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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失踪了。 当铁手迎上办案归来的戚少商时,说的就是这句话。 惜晴小居以及整座落霞山不知捕快们被翻了多少遍,结果还是一样,毫无线索。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所有的线索都显示,他是自己走的! 无情呆在小楼,整日不出。 铁手和追命四处探访,期望能从市井小民那里找到点儿线索。 冷血从不多话,看戚少商心急如焚,便接了他的任务,审犯人去了。 戚少商徘徊在神侯门前,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未如此慌乱过,或者说,自从顾惜朝和他在一起后就没有过这种感受。当初的九死一生与现在比起来…… “少商啊,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戚少商握了握手中的逆水寒剑,推门而入。 ****** “整个六扇门都为你不得安宁,顾公子还有雅兴在这儿喝茶。”无情轻摇着扇子,对着眼前的青衫人打趣道。 “无情总捕也不必揶揄顾某,若不是你留我,顾某又怎能有这样安逸的日子?”顾惜朝说话间又吃了一块儿绿豆糕。 “呵~”无情轻笑,“我们两个什么时候能别这么兜来兜去的说话?”扇子一合,轻压住顾惜朝再次伸向桌上糕点的手,“你克制点儿!” 顾惜朝也不恼,收回手,向后一仰,靠在椅背的上好白虎皮上。这方小侯爷对无情的心意,真是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了。 “你想好了,真要去方应看那儿?”无情看着顾惜朝一脸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觉得事情反而没那么简单。“他答应的爽利,我反倒担心……”无情顿了顿,等着顾惜朝答话。 “怕什么?你需要一个线人,我需要一个静养之地,方小侯爷也乐得收留我——我去神通侯府,再适合不过了。”顾惜朝自顾闭目养神。其实,经过逆水寒一役,加上这三年来或明或暗对政治的参与,他明白了一件事——下面有多少势力,上位者永远不需要担心,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相互牵制就好,只要没有一家独大,就好。所以,不管是六扇门还是有桥集团,亦或是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还有那蔡京老贼,都不过是棋子,仅此而已。他懂得,他也知道,无情亦懂得。 无情轻叹一声,终是没说什么。 ****** 方应看安排顾惜朝在侯府的一个偏院住下,嘱咐了下人几句就走了。顾惜朝当然知道这方小侯爷肯放个危险人物在身边全凭无情总捕的面子,摇摇头,踏进小楼。 几日下来,那些仆从似也得到了自家主子的训示,不与顾惜朝多做交谈,只时时送来食物、点心,还有干净衣物。 着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侯府偏院,其实内部大有文章。顾惜朝在花园里散步,惊奇的发现这些桃树竟然组成一个阵法。他本是知奇门晓遁甲之人,一时技痒,摆弄了两天,竟将那阵给破了。为此方小侯爷还特地偷跑到无情那里诉苦,这是后话。 眼下顾惜朝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神通侯府的厨子做的饭实在是太难吃!怎么才能说服那个别扭的方应看方小侯爷给他在院子里弄一个伙房呢。 七日之后,按顾公子的设想,这偏院已然是个具体而微的“家”了——除了顾惜朝起居的小楼和楼外的花园,偏院里还多出了与小楼相连的一个伙房,以及一块儿药圃,小楼内也有了一个恒温的水池。至于琴瑟笙箫、笔墨纸砚,自是不能少。 侯府的下人们甚是奇怪:说是府上的谋士,怎么从不见侯爷来与顾公子共商大计呢?殊不知方应看心里多么后悔答应了为无情解忧,招惹上这么难伺候的家伙。 ****** 神通侯府戒备森严。 