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瞎婆婆看出了林杨的担忧,这很正常,任何正常人都会是这个举动。
“你放心,我家老鬼不知道死到哪个庙里做秃驴去了,这是他四十岁时的衣服。就不知你能不能穿。”瞎婆婆没有了初次提起老鬼时的幽怨,语气虽有不乐却还平淡。
原来如此。林杨大松了口气。身上还凉,已不颤抖。
他伸手就要去接,刚碰到衣边,萦萦却猛地一缩手,林杨就接了个空。
萦萦顽皮地笑他,“你不是不敢穿吗?我手伸那么久你都不动,现在又来要。”
被她一抢白,林杨顿时局促起来。
他错在先,不好辩解,就算想辩,估计也是敌不过萦萦的。
于是他又不动了。瞎婆婆化解道,“萦萦你不要闹了,还不换衣服,伤风感冒可不好。”
萦萦这才笑嘻嘻地将衣服搭在林杨肩上,指了个黑暗的所在,你到那间房里去换吧。
前面是渐深的黑暗,林杨不好再显出他的胆怯来,麻起胆子起身往前走。
“诶……”萦萦叫住他,“你不要蜡烛吗?”
怎么不要?只是仅有的蜡烛自己带走,萦萦和奶奶就罩在黑暗里,他们可能早习惯黑暗,可做为个男人,还是有风度一点好。
“没事,我不怕。”口里在逞强,他的潜意识却将他颤动的心明白地摆了出来。
他还是怕。
萦萦摇摇头,笑了笑,端起蜡烛,走到林杨前面,“来吧。”
有光就是好。跟着轻车熟路的萦萦,不过几步就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是萦萦的闺房。
烛光及处,林杨看到一张不大的竹床,撑着麻布的蚊帐。还有靠墙放置的梳妆台。梳妆镜里映出摇曳模糊的烛光。
“你就在里面换吧,我在外面等你哦。”
林杨“哦”了一声,轻轻把门掩上。
房里静极,听得见自己的呼吸。一种林杨从未闻过的淡淡幽香,从墙壁、蚊帐、梳妆台飘出,钻进他的鼻孔。他不禁深吸了几口,是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他陶醉。
这就是女人的体香吧!
林杨都不愿出房间了。
外面萦萦等不及,催了起来:“林子黑,你换完没有啊?你快点啊,蜡烛就快要没有啦,我看你林子黑怎么在黑暗里换衣服。”
他又大吸了几口香气,为免萦萦再催,三下五除二换下衣服。手已放到门把上了,又依依不舍转过身,深深地吸了几口。
他终于出来了。
“你是不是想在里面人偷东西啊?呵呵,我们家徒四壁,没什么好偷呢!”萦萦本想开玩笑,不意揭了林杨的伤疤。
岂料此时的林杨还沉醉在淡淡的幽香里,根本没听清萦萦说了些什么。
萦萦一把扯过他手中王清的短打,转身就走。
眼前一片漆黑,林杨才如梦初醒。
衣服穿在林杨身上有些大,夸张点说就是牛栏里关了一只小猫。
看着这套十几年没穿过的衣服,瞎婆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
蜡烛即将燃尽。瞎婆婆不知从哪里摸来块床板,垫些老旧翻花的棉絮。这就是今晚林杨的床了。比之睡在石头上地床天被,睡在道观里被人踩肚子,已好了太多。
他急忙向瞎婆婆道谢。
“今晚好好睡着,明天还要早起做事呢!”萦萦不忘提醒他来此的目的。
明天要做的事,是女人们做的。若不是穿到了古代,又被人抓了,林杨才不会去做这些主外的事情。
萦萦又笑:“今晚你就将就睡这里吧。会有小动物来陪你的。”
听到萦萦所说的小动物,他全身就起了鸡皮疙瘩。他知道萦萦口里的小动物,绝不是一只猫、一条狗,而是成群结队的蟑螂、老鼠。
蜡烛熄灭了。
四下漆黑。对萦萦这不是什么难题,瞎婆婆就更加没放在心上。对林杨,就只能凭用手到处摸参照物了。
他能听到萦萦的呼吸声,瞎婆婆似乎是已进了自己房间。
“萦萦,我找不到床在哪了。”林杨确实很无助。
黑暗中传来萦萦的笑声,“你等一下,我打个火媒,你要快点找到你睡的地方哦。”
话音刚落,火光一闪,转瞬即逝。
林杨的床,就在他脚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