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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家开出了七位数优厚的设计费,当然会放出风声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名设计师谭非凡将在刘老爷子的寿宴上交出设计图,而这件事也成为除了祝寿之外的另一个热门话题。张大伟在建筑界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地位,他当然也知道这件事,他在几天内也赶制了一张设计图,只不过他在几个重点地方做了一些修改,这些当然都是致命的修改,而且是每个设计师在设计时最容易疏忽,也最要不得的错误,这些错误就算不足以毁掉谭非凡,但对他的地位绝对大打折扣。他在寿宴的前一天,守在谭非凡的住处外,一等就是一天,可是偏偏谭非凡怎么也不出门,月亮逼退了阳光,却没有逼散残留在空气中的热气,时间愈紧迫,他心中就愈是焦躁,自己好不容易从爱莎那里弄到钥匙,还费了番工夫才在不知不觉中送回钥匙,万一等到谭非凡上床睡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功夫岂不都白费了!不行!得想个办法让他出门。他灵机一动,拿起行动电话拨了谭非凡的号码。“喂!谭非凡!”电话响不到三声,谭非凡就抓起电话,难道他在等某人的电话?“一个山中的女人,在你心中值多少?”张大伟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嗓子。“你是谁?”谭非凡紧张的声音马上传了回来,张大伟知道自己找对了门路。“如果你想知道,二十分钟后到市中心的大钟下,逾时不候!”张大伟说完立即收了线。“喂!你把话说清楚,喂??”谭非凡对着早已收线的话筒吼了几声,想都没想,就开了车出去。张大伟看着谭非凡匆匆离去,也证实了那个女人跟谭非凡的关系非比寻常,否则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决不会令他如此紧张、不安。不过这不是今天来此的目的,他赶紧进了谭非凡的屋子,上了二楼,见桌上放了一个牛皮纸袋,外面写着:“谨致刘老爷子”,他本来还以为可能需要费点工夫去找,没想到一切竟进行得如此顺利,真是天助自助。他拿出牛皮纸袋中的设计图,换上自己的那一份,狂妄自大的谭非凡,既收了工,就表示他完成了所有检视工作,他现在等的只是把设计图交给丁家,然后享受众人的喝彩,他绝对想不到,那时就是他下台的时候。叶小雕几乎已经预见自己的成功,脸上不觉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收到谭非凡的大作,得意洋洋,从从容容地走出去,可是他却没注意,在黑暗之中,另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谭非凡一路急驶,连闯了几个红灯,脚下猛催着油门,心里却直叨念着:二十分钟!才二十分钟,怎么赶得到市中心的大钟。眼看大钟就在眼前,偏偏又因出了车祸减缓了车速度,他心急得猛按喇叭,可是除了换来几声咒骂,根本毫无效果。他顾不得违规停车,把车子往路边一放,索性下车用跑的,他穿梭在车阵上,一直跑到大钟下才停住,他汗水淋漓,手扶着钟柱,大口喘气,虽然时间早已过了指定的二十分钟,但他仍不放弃四处搜寻。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看见什么,而他什么都没看见,他没见到漫儿,也没见到长得像漫儿的云新月。这个打电话的神秘男子到底是谁?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从滇缅山区死里逃生,但漫儿的事,自己从来未告诉任何人,除了月牙族的人,还有谁会知道漫儿的事?电话里的声音,很明显是刻意压底了嗓子,如果这个人必须伪装他的声音,那么必定跟自己有相当程度的熟稔,他的目的是什么?既然约了自己,为什么又不现身?