但那是对别人而言。 对于昔日的抗辽英雄,今日的神龙捕头,那些守卫啊阵法啊,和一般习武之人练习的梅花桩没什么两样。 无月夜,有疾风。 轻巧的翻过围墙,避开巡逻的守卫,足尖轻点院中梧桐,三两个腾空,人已稳稳落在小楼回廊。 戚少商轻笑,侯府内院,不过如此! 顾惜朝自斟自酌,半夜下来,便是清淡如沉香酒,也有些醉了。但他还在喝着,顺便吃着点心。 戚少商轻推开门,闪身进房,反手关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顾惜朝听得动静,摇摇晃晃的走出内室,不免惊讶:“大当家的?” 他喝得有些多了,莫不是醉的彻底?还是……想念已如此深了?顾惜朝轻轻摇摇头,又伸手揉了揉眼,这下子,眼前的戚少商更模糊了,还有变成两个的趋势。 人不由自主向前倾倒,意外的栽入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惜朝?”戚少商白天听说顾惜朝的下落,也不待什么周密计划,入夜便单枪匹马潜入侯府,只想着把人带走,怎么想到心心念念的人儿竟是这般? “大当家的……”顾惜朝挣动着,从他怀里抬起头,醉眼朦胧看着他,“大当家的……”伸手,抚上那张几个月来只能出现在梦中的脸,顾惜朝喃喃地唤着他。 戚少商宠溺的笑了,扔了剑,宣布所有权似的将双臂环上顾惜朝的纤腰,低头,将额抵上他的,沉着声儿道:“想我了,恩?” 往后再也无话,只剩唇齿的缱绻难分。 抽下乌木簪子,一头卷曲的青丝散落,黑的发紫的头发衬得那白里透红的俊颜,让戚少商越看越爱。 青衫……皮甲……黄裳……白衣…… 转眼,两人都只剩一身轻薄的白色亵衣。 顾惜朝醉酒后罕见的柔媚,柔弱无骨般倚在床边。戚少商不禁食指大动——毕竟,相似已久。 霸道的压着身下的人,迫不及待的解开衣服上最后一个结。却欲速则不达的,扣成了死结。看着戚少商气鼓鼓的包子脸,顾惜朝不禁吃吃的笑了起来,带动满枕青丝波动。 忽的,笑声转成了轻吟,却是戚少商气不过,一口咬上了他的玲珑又敏感的耳垂。 嘶—— 布帛碎裂的声音。 有人怒嗔:“土匪!” 有人打诨:“我本来就是么~” ***HXHXHXHX看不到我还不能自己写么HXHXHXHX*** 细碎的吻,从修长的脖颈,到圆润的双肩,然后是锁骨,胸口……一路游移而下,很快,顾惜朝已经意乱情迷。 这厢戚少商正吻得欢,忽然见那小腹白皙的肌肤上有三道抓痕!一惊之下抬起头看向顾惜朝。 后者酒醉加情迷,根本没察觉到自家情人无名的妒意。 戚少商却是真的怒了——顾惜朝在神通侯府,顾惜朝在神通侯府被伺候得很好,顾惜朝意外的热情主动以及身上的抓痕——他!他他他! 怒火吞噬了最后一丝理智,只剩下暴虐。 ***于是,小顾被折腾得很惨很惨=“=其实我真是不会写*** 戚少商左手拥着顾惜朝,右手时不时掬起一捧水倾洒在顾惜朝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上。看他还没转醒的意思,戚少商着实后悔,其实从他看见顾惜朝被做晕过去后就开始后悔了。 清理完毕,用白绢裹了人,回到床边,戚少商心里又是一叹。看那明黄锦褥上的点点嫣红血迹,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帮顾惜朝穿好衣服躺好,戚少商坐在床边,盘膝打坐,真气运行三十六个周天,顿觉神清气爽。 右手拄着头,戚少商侧躺在顾惜朝身边,看他恬静的睡颜,脸颊上未散的红晕让他看起来更是妖娆。烛火摇摇曳曳,忽明忽暗,戚少商就这么看着顾惜朝,不知过了多久,忽见他浓密的睫毛抖了抖。 “唔——”一声轻轻的痛吟,顾惜朝难耐的皱起了眉。 “怎么了,惜朝?”戚少商伸手抚上他的肩。 顾惜朝扭到一边,左手死死地抓住亵衣,想要把它撕裂一样。忽然弓起的身子有一些颤抖,脸也褪去桃色,霎时变得雪白,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拿、点心……过来!” 戚少商心中疑惑,但还是依言起身到外厅拿点心。待他走回内室,顾惜朝已经痛得两眼发黑了,亵衣早被撕破,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在小腹的皮肤上留下新的抓痕。 