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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伍圣杰透过窗户,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这间刑讯室内有千根石柱支撑着屋顶,四周的石壁上不断地渗出水来,一股霉 臭味直冲进伍圣杰的鼻孔内。在这间死气沉沉的屋子里,几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受尽 了折磨,最后化为冤魂。 看到这一幕,伍圣杰不禁汗毛倒竖,再看余伟祺,他更忍不住要尖叫起来。 余伟祺的双手被合在一起绑着,整个人被铁链捆在那张床上,他的脸被打得又 青又肿,透过鼻梁上的一副墨镜,仍能看到他正恶狠狠地瞪着汪雨泽处长。 站在那里的汪雨泽处长,身材高大,脑后满是白发,面色苍白,露出一副高高 的颧骨,一对深陷的眼睛目露凶光,死盯着余伟祺,那里面含着刻骨的仇恨。 他紧咬着牙根,恨不能把余伟祺一口吞下去,苍白的额角上不断地渗出一颗颗 汗珠。哦,这是多么可怕的画面。 两个仇人聚在了一起,面对面地注视着,谁也不肯让步。他们一个是专门抓人 把柄,借以敲诈的吸血鬼;另一个是狂热的邵弘文分子,被吸血鬼害得倾家荡产, 这也是一个一心复仇的鬼魂。 在阴森森的地下室里,俩人互相注视着,良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阵,处长吼 道:“堪哲瀚,把烛台上的灯都给我点亮,我要好好看看这个混帐的脸!' 三盏灯都点亮了,处长低下头看着余伟祺,用一种沙哑的声音说:“余伟祺, 你这个混蛋!你害我吃了这么多苦头,为此,我倾家荡产,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的妻儿也为此受尽了苦头。你这个混蛋!这个吸血鬼!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他实在是大悲伤,太愤怒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难过地连气也喘不过来了。 说到这里,只好停了停。 “现在,我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天可见怜,我等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了!' 处长说完,哈哈一阵大笑,这笑声中混杂着所有的悲痛,愤怒与绝望。 “堪哲瀚,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说完,堪哲瀚跪到地上,把床下的一根铁棍用力转动着,床边 立刻出现了一个窟窿。 “看到了吧?余伟祺,你身下的这个洞穴,自古以来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躯体, 从没有人能从这里逃生。现在,它又张开了大口,准备把你这个吸血鬼连皮带骨头 一口吞下去。只要我勾勾手指,你就永不超生!现在,如果你肯把联名密约交给我, 我还可以饶你一命,你好好想想吧!' 余伟祺面无表情,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处长忍无可忍,提脚往床上一踢,大喊: “堪哲瀚,动手!' 堪哲瀚招手叫来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他们都是身材魁梧的巨人,身上的肌肉鼓 鼓的,十分吓人。 “上夹棍!”堪哲瀚解开余伟祺右手腕上的皮带,他的一个儿子把一根夹棍插 进了余伟祺的手腕和皮带中间。 “马上就卷紧吗?处长?' “你好好想一想,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这种夹棍的滋味,你还不清楚吗?在 没有尝到更痛苦的滋味之前,你还是招了吧!”处长威逼着余伟祺。 余伟祺没有回答,嘴角竟浮现出一阵冷笑,似乎并不在乎。 “好,你有种,上刑!”处长大叫起来。堪哲瀚和他的儿子各用手握住夹棍的 一头,用力地卷了起来。 这样一卷,皮带也跟着卷紧了,余伟祺的手腕骨被紧紧勒着,好像要断掉了, 此时,他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这种古代留传下来的酷刑,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余伟祺的骨头一定会碎的, 只见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似乎痛苦到了极点。 “余伟祺,你说不说?……好,继续上刑,堪哲瀚,再绞紧一点!”处长有些 发狂地大声叫喊着。 皮带又开始收紧,皮带两边的手腕皮肤已经发青了,余伟祺全身不住地颤抖着, 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接着,只听“嘎叭”一声,手腕骨折断了,余伟祺疼得 狂叫不已,全身都抽搐起来。 “哎唷、哎……唷……哎哎……”在酷刑下,余伟祺忍受不住剧烈的痛苦,一 声声哼着,冷汗直流。 “喂,你到底说不说?' “我说……我说。 “好,松开他……说吧,到底藏在哪儿?' 余伟祺大口喘着气,看了看处长,继续保持沉默。 “不说,再给他上刑。” “别……别,我说,马上说,那东西放在……” “放在哪儿?' “那东西……” 窗外的伍圣杰见他真地要说了,觉得这可不能不听清楚,于是竖起耳朵,仔细听 着,只听余伟祺说了两个字:“半芹……半芹……”便疼得昏了过去。 “他昏过去了,把他弄醒,顺便把我的酒拿来。” 处长连喝了几大口烈酒,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显得很疲劳。 他急速地喘着气,胸膛一起一伏的。 “处长,今天就到这儿吧!' “不行,他马上就要说了,现在绝对不能放松。等他醒了再给他上一次刑。” 处长咬牙切齿地说。 “堪哲瀚,他刚才连说了两遍‘半芹’,你看这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是个普通女人的名字吧?我想那张密约会不会是放在那个女人手里?' “怎么会?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一定会亲自保管,我想,这个“半芹’一定还 有别的意义。” “什么意义?' “要是能猜出来的话,就简单了,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说出来!' 这时,昏倒在床上的余伟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唉!' 处长站起身,走近床边,说:“怎么样?想清楚了吗?你再不说,老命可就没 了,现在你是我的俘虏,即使你痛苦得要死,弱者也没有叫喊的权利。你的死活就 在我的掌握之中,只要你交出密约,我就饶你一命。” 余伟祺听了,仍默不作声。 “你还想坚持下去吗?好,堪哲瀚,再给他上一次刑。” 那根皮带很快又收紧了,余伟祺面无人色,嘴唇颤了几下,痛得连话也说不出 来了,身上的肌肉也突突直跳。 处长摆了摆手,刑具松了一下。他拿过一盏灯,照在余伟祺的脸上,喊了一声: “还不快说!' 余伟祺发出了微弱的声音,究竟说了些什么,伍圣杰尽管用心去听也没有听到, 伍圣杰心中着急。 “这下糟了,这样一来只有处长知道密约藏在哪儿了。” 伍圣杰掏出手枪,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一枪打死余伟祺,让谁也问不出这个秘 密来就算了。 但他又想:“不行,万一余伟祺已经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自己的亲戚或心腹,我 要用什么办法去对付他们呢?' 想到这,他收起枪,继续偷听。 余伟祺正在说话,但是声音很低;处长把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不断地点头, 嘴里发出惊讶的声音。 一会儿,他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说:“好,我知道了。余伟祺,你可真够朋 友。堪哲瀚给他松绑。早说了,你就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头了。好好照顾他,给他一 点酒喝。” 堪哲瀚和他的两个儿子解开了绑在余伟祺身上的铁链,给他的伤口上了一点药, 又拿了一瓶酒来。 处长这时看了看表,说:“堪哲瀚,把这个家伙交给你的两个儿子看着,你赶 紧开车送我去车站,一定要赶上最后一班车。这事要紧得很哪。 “我马上就要赶到侯马这家伙的家里去,把那张密约找出来。我一拿到手,就 给你们发电报;收到电报以后,你们就可以放他走了,他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是,我知道。” 处长匆匆向外走了几步,又突然折了回来,说:“余伟祺,你告诉我的是真的 吗?如果你骗我,等我回来非打碎你的老骨头不可,知不知道?' 说完之后,他吩咐下人:“堪哲瀚,备车,我要走了。” “处长,你要小心,警方在他家里布下了不少人手。” “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混进去的。