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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念
躺在勉强可称为床的门板上,虽垫着些破棉絮,还是硌得背上生痛,何况,被王清扔到地上造成的伤痛还没有全好呢。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现在我却用它找不到一丝光明。 林杨睡不着时不似大多数人那样数兔子等小动物,而是从古到今,自东而西的念读过的诗。 他想到一件极可笑的事。 不知道这是什么时代,但从服饰上来看,至少不会晚过清朝。如此,他今夜要念的所有新诗和所有清人所写的诗,其实都还没有被写出来呢。更不要说无聊的梨花体,无耻的泪下体、做鬼幸福体了。 眼前只是一片黑暗。林杨并非那种在不熟悉的环境中就会失眠的人,这是石头和道观中的那两夜所证明了的。可今夜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走在那条雨巷……? 错了!错了! 他脑子里一片混沌,想不起一句完整的诗来,古今中外的都想不起。 这是怎么啦! 林杨换了个方式,他学着别人数起兔子来。一、二、三、四、五、…… 数到五百,他还是清醒得很。 静极了。 突从萦萦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响。静夜里,声音分外清晰。 林杨一个激灵。萦萦要起来了吗? 那些电视、电影、小说里看过的浪漫情节忽从他脑海深处跳出来。 他感觉到了萦萦起身、穿衣、开门、走近、蹲在他的门板床前…… 林杨呼吸陡然急促,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心里却很明白她的方向。 忍不住弹坐起来。 “吱”……“吱”…… 第一声过后,第二声已不知传何处了。 他吹出来的浪漫气泡“啵”的被老鼠无情“吱”破了。 失望马上弥漫心头。 今夕何夕?他竟把所处时代当成那个一夜情大受欢迎换妻换偶横行无忌的社会了。 罪过罪过,我怎能对纯洁无邪的萦萦动起了这种邪念呢? 林杨重重地捶了几下脑袋,又猛晃了几下。 望后一倒。眼睛一闭。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邪念一除,那些忘记的诗词立马涌进了脑海。 次日。 阳光都照嘴巴了,他还没醒来。要不是萦萦拿根鸡毛挠他痒痒,他还在与周公吹牛呢。 睁开眼,阳光明媚。 萦萦拿个长长的竹扫帚,笑盈盈地站在林杨前面。 早晨温柔的阳光映在她脸上,恬静诱人。 林杨一骨碌翻起来。床上的棉絮散落一地。他慌忙弯腰去捡。 萦萦把扫帚往前一递,“这是你的讨饭吃的工具,快点干活吧。” “不是说洗衣、做饭吗?怎么还要扫地啊。”林杨不愿。 “你怎么讨价还价啊,那时我没说让你扫地也没说不要你扫啊!快点吧,扫完地还要做饭、洗衣呢。”萦萦催促起来。 “不先吃饭吗?”哪有先扫地再吃饭的。 “林子黑,你不知道是你起得太晚吗?我们就是先扫地再吃饭。” 稍有些气的林杨无奈地接过扫帚。 房子比他想象的更简陋。 昨夜他想,在烛光所不到的地方,至少还有些柜子、椅子什么的,现在才知道,除了他已看到的,并无其它器具。 土砖砌的墙壁,斑驳脱落,墙缝间透进外面的阳光;数根手腕般粗细的木头,撑起茅草盖的屋顶,因年代久远,早已不平整,到处伸出草尖来。地面凹凸不平,昨晚吃饭的桌子脚下垫了几片方石才能放得平稳。两间厢房的门灰暗无光,窗户上窗纸破成一块一块的,也不知多久没换过了。 地其实没什么好扫的,既无纸屑,亦不见灰尘。林杨如在寝室轮值那样随便闹了几下,便入下扫帚。 萦萦和奶奶都不在房内。他径直走出大门。屋外阳光灿烂,却不见祖孙俩的身影。 估计他们是在哪个地方等自己做好饭呢。 于是林杨折进屋里。在靠右的一侧,有一个灶,一个锅,一把铲,还有好多柴火。 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林杨左找右找,怎么也找不到火媒。 难道今早不要做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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