戚少商的脑子轰的一声,整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若不是顾惜朝实在忍耐不住,呻吟出声,他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回神。 “惜朝,点心……” 戚少商从没见过顾惜朝这种样子,像那年河间水患的难民一样,猛地把点心塞进嘴里,噎到了、呛到了也毫不在意。 终于,顾惜朝停了下来。戚少商机械的拿走了盘子,又喂他喝了一杯茶。 “你不想问我什么吗?”顾惜朝浑身酸疼,食妖蛊发作的疼痛让他睡意全无,躺在戚少商怀里,他闭着眼问道。 “……对不起……” “啊?”顾惜朝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是在为方才的粗鲁道歉,登时羞红了一张脸。这般可爱的模样,若是平时,戚少商早就又扑上去温存一番了,可是—— “有什么事一定要瞒着我?”强隐着不被信任的怒意,戚少商发问。 “因为我怕吃穷你啊!六扇门估计也养不起我,所以——” “所以你就跑到神通侯府来了?”戚少商猛地抬起顾惜朝的脸,看见他没来得及隐去的狐狸似的笑容。“不对,你又骗我!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戚少商霸道又温柔的眼神,顾惜朝再也没有力气去伪装了。 ****** 四个月前。惜晴小居。 戚少商在六扇门供职,虽然神侯尽量减少他外出公干的次数,但有些要案,四大名捕抽不出空儿,他也难免要去跑一跑。 这次抓捕大盗金樽,六扇门已经派出追命了,居然还需要戚少商去,看来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顾惜朝放下书,有些心神不宁,腹诽那人才离开几天,自己就不放心了么? 转身进了草药室,决心今天一定要把拿东西炼出来。山下李大婶的儿子小虎子总是不好好吃饭,有了这个,应该就可以了吧。 原来顾惜朝要炼的,是一种名为食妖蛊的蛊,据书上记载,这种蛊可以令人食欲大增。顾惜朝经常帮邻里治病,却单单拿小虎子的厌食症没办法,看到这里当然要赶快去做。 食妖蛊通体红色,颇为可爱。它在钵里四下转着,不时抬头看看顾惜朝。 顾惜朝却有些疑惑:这东西,能吃么? 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心态,顾公子以身试药,结果…… 在吃光了家里所有的存粮而戚少商归期未有期后,顾惜朝打定主意,秘密的搬进了无情的小楼。后因金银剑多次问道无情食量大增的缘由,不得已搬到神通侯府。 ****** 虽然换了大理当地人的衣服,戚顾二人一个英气、一个俊秀,一路策马而来,难免引人注目。 苗寨。 “看来王爷说得不错,这里的确够诡异。”戚少商骑马走在前面,对着道路两旁的各种动物兴叹。 “不过是养些奇珍异兽,有什么好奇怪的?”顾惜朝嗤之以鼻。 一路南行,两人斗斗嘴、调调情,日子过的也快。戚少商总算明白那食妖蛊只要不饿就不会折磨人,时时背着一包袱的点心、食物,因而那些动物闻到香气,看向他的眼神,就与看向顾惜朝的不一样了。戚少商咽了口唾沫,狠狠的向一头吊睛老虎瞪了回去。 进了内城,在当地人指点下弃马步行。内城多养蓝绿孔雀,像外城那样的猛兽就没有了。 “咦?惜朝你看?”戚少商忽然出声,伸手指着不远处。 顺着他的手看去,赫然是一只白色孔雀。那孔雀听到声音,也往这边望过来,看看戚少商,再看看顾惜朝。然后,迈开步子朝他们走过来。 “白孔雀?”饶是顾惜朝博闻,也未见过蓝绿孔雀之外的种类。 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白孔雀站在二人面前,再度歪头看看顾惜朝,忽然就开屏了!白色尾羽上隐隐有流光,细看上去,竟是七色羽毛! 寨子里的人大多在午休,因而刚才看不出繁华。此刻人们陆陆续续醒来,出门就看到他们的圣灵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开屏了! “既然圣灵见你开屏,说明你与我苗寨有缘,我可以为你除去食妖蛊。