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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预兆
 「……」   让人摸不着丈二金刚的内容出自於眼前的法国娃娃的嘴里,我只好装傻,事实上也没有多余气力去回应少女的电波发言。伤害留下的影响远比我想像中还要严重许多。下半身虽然还有知觉,可是脚却使不上力,要重新站起来看来是不可能了。我背靠墙壁,不让自己倒下。现在的我就像是被仇家开了三枪,倒在暗巷的廉价杀手一样,接下来大概就要准备进入走马灯的回忆模式,然後画面转黑,开始播放片尾曲及制作人员名单之後,在观众的散场声中结束人生吧。   少女的袖口静悄悄地伸出了刀刃。可自行修复、伸长还附带刃器变形机能,还真是方便的义肢呀。不会真的是美军的新兵器吧?不过既然都有能够违反物理定律自由飞行的飞刀了,这时候还对亲眼目睹的『事实』大惊小怪就显得太过愚蠢……啊,意识开始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大脑对时间流动的感觉也变得模糊。是快还是慢呢?在人生最後的数秒钟。   在逐渐缩小的视野里,白刃划出一条闪光的轨迹。至於夺去我性命的刀刃被我自己的鲜血给染红,虐杀剧的後续发展则只能归属於想像力的范畴。我的意识就此中断。   ……意识回来了。   既然能有这样的自觉,那就表示我的判断力也已经有相当程度的恢复。耳膜似乎残留着什麽…不,应该是执掌听觉机能,能够理解声音意义的脑叶语言区域这部分,似乎还残留着不明的残响。虽然有点在意,但是这种不明来由的疑问很快就被迫抛到脑後。痛觉恢复得异常快速,还顺便带来了名为『疲劳』与『剧痛』的两大热带风暴,在神经回路里的电子海兴风作浪。   ──我还活着。痛归痛,但既然还活着就没必要计较那麽多。无病无苦的天国虽然令人向往,我还是想在人世间多待个几十年,等到这个身体自己也开始嫌呼吸太麻烦再说吧。   一度阖上的双眼想不到竟还有再次睁开的机会。当我张开眼睛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时候,视网膜投影的第一个影像是天使──是的话就太恐怖了。如果是在法医解剖的途中痛醒过来,那更惨。无论如何,我见到的是天使没错──从以前就觉得实在是可爱到不行的美人呢~别让眼泪给糟蹋了。我引以为傲的可爱学妹。   「亚…利……学长?」   雪花注意到我醒了。从她现在的表情大概就能够猜到,我现在的模样究竟狼狈到什麽程度。   颈部右侧有点痛。虽然记忆还有点混乱,但是我仍依稀记得那把挥向我的利刃。看来头没断,颈动脉似乎也没伤到的样子。如果被切断了,现在也就没机会近距离欣赏美人含泪的笑容了。而压迫伤口以防止继续出血的手掌传来的柔软触感,则是额外的享受。   「没事就好。刚才我好担心学长……」   感谢你的关心,雪花。   体力似乎还没有恢复到能说话的程度,我只好以表情示意。现在顶多只剩下转动眼球的力气。与其继续以伤患身份对善良的学妹进行视觉骚扰,还不如赶快确认环境以及目前现况。这里可不是病房,而是杀人魔出没的战场。   才一下子,眼睛就捕捉到第三者的存在……其实也是理所当然。雪花.月之森在场,克洛瓦.基鲁巴特怎麽可能会缺席。   「呦!这麽快就起死回生啦?既然这麽有效……雪花,把膝盖借他当枕头躺躺看吧。说不定连救护车都可以不用叫了」   这笔帐先记下。   ……别以为能全屍而死啊。克洛瓦.基鲁巴特。   〈滋──滋──〉   ……好像听到了什麽。算了…啊,猛然一想,我究竟昏迷了多久的时间──该死!判断力与知觉的联系不够完全,竟然把这麽重要的事都给忘了。刚才的事是怎麽解决的?那名金发碧眼的少女又到哪里去了?……越是回想事情经过的细节,脑袋里就开始吵了起来。当噪音平息时,视线又渐渐模糊起来。恐怕不用多久的时间,我又要失去意识了。这是失血过多的出血性休克,还是因放松而不自觉睡着的自然反应呢?如果是後者,克洛瓦那家伙肯定会拿我的脸当素描簿用,卖力画上足以让我身败名裂的图案。   ──雪花,就只剩下你能牵制那家伙了。      克洛瓦用手机将现场留下的痕迹拍摄下来。再来是题外话,那支造型轻薄可爱且现代感十足的手机和他真的很不搭。   现在的手机很方便,附照相及摄影功能,还能用电子邮件将影像档从任何地点寄送出去。只不过时常有人滥用手机功能去偷拍女生的裙底风光,所以克洛瓦才会对照相手机有点排斥。   按下确认键──传送完成。   本来还要再打电话报告情况,只是克洛瓦刻意忽略了这件事。反正对方也会主动来电,现在就好好品嚐这短暂却无限珍贵的宁静时间吧,克洛瓦如此想。不过回头再看眼前的『现实』──是地底怪兽从下水道入侵到地上,还是大型工程机械失控暴动?能把现场搞成这副模样,激烈的程度已经直逼战争等级了。   从路面延伸到墙壁,彷佛地层变动才能产生的巨大裂缝,在来电铃声响起前,克洛瓦久久无法将视线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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