整件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一层又一层的迷团,像滚雪球般,愈滚愈大,他忽然有种感觉,整件事,根本就是件阴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张大伟就是主谋。 可是为什么呢?为了让自己爱上漫儿,然后拱手让出爱莎?还是要让自己陷入极度的迷惘中而精神崩溃?他真的弄不明白,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可以忍受跟漫儿永不相见,可是他没办法忍受一次又一次地被勾起对漫儿的思念,如果再见不到漫儿,他肯定自己一定会崩溃的。“小姐!谭先生来了!”阿雅匆匆跑进来。“吼什么?该通报的时候不通报,真没事的时候,却又急得像火烧屁股!”其实爱莎早就盛装等着谭非凡,只是她一想到那张照片上,美得令自己逊色的女人,心里就不舒服。   阿雅挨了骂,没得到指示又不敢出去,就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才好?谭非凡正巧走进客厅,阿雅指了指爱莎,谭非凡摇摇头,挥挥手让她先出去,阿雅才如蒙大赦地跑出去。谭非凡走到爱莎的身旁坐了下来。“走啊!穿得这么漂亮,还等什么?”“你还知道今天要带我一起去出席啊?”爱莎心中的委屈全化作一句嘲讽。爱莎的话却令谭非凡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爱莎这一顿脾气所为何来?“谁不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这么重要的场合,不带你去,带谁去?”望着爱莎那张精心装扮的美艳脸庞,却无端地想起漫儿。“没错!大家都知道我是谭非凡的未婚妻,就怕你鬼迷心窍,忘了自己是个有婚约在身的人!”爱莎积了一肚子的不满,全写在脸上。“你到底在说什么?”谭非凡心有点虚,语气就显得不自然,难道爱莎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啊??“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爱莎!有什么话你就明说,我最讨厌绕着圈子打哑谜,或者你根本就不想跟我一起去!”谭非凡的脸色跟声音都一起沉下来。“你自己对不起我,还冤枉人,做贼喊抓贼,你解释两句不行吗?”爱莎站了起来。谭非凡也站了起来,有些不耐地说:“我今晚还得交设计图给刘老爷子,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这些,你如果不去,我自己去!”他必须赶快离开,爱莎的话摆明了她知道一些事,可是在还没弄清楚她到底知道了什么之前,他不想在这里跟爱莎打迷糊仗,而且他现在除了设计图外,所有的心思全被漫儿占得满满的,根本没有余力跟爱莎周旋。“等一等!”爱莎喊住了谭非凡。“我说过我不想再谈了!”谭非凡虽停下了脚步,却没转过身。既然谭非凡一直回避自己的问题,就表示他对自己还有所顾忌,不致明目张胆到无可挽回,自己若执意要兴师问罪,也许会把一场逢场作戏逼问成真,倒便宜了另一个女人。她软下了口气,走到谭非凡的面前娇嗔地说:“你冷落了我一个月,回来也没一句好话,我发发脾气也不行吗?你那么有个性,扭头就要走,你就么不在乎我吗?我被冷落,受委屈,都算活该吗?”谭非凡既是有意冷落爱莎,当然不在乎她的委屈,光是他刚回来乍见她跟张大伟那一幕,让她受这些委屈也不算什么。他知道事情一定不只像爱莎说的,纯粹是被冷落的委屈,爱莎已经如此忍让,委屈求全,当着面再要坚持,也说不过去,毕竟爱莎身后逾忆的身价,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吸引力。思及此,谭非凡突然发现,爱莎庞大的身价,好象不若先前深具诱惑力。“可以走了吧?”爱莎堆起了笑容挽着谭非凡。“我花了一天打扮自己,就等着今晚艳冠群芳,怎么不去?”