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手上那些资产呢？ 他是老新湾，他怎会听我说。 琪花看着角落放着两只行李箱。 你要出门？ 戴芢瑰点头："我到顿里去看看。" 一去多久？这个时候出门？不理林朝辉了？ 不知道，有机会就不回来了。 琪花瞪着她。 琪花，别这样看我，林朝辉叫我拿私蓄出来帮他，我能不走吗？我也不过是一名伙计。 琪花说不出话来。 琪花，再见。 这时，有人上来，替她挽起行李出门。 她转过头来说："不要怪我，琪花，你不是我，你不知我的难处，换了你是我，你也会这样做。" 她披上紫貂大衣，匆匆跟那人走了。 整间办公室只剩曼云。 曼云，你为什么不走？ 我来收拾杂物。 她把案头装饰放进纸箱里搬走，锁上朝辉公司大门。 琪花发呆。 自幼她就到父亲公司进出，满以为这是一块磐石，谁知一场龙卷风，连根拔起。 她一个人坐在楼梯间良久，不得不回家去。 柳秀告诉她："梁先生在书房等你。" 自从在吉特灵送过金表之后，柳秀百分百接受了小梁。 光远。 琪花声音彷徨。 你知道了？ 他握住她的手。 知道什么？ 卓越结业。 琪花张大了嘴，像个受惊的孩子。 你我失业了，公司连遣散费都付不出来，叶先生躲到施耐桥去，云波屿那工程也已停产。 韩承恩呢？ 他负债十余亿。 琪花喃喃说："这是我第一份工作，出师未捷身先死。" 梁光远却笑："蒲人就是这点好，五千年历史，无论什么遭遇先人都有经历，均有恰当的形容词。" 琪花问："怎么办？" 琪花，不怕，市道有上有落，其实肥皂泡吹得那么大，终有一日破裂，只是钱遮眼，看不清，盛极必衰，否极泰来，生生循环不息。 周女士刚巧经过书房，听到年轻人这样说，不禁点头，说得好，有智慧。 琪花叹气："可是，情况从未这样糟糕。" 嘿，事情还可以糟一百倍。 不，街上像世界末日般。 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得到工作。 你可是家庭经济支柱？ 琪花替他担忧。 家父家母都有稳定职业，还有大哥大嫂，他们都教书。 周女士心中呵一声，原来书香世家，一屋教书先生。 做过失业大军，我也要考虑教书。 周女士忍俊不住，速速走开。 忽然听到门铃响，柳秀去开门，说半晌，进来报告："是跑马地公寓租客康先生。" 周女士纳闷："我一向交给租务公司负责，他为什么找上门来？" 让不让他进来？ 康建功跑马地有七年了，去年孩子进了大学，可见住宅风水不错，请他进来，看他有什么事。 那康先生是老实人，一脸沮丧。 他一见房东就说："周小姐，我过不了年。" 坐下慢慢说。 柳秀连忙给他一杯热茶。 周小姐，我在公司做了18年，一直领租屋津贴，竟未想过置业，公司忽然减薪，孩子还未毕业，我捉襟见肘，不知怎样才好。 这回是琪花经过会客室听见有人告苦，不禁呵的一声。 我已欠租两月，生怕租务公司赶我走，周小姐，特来找你宽容，请帮一个忙。 连柳秀都吓得心惊肉跳。 这个在全资百货公司工作的房客从未试过欠租，今年发生什么事？ 周女士问："你想我怎样帮你？我并无讽刺的意思，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做：以往20年，只有年年加租。" 那康先生十分惭愧："可否减一点租金？" 那你说该减多少呢？ 老板减了我三分之一薪水。 他嚅嚅说。 三分之一？ 周女士虽然不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却也知道，这一减以后很难再加得上去。 每年才加百分之五一点点，一减就削掉百分之三十，租金回到六年前水平。 这就是经济衰退了。 嗯。 周女士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