那些警察未必个个都尽忠职守,何况,有 钱能使鬼推磨。喂,余伟祺,你可别骗我!”说着,他带着堪哲瀚走了。 “我得赶紧抓住他们,免得他们抢先把密约拿到。” 伍圣杰想立刻沿着绳子滑下去,带着手下,在半路上把处长和堪哲瀚抓起来。他 把腰上的绳子牢系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正要下滑,又想: “这样做没什么意思,万一两个家伙死活不说,或者余伟祺骗了他们,我岂不 是白费一场力气?我还是带走余伟祺好了,他受过刑,绝不会有力气抵抗我,再者 他已把秘密告诉了处长,也不怕多告诉我一个。对,决定了,就这么办。” 伍圣杰又想到一点,“如果万一带走余伟祺的计划失败了,我就和穆秋珊赶回侯马,让孟越泽严密封锁余伟祺的住宅,同时监视着汪雨泽处长,使他不能得手。 “但是,刑讯室里有两个壮汉把守着,这个窗口又有铁栅栏,我用什么方法把 他带出来呢?' 伍圣杰左思右想,一时也没有好主意。他只知道如不赶快下手,等送 处长去车站的堪哲瀚回来就更不好办了。 正在他焦急地想着办法时,在刑讯室里看守的那人大概想抽烟,但他拿起烟盒 一看,里面已经一支烟也没有了,他伸了伸舌头,推开门出去了。 堪哲瀚有三个儿子。门外还应有俩人守着,可是此人一去,就再没有回来。 “我明白了,这家伙大概向门口的人要烟没有要到,就回屋子里去了。余伟祺 吐露实情之后,他们还真松懈得很哪!' 他正想着,就瞧见一直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余伟祺突然坐了起来,他向四周 望了望,走下床,来回踱步。 伍圣杰心想:“这家伙吃了这么多苦,还能够走动,可真够壮的。这么看来,让 他顺着绳子爬下去应该不成问题,但怎样才能让他乖乖和我走呢?' 伍圣杰想到自己身上带着余伟祺表姐的一封信,就把它从衣服里取出来,顺着窗 口把它扔到余伟祺脚下。 余伟祺大吃一惊,他先向四下望了望,最后抬头看了一下窗户,惊讶地合不拢 嘴,接着,他低头拾起信,看了起来。 等他看完了信,好像非常激动,他抬头对伍圣杰说:“这封信是你带来的吗?' “是的,你表姐毛建辉让我来的。我想救你出来。不过,拆这个栅栏可能要很 长时间,万一来人就麻烦了。” “不会的,那些家伙常在外面睡觉,此地只有一个出口,他们也不怕我跑出去。” “他们不会被吵醒吗?' “不会的,门和墙壁都很厚,你大胆地干吧!' “你得沿着绳子,一点点地滑下去,你的手受了伤,可以做到吗?' “可以,虽然有点痛。” 这时,门外响起了开门声。伍圣杰急忙缩回头,余伟祺也赶紧收好信,伸了个懒 腰,装出刚从床上下来的样子。 只见堪哲瀚拿着一盘点心和一瓶葡萄酒走了进来,说: “处长先生,处长已经交待了,因为你已说出了该说的话,所以今晚请你吃点 东西。如果处长果然在你家中书桌的抽屉里找到那个玻璃瓶塞,那么他只要发个电 报过来,你就可以大摇大摆地从这里走出去了。” 堪哲瀚今晚心情不错,大概多喝了几杯。他摇摇晃晃地啰嗦了一阵,叫来了自 己的三个儿子说: “处长先生要休息了,今晚你们也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说完,他带着三个儿子一起出去了,牢牢地锁住地下室的门。 伍圣杰探头进来,说:“可以开始了吧?' “开始吧!' 伍圣杰马上动手于了起来,他用挫刀快速地挫着窗户上的铁栅栏。而余伟祺从床 上下来,把耳朵靠到门上,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同时小声地催促伍圣杰加油。 铁栅栏终于被锯断了几根,打开了一个可供一人出入的豁口。余伟祺把铁床推 了过来,踩着床爬了出来。 伍圣杰把绳子在余伟祺的腰上打了一个结,说:“你抓着绳子,慢慢爬下去,随 我下来,下面有一条小船接应我们。” “要顺着这里往下爬吗?' 余伟祺低头看了看,有些害怕。 “是的。” “绳子够长吗?' “一直到下面。” “汪雨泽那只老狐狸不会想到这一点吧?' “不会,这里是绝壁。” “你可真了不起,竟能爬到这里。” “没办法,你的两个表姐给了我不少钱嘛!' “她们现在在哪儿?' “就在下面的船上。” “下面是一条河吗?水流急不急?' “是的,水流很急,赶紧下去吧!不要多说了。” “还有,你来了多久了?是不是一直在那里偷看?' 伍圣杰听了,心中暗笑,心想:“这家伙大概怕秘密被我听到吧?' 于是他说:“没有,我丢给你信时,才刚到不久。” 余伟祺听了这话,好像十分安心地吐了一口气。 “现在你抓牢绳子,找个牢固的地方站好,不要滑下去。这么高,万一摔下去, 你就死定了。” 伍圣杰沿着绳子,找到凸出的落脚点,一步步向下溜去。余伟祺跟着往下溜,他 手上的伤好像不轻,只听他不断咒着:“哼,汪雨泽这个混蛋,恶魔……你等着瞧 好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一边找着落脚点,一边仍不住地咒骂着。