谭非凡摇摇头,如果一个女人的烦恼,只剩下如何艳冠群芳,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当初自己看上的除了爱莎的身价,不就是她艳冠群芳的外表?为什么这会儿反倒有种俗不可耐的感觉?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种转变?谭非凡甩甩头摒除杂念,今晚他有更重要的事,他必须保持头脑清醒,绝不能让纷沓杂乱的疑惑困扰自己,至少今晚不行。  老爷子七十大寿,虽然不是什么头版大新闻,但却也是政商界一次重大的聚会。刘老爷的声名横跨政、商两界,而他三个儿子也都各有所成,贺客如云是想像得到,所以陈志强早在一星期前,就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丁家三兄弟,陈志强、刘伯安、刘子安,虽然很得各界尊重,但在刘老爷子面前,他们依旧恭敬顺从,刘老爷子的话对他们而言就如同圣旨,所以他们的孝顺也是出名的。会场设在丁家位于郊区的旧邸,刘老爷子因为旧邸对大家做事、就学都不方便,所以才在近市区买地建屋,要三兄弟住在一起,凝聚家庭的向心力。时间还没到,一些未能前来贺寿的人所送的花篮早已摆满了中庭;采访的记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重要的场合,人人脸上都挂着兴奋之情。夜幕低垂,坐落在山腰的刘宅,灯光通明,在黑暗中,灯光显得特别耀眼,很有一股金壁辉煌的味道。随着日落西沉,每个人都显得更加忙碌,重头戏即将登场,七十大寿,一辈子也只有一次,更何况像刘老爷子这么一个福、禄、寿三至的重头人物。丁家三兄弟也不停地穿梭在贺客之间,就怕怠慢了任何人。丁家今晚可说是热闹非凡,宾客云集是一定的,但场面之浩大却远超过谭非凡的想象。看来丁家的名声可比自己所知来得大。除了祝寿之外,他比其它人多了一项任务,也多一层压力,他依然神态自若地伴着爱莎走进大厅,他不能因现在的紧张,让别人先对他的设计打上问号。原本空旷的大厅,因为宾客众多,而显得有些拥挤,谭非凡的眼光很快地扫过大厅,建筑界叫得出名字的大师,几乎都出席,他不知道丁家把这些人都请来,是为了想知道这空前的设计能否符合实际需要?或者值不值他们所付出的代价?他们当然不想花了钜额费用,却只得到一个梦想,也不想让这笔空前的设计费,成为一个笑话。丁家毕竟都是生意人,人情自然顾得少些,谭非凡虽然不怕这种刻意的安排,但压力不能说没有。他对自己是很有把握,可是他对刘老爷子可没什么把握,早知如此,根本就不该拖那几天,早点交出设计图,也许现在钱已进袋,也可以轻松自在地参加寿宴。爱莎跟谭非凡的出现,当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谭非凡可以说是今晚的第二男主角,而爱莎逾亿的身价,使她成为当然的最佳女主角,光是曹氏企业的衬托,就足以使她艳冠群芳,更别说她得天独厚,漂亮艳丽的外表了。爱莎挽着谭非凡,朝每个跟她打招呼的人轻轻颔首,非凡看不出她有一点热诚。爱莎本来就热衷于这种集众人羡慕、嫉妒眼神于一身的感觉,还有引起别的男人的虎视耽耽的眼光,好挫挫谭非凡的傲气。张大伟见两人连袂前来,卿卿我我一副神仙眷侣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不过没关系,这么久都等了,他不在乎多等这一、两个小时。他堆着笑容,趋步向前。“谭兄!好久不见!”“是啊!好久不见!”谭非凡早知道张大伟不可能放过自己可能出丑的机会。“谭兄今晚可是主角之一,有不少人可是冲着你——还有那张旷世钜作而来,人的一生有这么一回难得的经验,那也没什么可遗憾了!”谭非凡从张大伟的恭维中,听不出一点真心。“我想胡兄也是其中之一吧?”谭非凡直视着张大伟反问。谁都知道他们两人是死对头,张大伟为避免让谭非凡有所怀疑,索性也不否认。“凭我们十九年来同窗兼死对头的交情,我怎么可能错过这百年难得的机会,对不对?”“你当然不能错过,因为今天这种殊荣,是你梦寐以求,却一辈子无法达成的!”“你??”叶小雕虽怒目相视,却忍下所有的怒气,没骂出口。