中所有其他的人都跟在他的后面，不停射击，好象他们是在攻击敌人。只有天佑呆在天花板上。子轩带着愉快地心情注意到，天佑正处于和在走廊中相同的方向上——他的头向着“北方”，原来的“上面”。他可能在理论上重新设置了方向，但是在练习中很难转变原来以引力为基础的思考方式。子轩已经向东旋转自己的身体，他头转向西方。在他附近的军人也和他一样做，利用他来确定方位。即使天佑注意了，他也没有警告。 　　“你们全部回到我这里来，攻击‘我’！” 　　立刻他的闪光服上聚集了四十支武器的火力，就好象他的整个军队都在向他聚集，一直开火。“哎哟！”天佑在他们抵达的时候说，“你们抓住我了。” 　　大多数人笑了。 　　“现在，在战斗中，你们的腿最适合做什么？” 　　什么也不适合，几个小男孩说。 　　“子轩不会这么想的，”天佑说。 　　即使现在他也不打算对我宽容一点。好吧，他到底想听什么？一些人小声说“盾牌，”但是天佑没有理他，这样说来他一定想什么别的呢。“他们是离开墙壁的最好的方法，”子轩猜测道。 　　“很正确，”天佑说。 　　“但是，离开是运动，不是战斗，”“疯子”铁瞳说。一些人也小声表示同意。 　　很好，开始了，子轩想。“疯子”铁瞳选择与他的指挥官进行无意义的争执，因为那些人使他愤怒而且…… 　　但是天佑没有对“疯子”铁瞳的话感到不快。他只是转过身，温和的说，“‘没有’战斗是不需要运动的。现在，你们的腿被这样冻住，你们怎么离开墙壁？” 　　子轩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 　　“子轩？”天佑问。当然是他。 　　“我从来没有试过，”子轩说，“但是如果你面向墙壁，然后腰部用力，以两倍的速度——” 　　“有对有错。看着我。我背对墙壁，腿被冻住。但是我还跪着，我的脚正对着墙，所以通常你必须向下来推动，这样你就可以象一个‘豆子’一样被弹出去了，不是么？” 　　大家都笑了。头一次，子轩注意到天佑不是那种让所有的人嘲笑小家伙的笨蛋了。 　　也许天佑很明白子轩是这里面最聪明的孩子，而且把他孤立出来，就因为他能够把所有别人的愤恨集中在他的身上。全部的事情都是要确定其他的孩子都会认为取笑子轩，轻视他，是很有趣的。即使他很聪明。 　　很好的办法，天佑。破坏你最好的军人的力量，确保他不受到尊重。 　　然而，现在学习天佑教他们的东西比愤怒于他的指导方式重要得多。所以子轩很专注地看天佑是如何示范用冰冻的双腿离开墙壁的。他注意到天佑让自己以预定的方式旋转起来。这样当他飞过的时候，很难被别人击中，而且对于远处的敌人来说，要想让他们的武器集中足够的光束在他身上的某一部分达到可以造成伤害的程度也就更难了。 　　我可以生气，但是那并不意味着我不能学习。 　　那是个很长的，让人疲惫的练习，不停地一遍遍演练新的技能。子轩注意到天佑没有打算让他们把每项技能分开学习。他们必须立刻全部做到，把他们整合到平滑的、连续的运动中。象是在舞蹈，子轩想。你们不能先学习射击，然后是反弹，然后是可控旋转——你们学习的是反弹—射击—旋转。 　　最后，他们全部浑身大汗，精疲力尽，由于学习到他们从来没有从别的战士那里听说过的技术的充实感而激动地满脸通红，天佑在地面的门口集合了他们，并且声明他们在自由活动时间还要进行一次训练。“不要对我说自由活动时间应该是自由的。我知道，你们可以自由地做你们想做的事情。我在‘邀请’你们参加一个额外的，‘自愿地’练习。” 　　他们笑了。这个团体全然由那些在以前“不”选择和天佑一起在战斗室做额外训练的孩子组成。现在他让他们确切地明白了他期待他们改变他们当初的决定。但是他们不介意。通过这个上午，他们明白了，当天佑进行训练的时候，每一秒种都是有效果的。 　　他们不能负担错过任何一个练习的危险，那样他们会被远远地抛在后面。天佑可以剥夺他们的自由活动时间。即使是“疯子”铁瞳也没有为此提出异议。 　　但是子轩知道他必须马上改变他和天佑之间的关系，否则他永远没有机会成为领导者。天佑在今天的训练中是怎么对待他的，让大家把愤恨集中在他这个小不点身上，把子轩本来就很微小的成为领导者的机会变得更渺茫了——如果其他的孩子轻视他的话，谁会跟随他呢？ 　　于是子轩在其他人走了以后在走廊里独自等着天佑。 　　“嗨！子轩，”天佑说。 　　“嗨！天佑，”子轩回答。天佑听出了子轩在称呼他名字时的挖苦语气了么？他为什么在回答之前停了一下呢？ 　　“该说‘头儿’，”天佑柔和地说。 　　哦，算了吧！我见过那些情景，我们都“嘲笑”那些场面。“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天佑’，头儿，我正在警告你。” 　　“在警告我？” 　　“我会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人，但是不要和我玩游戏。” 　　“否则怎么样？” 　　