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贿
南俊不相信的说道:“那里就在我家附近,我去打听过了,比如说啊,一家三兄弟,住的是祖上传下来的小洋房,说是传下来也不对,五几年变公房了,后来房改又出钱买了下来,现在有产权证的。户口倒是分了三个,200平方的房子里住了15口人,我们公司给算了一下,三家加在一起动迁费要1000万。可是他们家不愿意了,这房子的市场价超过3000多万了,这么动迁当然不肯。可是我也不愿意啊,合着每平米的楼板价就要5万元,还不如参加土地拍卖了,这样的地段也不到2万啊。你说能出动警察强迁吗?可以的话我先在这里挂个号,对了,他们家大哥是沪海大学的教授,老二是报社记者,老三做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老应打量着南俊,这家伙不愣啊,外面的谣传不可信:“这是个别情况嘛。”南俊掏出100万美元的国债,递了上去:“老应啊,饶了我行不行,我真干不了。”
行贿行到如此名目张胆,为的还是不想干了,咱们的应家康副局长苦笑了,看来还是个二愣子。对付南俊这样的,应副局长手里的牌不多,为啥呢?这家伙不像有的人,给点政策性贷款,就可以为你下死命的干。又不像李家,拿到了别的协议土地,旧区改造,慢慢的拆着,不让拆就不拆。二愣子手里的地很多,做动迁配套房的利润也不少,能给他什么,才可以让这家伙动工呢?
项目动迁1500户,每户平均100万的动迁费用,算下来楼板价是要接近5万元了,应家康副局长知道二愣子没在胡闹,那么胡闹的是谁?307个项目基本上全部是类似的骨头,老百姓不会管这么多的,要改善等动迁,要发财靠动迁。旧区不改造,老百姓的怨言多,要改造官方没钱,开发商怨言来了。恶性循环就此产生,何时才是个了,反正应家康副局长,每天做俯卧撑的时候,也没看到结果。
没有为万恶的开发商,鸣冤叫屈的意思,只是想说贼也有挨打的时候。既然要我挨打,那咱就是奉旨挨打,要给补偿滴,应副局长不肯说,咱先把要求提出来,看看有没有合作的空间,有咱就挨一回,没有咱就多愣一次。聪明人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官府,官府怕谁?
南俊看着对面的表情,说道:“应大人啊,要不你给点好处?”新鲜啊,必须含蓄的话,在二愣子嘴里直接就说出来了,应副局长模棱两可道:“要政策可以考虑,你说说看。”
话说这沪海是建在申江两岸的,申江不太宽,1000米左右的样子,江里可以跑大船,十几万吨的也能通行。申江东岸一直以造船为主,沿江基本是大小不同的船坞,江东岸有家港口机器厂,2000年的时候,这里的地段偏僻,南俊知道的是2002年申办世博会成功后,这里就变成紧邻世博会场的黄金地段。沪海港口机器是上市公司,国资绝多控股,直属工部下面的车船司管辖。
沪海港口机器每股收益0.02元,南俊现在已经能看出不少背后的东西了,协议转让价1.39元,正是每股净资产,1.66亿股的国有股,占了66%的绝对控股地位。江湖传言,民企是先拿股权后付款,抵押了土地搞开发,整个是空手套到了大白狼。
“我要买沪海港口机器的国有股。”南俊提了出来,为什么不找老朋友沙副主任,因为这些股权不是沪海地方的,是工部车船司的,老沙没管辖权。
沪海港口机器不归沪海管,我们也没办法。”应副局长又苦笑了,二愣子真会挑东西,沪海总督正在巴塞贺那,申博成功的希望很多,规划中的会场就在这块地方。
南俊马上接口道:“100万美元你拿好,我买个不干了,养条狗还得给块骨头,福瑞置业是流浪狗啊,本伯爵决定了,整体收购福瑞置业,然后退市抗议。”
这种话很傻,福瑞置业愿意怎么样,是股东自己的事,你买下来退着玩是你的自由,在香港这种事情多得很。往更深的层面想想,这话又不傻,二愣子搞了个广夏事件,股指大跌36%,这次要是搞个什么事情出来,刚刚回到1000点以上的股市不知道会跌到哪里。各个利益集团,都有资金在股市里,折腾来折腾去,别人不会怪二愣子,只会怪应副局长不会办事。
“你的100万美元我收下,不是说不干了,工部车船司那里也要花些公关费用的,从上面压下来,别人给你搞鬼也麻烦,能自愿谈拢最好。”应副局长这段话是肺腑之言。
南俊很想买下沪海港口机器公司,咱不来蚕食那一套,地卖给福瑞置业,港口机器搬迁到官方规划的长兴岛,咱把它做大做强,钱砸下去买机器买设备,咱也涉足重工业,赚钱多少不是问题,关键还是影响力。
南俊马上脸上挂出了笑容:“公关费我会出的,这里还有一张,万一还有费用,可以谈的,成不成都谢谢你。”
应副局长心道,只要你二愣子肯花钱,这个事情就能成功,工部和车船司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有好处,卖给谁不是卖。牵个线搭个桥,就能赚上几百万,二愣子做事在沪海官场上口碑不错,送出钱财决不会出卖人的。这种国债拿到香港的外国银行,马上就能变现,用亲友馈赠的名义汇到大陆,非常安全。
见应副局长收好了国债,南俊拿出十几分文件:“我们公司里说,这些报告要申批的,我也不懂,你就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