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起点
他是个狙击手,接着,又不知到什么地方去刮钱。
那栋豪华公寓根本是租回来住,一句话便退掉。
琪花问他:"爸可是移民新旺?"
他想过了,决定往少窑比。
有计划没有?
他已届退休年龄,玩玩高球,钓钓鱼最好不过,当然,身边少不了红颜知己,所以,一定得有节蓄。
琪花没好气。
你留在妈妈身边陪她做孝顺女吧。
琪花不语。
听说婚约已经押后?
琪花别转面孔。
依我看,快快结婚才真,没地方住,搬到我们家,不喜欢人多,大可叫妈妈拨一间小公寓出来作新居。
琪花答:"他有志气,未必愿意。"
琪树却说:"志气用在打仗革命、大是大非上,他误会了。"
你别管闲事,好好守住你的钱,切莫一年半载之后又问妈妈要。
琪树笑着走了。
说也奇怪,几个月后,市场又消化了网络科技股票崩溃这个事实,能子跌到二元八角。
周温玉女士的两件宝物运作如常:象牙麻将牌天天用,柳秀日日忙得马不停蹄。
她最近钻研做甜品,舅母家请客,菜另由大师傅负责,甜品必由柳秀动手。
柳秀的理论:"材料不用名贵,甜品全在心思。"
她会做小白兔形豆沙酥饼,一口一只,甜香滑,不小心连舌头也吞下肚子,皮与馅她都亲手做。
这样用心,一定好吃。
梁光远那边,就不甚乐观。
果然不出他所料,大哥大嫂的住所被银行收回,血本无归,一家三口搬回父母家,光远被逼出住客厅,无地容身。
他心情有点躁。
左一记耳光是楼价跌,右一巴掌是失业,现在鼻梁又中一拳,叫苦连天。
琪花笑笑:"我们不如同居吧。"
对,靠你的嫁妆度日,用你的资本,做些裙带小生意。入赘你家,子女都姓林。
沉着的你也终于赌气了。
光远说:"大哥大嫂真糊涂。"他摇头叹息。
不怕不怕,一下子又重头再起,反正四个人都上班,家里只有婴儿及保姆,挤点无所谓,光远,你如觉委屈,我可以帮你。
这时周女士放下麻将牌伸伸懒腰。
光远来了吗?
是,伯母。
小梁走过去。
蒲西制造厂你可有去看过?
去过了,下个月上班,多谢伯母。
周女士笑:"你且慢客气,有一事烦你,我在公地府有间村屋,残旧不堪,荒草丛生,最可怕是黄蜂筑巢,生人勿近,你趁这个月空档,替我找人修葺。"
她把锁匙交出来,又笑说:"皆因没人住才会破烂,叫人见笑,光远,你可愿意替我看屋?为免人闲话,月租一元,好不好?"
这下子连琪花都感动了。
伯母,这--
先修好屋顶墙壁再说吧。
下午,琪花与小梁驾车到郊外一看,什么烂屋,簇新的平房,不过门口长一点草。伯母分明是替小梁解困。
这树上的确有土蜂窝。
中药铺里蜂巢可作小儿定惊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又高又远,可以和平共处。
墙壁修一修,叫园丁来收拾一下,便可入住。
不是入赘?
好了好了,
琪花说,"有心情说笑了,妈妈有屋没人住,你有人欠屋住,一元租下,两全其美。"
这太便宜我了。
脱了困境,才交足租金未迟。
屋内宽大明亮,可看到似之洋,梁光远不知多欢喜,只见落地长窗玻璃碎了一块,蔷薇架歪倒一边。
我立刻唤人来修理。
他们站在后园看海洋。
琪花,你妈妈对你真好。
是,我幸运,托身在一个有能力的母亲怀里。
就这样讲好了。
只一个星期梁光远便把三四平方尺的地方收拾出来。
这段时间,琪花数度北上,替卢生的飞机完工。
最终成绩连她自己都觉高兴。
见惯世面的卢生一进舱门便呵的一声,他心里想:这才叫品味,全部家具实用精致,豪华但低调,无比舒适。他本来只不过想给少女一件工作消磨时间,没想到真的做出成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