过了一阵,伍圣杰的脚终于触到了梯 子,“梯子就在这儿,下面是一块江岩,小船也靠在江岩的边上,我的同伴和你的 表姐都在船上等着呢!快走吧!' 说完,他吹了一声口哨,下面也传来了一声口哨回应。 “我下去了,把梯子扶好!”伍圣杰说。 “不,等等,还是我先去吧!”余伟祺说。 “为什么?' “因为我的手上有伤,我累极了,所以我想先下去。” “好吧,那你先下去吧!”他在黑暗中摸到了余伟祺的一只手,引着他向梯子 上靠拢。 “好啊!那梯子在哪里?在这里吗?' 余伟祺用他粗大的手顺着伍圣杰的手向上 摸去,一直摸到伍圣杰的脖子。 伍圣杰被他摸得有点痒痒,一个劲儿地缩脖子,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他的 喉咙右边一痛,原来是他挨了余伟祺一剑,余伟祺的身上居然藏着一把短剑! “你这家伙,你……干什么?' 伍圣杰用一只手捂住伤口,大声责骂道。 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汩汩地流出来,他一阵头晕眼花。 “哈哈,还不明白吗?' 余伟祺得意地笑着。“你这个混蛋,也敢来骗我?你 以为你骗得了我吗?告诉你,虽然你用那封信来骗我,可我的两个表姐可不是轻易 就会被人骗的。你给我的那封信,信上确实有我表姐毛建辉的签名,可却不是她的 笔迹,是我的表妹卢丝娜代签的。当时我就觉得不对,这中间肯定有花样!再仔细 一看,你不就是伍圣杰吗?这点小把戏也敢来骗我?如果我连你也搞不定,那 我还能混下去吗?' 这时,伍圣杰已因失血过多晕倒在山岩上,余伟祺骂了他一顿搜去他口袋里的手 枪,对他说:“这东西我带走了,你的部下要是敢找麻烦的话,我就要他们的命!' 他又摸了摸伍圣杰的额头,说:“哟!你全身都凉了,现在,想不到大名鼎鼎的 伍圣杰,竟然死在我手上,全侯马的富人们都可以安心了,我当然也很高兴。 “谢谢你救了我,我得赶紧回去了,汪雨泽的仇我会报的!”他学着伍圣杰吹一 声口哨,下面也吹了一下,然后,余伟祺慢慢沿着梯子往下走。 伍圣杰躺在山岩上,虽然没有死,但全身无力,想大声叫喊,却只发出了“嘘、 嘘”的声音,他挣扎了一阵,但流血更多了,他感到全身麻本,再也不能动了。 这时,下面传来一声惨叫,跟着响起了枪声,伍圣杰听了,拼命想爬起来,可还 是爬不起来。他有些绝望。 这时,下面又传了一声女人的惨叫声。“穆秋珊!”伍圣杰在心中呼喊着,跟着, 又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是余伟祺得意的笑声。 伍圣杰全身都在发抖,“哦……穆秋珊,尹子轩,萧志泽,还有狱中的元鸿涛, 完了,这下全完了。”他心想,“这一次一定死了,没有救了。 昏昏沉沉中不知过了多少日子,伍圣杰才清醒过来。 “咦,我还活着!这是哪儿?' 他自言自语地说。 “上帝保佑!你总算醒了。”穆秋珊高兴地把半边身子都贴到了伍圣杰的脸上, 泪如雨下。在她的身后,尹子轩和萧志泽也高兴地泪水直流。 “现在我们在海陵市的旅馆里,这是我的房间。” 原来这里是旅馆。不过伍圣杰还是不明白他们如何从余伟祺的枪下逃生,又把重 伤的自己救回来的。 后来他才从穆秋珊的口中得知,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那一天,他们三人正在崖下等他回船,谁知从梯子上下来的竟是余伟祺。卢宝 利和萧志泽见势不妙,拼命扑了过去,余伟祺在混乱中连开了几枪,就跳水逃走了。 然后,他们爬上梯子,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伍圣杰,就把他救到船上,抬回旅馆, 并请医生为他救治。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老板。”尹子轩说。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们,我昏迷了多久?' “已经十八天了。”穆秋珊回答。 “不过现在总算好了。” 伍圣杰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在发烧,脖子上的伤一时也很难医好,但 他一想到密约还没有到手,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心养病。他不顾自身的疼痛,马上拍 电报给侯马的部下打听余伟祺的情况,并查询元鸿涛案子的审判结果。 穆秋珊也放心不下元鸿涛,就叫尹子轩和萧志泽俩人陪她去侯马打探案件的审 理情况如何。 不到三天,穆秋珊回到了旅馆,面色苍白,连眼睛都哭红了。一进门,她就倒 在伍圣杰怀里放声大哭。 “怎么了?' 伍圣杰吃惊地问。 “元鸿涛,我那可怜的孩子!他已经被判了死刑!' “真的?' “律师虽然出了不少力,但还是没用,这孩子和余俊楠 都被判了死刑。”