“否则我会成为你能够找到的最坏的士兵。两选一。”子轩根本不指望天佑能够听明白他表达的意思。如果他能够得到天佑的信赖和尊重，子轩将是非常有用的，但是，如果相反，他将只是一个小孩子，毫无用处。天佑或许会明白里面的意思，子轩的意思是如果天佑不打算用他的话，他就会制造麻烦。不过也许他已经了解了，一点点。 　　“那你想要什么？”天佑问，“爱和亲吻？” 　　说的全是题外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不能装作不懂。“我要一支小分队。” 　　天佑走近了子轩，低头看着他。对于子轩来说，总之，天佑没有笑起来就表示了一个好现象。“你为什么应该领导一支小分队？” 　　“因为我知道能够怎么使用它。” 　　“谁都知道要领导一支小分队很容易。但是让他们去执行你的指令就困难多了。为什么其他士兵会愿意跟随象你这样的一个小不点呢？” 　　天佑已经问到了问题的关键了。但是子轩不喜欢他这种恶劣的口吻。“我曾经听他们也那样叫过‘你’。而且我还知道李德仍然在这么叫你。” 　　天佑不再用那种玩笑的口气了。“我在问你问题，士兵。” 　　“我将会赢得他们的尊敬，头儿，如果你不妨碍我的话。” 　　令他很惊讶的，天佑咧嘴笑了，“我正在帮助你。” 　　“见鬼的帮助。” 　　“除了对于小孩子的同情，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但是我让他们‘所有’人今天肯定注意到你了。” 　　你应该做好好查询一下，天佑。你是唯一一个还不真正了解我是谁的人。 　　“他们将注意你每次行动，”天佑说，“现在你要做到最完美才能赢得他们的尊重。” 　　“这么说我在被判断之前连学习的机会也没有了。”那不是你该有的才能。 　　“可怜的孩子。没有人会公平地看待你的。” 　　天佑的故做迟钝激怒了子轩。你实际比现在表现的聪明得多，天佑！ 　　看到了子轩的愤怒，天佑伸出手把子轩一直推到墙上，把他紧紧地按在了墙上。“我告诉你来如何得到一支小分队。证明给我看你知道给如何做一个士兵。证明给我看你知道怎么调遣其他的士兵。然后证明给我看有人愿意跟随你参加战斗。然后你就可以得到你的小分队。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做到最好。” 　　子轩忽略了他受到的压迫。其他的压力比身体受到的压力更大。“那样很公平，” 　　他说。“‘如果’你真的是这样做的话，我会在一个月内成为小队长。” 　　现在该轮到天佑生气了。他伸手抓住了子轩闪光服的前胸，靠着墙把他提高到他们可以平视对方。“当我说我在用这种方法工作的时候，子轩，那就是我的工作方式。” 　　子轩不过是在对着他笑。在很低重力的条件下，提起一个小孩子对身体来说不是什么大考验。而且天佑不是欺凌弱小者。这没有严重的威胁。 　　天佑让他离开，子轩从墙上滑下来，双脚轻轻接触地面，略微弹了一下就稳定下来。天佑走向滑杆，滑了下去。子轩通过进入天佑面具的下面赢得了这次遭遇战。同时天佑知道他没有把局面控制得很好。他不会忘记的。实际上，那已经让天佑失去了一点对他的尊重，他自己也知道，他会努力把这种尊重赢回来。 　　和你不一样，天佑，我“要”给其他人一个机会学习他们正在做什么，就在我成为最完美之前。今天我要让你振作起来，但是明天我还是会给你做到更好的机会，还有后天。 　　但是当子轩到达滑杆并且伸手去够的时候，他发现他的手在颤抖，他的抓握是无力的。他必须休息一会，靠着滑杆，直到他完全平静下来。 　　他没有赢得那场于天佑的面对面的较量。那甚至可能是件蠢事。天佑的那些虚假的意见，那些嘲笑已经伤害到子轩了。子轩曾经把天佑作为他私人的一个重要主题来研究，但是今天，他发现这些日子，天佑根本就不知道子轩的存在。每个人都在把子轩和天佑比较——但是显然天佑根本没有听说过或者没有注意过。他很本不在意子轩。而且在过去的一年里如此努力去换取尊重，子轩不能把这种被人认为什么也不是的情况很容易地接受下来。他让他重新感受到被遗忘在和平的那种感觉。那种即将死亡的巨大恐惧。即使他知道这里不会有人伸手对抗他，但是他还是感受到当他头一次走向黎洁，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她手里的时候，那种在死亡边缘上的感觉。 　　那就是我在做的么？又一次么？通过把我自己放到名单里，把我的未来交到了这个小男孩的手里。我依靠他，需要他看到我，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但是当然他没有，我必须给他时间。 　　还“有”时间么？教官们现在的行动越来越快了，子轩也许“不会有”一年的时间在这支战队里向天佑证明自己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