谭非凡知道自己的反唇相讥,绝对已经激怒了张大伟,可是他却一反常态地全忍了下来,这倒使谭非凡颇感意外,张大伟如此委屈求全,不可能是怕得罪自己,难道是碍于爱莎?更不可能,因为有爱莎在场,依他的个性,绝不会让自己占上风,那么是为什么呢?张大伟忍下所有的怒火,他不在乎谭非凡的讥诮,至少现在不在乎,因为再过不久,他就可以看到谭非凡自云端跌落谷底的惨状,而他现在愈得意,一会儿就愈凄惨,到那个时候,所有的积怨,就可作一次宣泄,那才叫做大快人心。“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请安小姐喝杯酒?”张大伟又扬起了笑容,很绅士地征询,但却故意不去看谭非凡。对于两人当着自己的面针锋相对,爱莎一句话也没说,她只当这是一种争风吃醋,吵得愈凶,表示谭非凡愈在乎自己,她心里反而高兴。爱莎不论私底下跟张大伟有什么特殊的交情,但这种公众场合,一双双眼睛全盯着自己,挂着谭非凡未婚妻的身分,怎么也得给谭非凡面子,她望向谭非凡,以示尊重。谭非凡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其实他也不在乎谁要请爱莎喝酒,他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众人的眼光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既然谭非凡没有意见,爱莎就理所当然地跟着张大伟一起去应酬。谭非凡望着他们两人周旋于宾客之间,在人群中谈笑风生,他突然觉得他们两人还挺登对的,一个多金,一个拜金,而他心中仅存的一些醋意,好象早已被连日来的混乱给打散了!“谭先生!真对不起,客人实在太多,没能招呼你!”陈志强一脸抱歉。谭非凡回过神说:“没关系!你们忙吧!别管我,记者都追着你们三兄弟,可别把记者引来了,我一个人自在些。”“安小姐呢?”陈志强往大厅看了看。“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吗?”“这种场合怎么少得了她,你只要看哪儿人最多,她一定就在那里。”谭非凡苦笑着说:“尽管订了婚,不管走到那里,她依然众星拱月,男人对她好象永不死心,哎!有妻若此,自己也算与有荣焉!”陈志强听得出谭非凡话中的不以为然,可是他跟谭非凡既非深交,感情的事自不便评断。他拍了拍谭非凡的肩膀说:“你不知羡煞多少英雄好汉呢!不过安小姐来了就好,我妹妹一直想认识她,这下对她总算可以如愿以偿了!”“你妹妹?”谭非凡虽然跟丁家不是很熟,但谁都知道丁建安只有三个儿子,这妹妹不知是从那冒出来的?“是啊!”陈志强点着头说:“我妹妹可是我父亲的心头宝!”陈志强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忙说:“我得去请我父亲下来,一会儿有个舞会,还要你帮忙呢!”“喂??”谭非凡不知道今晚还有舞会,看陈志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他要自己帮什么忙?开舞吗?不会吧!陈志强已经上楼,他又不好追着问。陈志强上楼不久,就见丁家三兄弟伴着刘老爷子走下楼,丁家三兄弟都是年轻有为,刘老爷子虽然七十高龄,但气色、精神都相当好,父子四人一起走下楼,正印证了“虎父无犬子”这句话。楼下的宾客响起一片如雷的掌声,久久不绝。刘老爷子站在大厅上,高举双手,掌声才慢慢停下。“谢谢各位今晚的莅临,为了一个小小生日,弄得大家劳师动众,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特别吩咐小儿,备上美酒佳肴,必使每位佳宾都有宾至如归之感,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见谅!”刘老爷子话才说完,又是一阵掌声。刘老爷子一直等到掌声结束,才又开口道:“大家都知道,今晚除了作寿之外,另外还有一场重头戏,就是要揭晓名设计师谭非凡先生为丁家完成新宅之设计!”每个人都望向谭非凡,谭非凡笑了笑,算是对齐聚的眼光一种响应。“我跟大家一样都没见过这张设计图,而且今天在场来了许多行家,一定都是想看看谭非凡先生的作品。