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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在我们家里,饮用水、沏茶的水和日常洗濯用的水,都储存在一些白瓷缸里,瓷缸上的图画画的是一些蓝色的金鱼,被一股急流卷入乱蓬蓬的水草当中。为了让水更清凉,这些瓷缸都露天放在梅太太的屋顶上,正好在容易取用的地方,从我们外突的阳台那儿,一伸胳膊就行了。 对附近那些口渴的猫而言,这真是天赐的恩惠。美丽的夏桥夜,在月光下,经过墙头上的殷勤追求或长时间的独自冥想之后,这放有我们那些彩绘瓷缸的屋顶一角,便成为它们的最佳约会地点。易健头一次打算喝那儿的水时,我觉得应该把这个情况告诉他。 “噢!”他惊讶地回答,“你说是些猫!这算弄脏了吗,这个?” “在这一点上,水仙和我,我们都和他看法一致,我们觉得猫不属于嘴唇肮脏的动物,我们不在乎喝它们喝过的水。对易健来说,水仙也一样, “这不脏!”他常常用她用过的小杯子喝水,有关嘴唇方面,他将她列入猫这个级别。唉!这些瓷缸是我们家每天都得操心的大事之一,晚上,待我们游逛够了回来,缸里总是没有水,殊不知我们爬坡爬得口干舌燥,加上一路上为消磨时间吃了阿时太太那些蜂窝饼。简直没法使梅太太、阿冰小姐,或他们的年轻女用人代代小姐具有白天把它们装满的先见之明。 我们回得晚的时候,这三位女士都睡了,我们只好自己忙活这桩事。 于是,必须重新打开已经关上的门,穿上鞋到花园里汲水。由于水仙特别害怕在黑暗和昆虫的鸣声中独自走进树丛,我只得和她一起去井边。 为了这件事,我们得点盏灯,得从一夜又一夜在我们的小纸橱里堆积起来的收藏中找一盏。这些从青木太太店里买来的灯,我估计,没有一盏是蜡烛没燃尽的。得!干脆,拿到哪盏是哪盏,再在里面那个铁尖嘴上插根新蜡烛。水仙使出全部力气往上插,蜡烛裂开,碎了,阿妹的手指被扎,噘起了嘴,哭丧着脸??这是每晚无法避免的场面,它使我们在暗蓝色蚊帐下就寝的时间整整推迟一刻钟,这时屋顶上的蝉儿正在我们上面演奏更富嘲弄意味的音乐?? 这一切事情,若是和另一个人--我所爱的另一个人在一起时发生,会让我非常开心;而和她一起,只令我极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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