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桂娟的离开那么突然,根本就没有一点征兆。季家上上下下的佣人谁也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离开,去了哪里?就像一抹空气一样突然从大家的视线中消失了。
起初,吴婶和佣人都相继安慰着说:大小姐肯定是因为放暑假,和朋友约定了去什么地方玩,没过几天就会回来。
阿娇也是这么觉得,证据就是桂娟只带了经常穿的几件衣物,连贴身的笔记本也忘了带走,可见她离开时的匆忙。
可只有郑桂杰觉得桂娟不会再回来了……那天晚上他喝了好多酒,一直坐在季家大门前的路灯下等。连续几天都是如此,可是等的人根本没有出现。他等得醉了,呕吐着第一次在阿娇面前哭出声:“是我逼走了她……我很生气……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又输了……每次都是她赢……”
阿娇慌了,她还从未见过郑桂杰这种疯狂崩溃的样子:“小杰老公你不要这样,外面风大,蚊子又多,我们先回去睡觉吧!等第二天醒来,你姐肯定就回来啦!”
“她不会回来了,她一直就要逃的……”郑桂杰喝着酒,靠着灯柱瘫坐在那里,“这次是我给了她借口……我对她不好!!!……可就算我对她好她也不要……”他的声音哽咽着,凸出的喉结因为哽咽剧烈地抽动。他只好又喝了一大口酒,强行将呜咽吞下去。
“她为什么不回来,这里是她的家啊?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你对她好她不要?”阿娇感觉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懂,“你喝醉了,一直说胡话!我们回去吧!”
郑桂杰根本不愿意起来,醉醺醺地瘫在那里,目光迷惘伤痛,毫无焦点地望着路的远方……眼皮好沉,几天都未闭眼。他觉得他不能睡,他睡着了就看不到她回来。可是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断打架,终于支撑不住地昏睡过去。
“姐……”昏睡的他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像个不知所措的婴孩,“姐姐,我错了……”
阿娇惊呆了,从没有想过郑桂杰对姐姐的感情会这么深,深到醒来后的每天都端着那盘他不允许任何人碰自己也舍不得吃的萨拉发呆。直到沙拉坏掉,发出臭味,他也坚持不肯倒掉!
这是一种怎样深入骨髓的感情呢?很多时候阿娇都在想。
想得越深,她感觉郑桂杰离自己越遥远。每当看到他那张悲伤的脸,就会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拉长了距离,变得好陌生。
也许自己从未走进过他的内心世界,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然而,“郑桂杰”和“郑桂娟”这两个摆在台面上就拥有割舍不断血缘和亲情的名字,终究击败了一切肮脏想法!她选择相信他,又或者说,“爱”让她根本没有余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