另外,还有一件更高兴的事,就是我干女儿也赶回来帮我祝寿!”刘老爷子的话引起大厅一片议论之声。原来陈志强口中的妹妹是刘老爷子的义女,谭非凡这才恍然大悟。“我这个干女儿,不喜欢交际应酬,长年旅居国外念书,所以大家对她都很陌生,不过既然她回来了,我有意思让她也加入刘氏企业,以她所学来协助我三个儿子,所以今天当然要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还希望大家能多给她指教。本来她该是今晚的压轴,不过因为她坚持要让谭先生的部分做压轴,所以我就先带她出来!”对于刘老爷子义女如此的抬举,谭非凡倒有些受宠若惊和不明所以。“子安!去带微佩下来!”   刘子安点点头,走上楼去。谭非凡一听到微佩这个名字,不知怎地,脑中突然有了模糊的想法,却又连不上线。刘子安伴着一名身着粉色长裙,体态轻盈,风姿绰约的女子下楼,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眼神温婉地掠过每一个人,而在谭非凡的震惊的眼神中稍作停留。在场所有的人,莫不惊为天人,赞叹之声不绝于耳。爱莎直瞪着这个像是从照片走出来的女人,没想到刘老爷子的义女,竟会是她?难怪谭非凡可以对自己百般冷落!难怪他可以对自己跟张大伟的事完全不在意,原来他早就找到另一个可以令他少奋斗数十年的女人,也许她的身价不比自己,但有刘氏企业做后台,也差不到那里去,更何况她的姿色还不在自己之下!张大伟也惊讶地直视着微佩,这个就像凌空而降的仙子般的女人,难怪谭非凡会为之倾倒,爱莎跟她比起来,实在逊色多了,原来她是刘老爷子的义女,难怪自己怎么查都查不到她的来历。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谭非凡那张照片,明明是在山里拍的,那个女人的身后就是那批建筑,如果她是刘老爷子的义女,她是怎么到那种蛮荒之地?难道她是跟谭非凡一起去的?谭非凡的震惊绝不亚于任何人,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刘子安身旁的女人,所有的混乱又再度涌上心头。她是漫儿,还是云新月?而刘子安看着微佩的眼光,是决对男人对女人情有独钟的痴迷,更引发他浓浓的醋意。刘子安才停下脚步,站在刘老爷子的身旁,谭非凡就激动地冲上前,抓着刘老爷子义女的手。“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每个人都被谭非凡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而更奇怪的是,他这么失态地冒犯,却问了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刘子安冲上前,想要拉开谭非凡,却被陈志强阻止,他见父亲沈下了脸,忙打着圆场。   “谭兄!怎么酒还没喝,您就先醉了?”陈志强边说边悄悄地试着扳开谭非凡的手。谭非凡依旧抓着微佩,眼睛仍直视着她,像是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似的。“你说!你到底是谁?”他又问了一次,只不过这回比前次更多了激动与焦躁。“谭非凡!我们尊重你的才华,也尊重你是客人,请你自重,别太放肆了!”刘子安也上前,话说得极委婉,但谁都可看出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气。“大哥、三哥!没关系,他不过就是要知道我的名字嘛!”微佩对谭非凡展现一个极优雅的笑容,徐徐地说:“我明刘微佩,思念的思,月亮的月!”“不!你不叫刘微佩!”谭非凡放开了她,退了一步吼着:“如果你不是漫儿,就是云新月,没有刘微佩这个人,没有!”“谭先生大概认错人了吧?微佩跟我们一起住了一、二十年,一直都叫微佩!”陈志强已经有些不耐烦。“不!不可能的!”谭非凡直摇着头说:“我没有认错人,在滇缅山区,她用漫儿的名字,逼我跟她结了婚;在我家门前,她用云新月的名字,让我为她付了五万元;现在她摇身一变,倒成了刘微佩。我可能一次认错人,不可能每次都认错人!”