只是,这除蛊之法甚是折磨人,俊小子要慎重考虑。” “不需要考虑了!”顾惜朝清冷的声音甚是坚决。戚少商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却没出言阻止。 “那么,你随我进来吧!”大巫师起身走向内室,掀起门帘,又回身道:“戚小子,你别跟进来,到时俊小子没事,你先心疼死了!” “惜朝……”顾惜朝迈步就要跟进去,却被戚少商拉住,“我……” “是不是想说你养的起我,这法子这么凶险,还是放弃算了?”顾惜朝挑衅似的挑了挑眉,忽然伸手环住了戚少商:“傻瓜,我答应你我不会有事的!”然后像抱住他一样突然的放手,转身跑进内室。 ****** 戚少商抱剑等在外厅,焦躁却又不能进去打扰,连来回踱步都不敢,生怕打扰到大巫师。 “戚小子!快进来!”大巫师忽然出声,戚少商近乎飞似的冲进内室。 饶是胆大如他,心跳也漏掉了半拍。那是他的惜朝啊! 顾惜朝安安静静趴在一块儿席子上,上身赤裸,沿脊柱自颈至尾椎扎满半尺长的钢针,每根针后面都连着一根白色细线,许多细线最后汇聚为一根,放在一个坛子里。 “愣着做什么?快过来给他渡气!”大巫师手里还拿着几根钢针,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他现在还没死,你要是再耽误,没准儿一口气儿转不过来就真死掉了。” 戚少商听他一口一个“死”,恨不能冲上去一剑捅死他,但他不能,因为他知道,这个老人正很努力的救惜朝。 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他身边的,戚少商牵起顾惜朝的手,缓缓地为他渡去厚重绵长的内力。 执子之手…… 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顾惜朝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疼,动一下就更疼得厉害,足像让人敲断了浑身的骨头。 “俊小子,你可醒了!”乌鸦嗓,好吵!顾惜朝不情愿的睁开眼,四下扫视,却没看见自己最想见到的人。失望的扁扁嘴,“少商呢?” “走了!被我赶走了!” “……!”顾惜朝刚才还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一下子跃起来,就要揪住衣领教训他。但终是一身伤,刚下床就脚下一软,一个踉跄。 “大巫师,你天天欺负我就算了,怎么还和惜朝开这样的玩笑?”戚少商接住人,愤愤的道。 “这不是刚好让你看到你在他心里多重要么?” 大巫师翩然而去,声音渐远:“戚小子,今天的午饭里我加了XXX……” 坐在藤床边上,顾惜朝把下巴搭在戚少商肩膀上,“我睡了多久?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像极了撒娇,还嘟起了小嘴。 “没力气?这半个月来我可是每天都喂你吃饭喝药的!”戚少商把玩着他的卷发。 “我昏睡着,你怎么喂啊?”也许是大伤初愈,顾公子尚未恢复清醒,这句话一问出口,戚少商严重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当然是……这样!”猛地扑到顾惜朝身上,迫不及待的贴上他的唇——半个月啊,看得到吃不到,这是何等煎熬! “啊!疼!混蛋!放开我!” “啊?哪里疼啊?是不是压到伤口了?” “别乱摸!恩……放、放开!” “别动了……乖~” “恩……啊……唔……” ****** “我们就这样留在这里,无情怕是要气疯了。”顾惜朝坐在藤椅上,气定神闲的喝着茶,看戚少商舞剑。 “你最近提起无情的次数很多啊!”收了剑,戚少商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怎么觉得,空气中好像有很浓的醋味儿呢?”顾惜朝看向四周。 “那中午,吃糖醋鱼好不好?”戚少商邪魅一笑,拦腰抱起人,施展轻功回屋去了。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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