克莉 斯说完,又号啕大哭。 “不,先不要那么难过,我们还可以向市长请求特赦。” “余俊楠 因有前科在身,又杀死了佣人顾荣轩,因此难达一死,但元鸿涛与他 不同,他品行良好,没有前科,只是偷了一点东西,我可以向市长说明,他绝对没 有杀人,相信可以免他一死。” 伍圣杰想方设法地安慰穆秋珊,但穆秋珊却总是说:“没用的,现在,连市长也 救不了我的孩子!' “为什么?' “我认识一个人,此人和市长很要好。实际上,他还抓住了市长的一个小辫子。 所以,只要这个人肯开口,市长一定会答应他的。现在,这个人就凭着这一点威胁 市长,在政府里谋得一份要职,我去求他让市长下特赦令免去元鸿涛的死刑。” “真能行吗?' “可以,但必须要先搞到联名密约才行,因为这人跟密约也有关系。所以他要 是不听话,我们就可以借此威胁他,这样他会乖乖听话,把一切办得好好的。可是, 现在密约并不在我们手中啊!' “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尽快把密约弄到手。” “来得及吗?一定要在元鸿涛行刑之前拿到它。” “行!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拿到它。”伍圣杰肯定地回答。 不过,这张密约现在在谁手里,怎样才能拿到它,伍圣杰连一点头绪都没有。而 且,死刑已经确定,元鸿涛很快就会被处死,如果不尽快拿到密约,就来不及了。 所以,形势可以说是十分严峻。 伍圣杰心中充满了紧迫感,但他仍坚信,“我一定会成功的,世上无难事,只怕 有心人。为了可怜的穆秋珊,为了我对元鸿涛的承诺,我一定会救他出狱。” 伍圣杰的决心和信心尤如钢铁一般。他不顾重伤未愈,自己的身体还很不好,就 立刻开始行动了。 “据我调查,汪雨泽处长好像还没有去过余伟祺家。” “哦,那余伟祺呢?出现了没有?' 伍圣杰问道。 “没有,也许那老家伙溺水死了,但至今未发现他的尸体。而且,有人在河水 下游发现了一条染血的手帕;同一天曾有人看到一个筋疲力尽的人拖着沉重的步伐, 搭上开往侯马的列车。我们怀疑这个人就是逃走以后的余伟祺。” “那他为什么至今不露面呢?' “我想他受伤之后,一定躲在一个安全而秘密的地点,接受治疗。他可能要等 到身体康复之后再偷偷溜出来,把瓶塞拿到手,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 “古屋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听说天亮之后,堪哲瀚一发现余伟祺逃走了,马上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四 处追捕余伟祺。” “处长那边有什么反应?' “并无异常反应,跟平时一样。” “这么说,他还没有去过余伟祺家。孟越泽秘书长呢?' “他休假去了。不过,在他走之前,他已交待过侦缉队长,要他加派人手,死 盯着余伟祺家。” “这样看来,瓶塞恐怕还藏在余伟祺的家中。”伍圣杰想起了堪哲瀚在刑讯室里 酒醉后说的话,“余伟祺告诉处长,瓶塞就在书桌的抽屉里,这一定是个骗局,上 一次我就受骗偷了个假货。但是,如此看来,真货应该离此不远吧?他一定把真货 藏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也许就在眼皮底下。” 接着,他对穆秋珊说:“再过两、三天,今天是周一,也许周三我就可以站起 来走动了。这样,周四我就动身前往侯马。这一次,我一定会成功!' “但愿你伤势早日痊愈,好赶往侯马救我的孩子。” “这个我知道,我一定会尽快找出那个瓶塞的。” “你和萧志泽、尹子轩先回侯马,严密监视着余伟祺的住宅。一见到余伟祺, 就让萧志泽盯住他,一定要找到他的秘密住处。在侯马的德路卡路附近有一座家庭 旅馆,叫启东旅馆,你们就住在那儿好了,到时候我会去那儿找你们。” “好的。”穆秋珊三人即日起程,赶往侯马去了。 很快到了周三,伍圣杰正躺在床上看报,突然大叫一声,原来报上报道:汪雨泽 处长因为收受贿赂被捕。 “收受贿赂,这一定是指当年的二十七人集团贪污案,这肯定是余伟祺搞的鬼。 他为了向处长报仇,才向警察告了密。这样看来,余伟祺一定还活着,而那张二十 七人联合密约也还在他的手上。” 伍圣杰身上的伤还没有全好,但他心如火燎,不顾医生的劝阻,自己开车赶往巴 黎。车子到了启东旅馆时,他的两个手下都吓了一跳。 “老板,你的伤还没好,不要紧吧?' “没关系,穆秋珊呢?' “她昨天发现了余伟祺的行踪,一路跟了下去,至今还没有回来。” “还有别的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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