“微佩一向住在国外,怎么可能在你家门前讹你五万元,何况微佩虽然是爸的义女,但对我们而言,她是最得宠爱的么女,她在丁家要什么有什么,犯得着去骗你区区五万元吗?”陈志强的语气已从不耐烦转为极度不满。爱莎简直气疯了,她冲到谭非凡的面前,气极败坏地说:“你忘了我们已经订婚了吗?你居然还跑到深山里跟这个番女结了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安小姐!请自重,别出言不逊!”刘子安毫不客气地警告爱莎。“你们还有脸叫我自重!”爱莎指着微佩说:“谭非凡有张番女的照片,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就是她,谭非凡没有认错人,是她抢了我的未婚夫,该自重的人是她,不是我!”“谭先生!我是谁并不重要,我看你还是先想办法跟你的未婚妻解释清楚,若是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失去了一切,好象有些不值,不是吗?”微佩像是打圆场却又带着挖苦的意味。“你到底是谁?”谭非凡铁了心地直视着微佩,对于爱莎的指责完全不为所动。“我就是我!”微佩一直保持她优雅的笑容。“谭非凡!你走不走?”对于未婚夫这种无视于自己存在的失态,爱莎觉得简直无地自 容。“我不走!我要是走了!下一回,她又不知道要变成什么人了!”谭非凡在微佩澄澈的眼睛里,找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熟悉。他必须现在就弄清楚这件事,而不要刘微佩成为另一个迷团,压在心头上。“好!很好!你要弄清楚请自便,不过只要我走出这个门,我们就解除婚约!”爱莎气得根本忘了身在一旁的记者,也顾不得形象的往外走。张大伟对事情急转直下的发展,简直应接不暇,他开始怀疑,谭非凡会不会是中蛊了?他心中也有很多的疑惑,可是他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跟着发疯,自毁前程,成为明天报纸的新闻。“谭先生!你现在追出去,也许还能挽回你所选择的生活,过你想要的日子!”微佩依旧定定地望着谭非凡。“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不管你是谁,我投降可以吗?”谭非凡终于知道自己在不能选择的时候强行离开,是因为不确定自己的感觉,而现在,可以自由选择的时候,他却因确定了心中的感情而无法离开。“谭先生!你不需要跟我投降,因为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难道我爱你,还不足以拆掉你的伪装吗?”谭非凡激动地说:“你三番两次出现在我面前,不就是想掳获我的心,不就是想要我为你痴狂?现在你做到了,让我为你神魂颠倒,你彻底占有我的心,难道这一切,你全部不认帐吗?”微佩的身子微微一凛,但却是那么轻微、短暂,教人看不出她心中起了什么涟漪。“够了!”丁建安忍无可忍地打断了这一切混乱:“谭先生!我可以钜资买你的才气,可是我却不容你在此撒野,设计图改天再看,你先请回吧!建安!送谭先生出去,替我好好招呼客人!”“谭先生!请吧!”陈志强即使在下逐客令,也还保持了风度。“不!漫儿!如果神为你安排了一切,如果我就是你想要的,为什么你不承认我们之间的一切,难道你曾经为我狂跳的心是假的吗?”谭非凡几近嘶吼地喊着。“建安!”丁建安扬高了声音催着儿子。陈志强朝刘子安使了个眼色,两人架着谭非凡就往外走。“漫儿!我爱你!漫儿??”谭非凡就这么喊着出了大厅。微佩略移动了脚步,却被丁建安拉住手。“微佩!跟我上楼!”微佩扶着丁建安缓缓步上二楼,而这一场意外的混乱,早已弥补了众人没见到谭非凡大作的遗憾,因为谭非凡的失常,比他的作品教人更感兴趣,而这场寿宴的高潮,也在一阵混乱后结束,留下的只是余波荡样的各种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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