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楼
汪朗虽大概知道他们也许对唐明菽并没有什么恶意,但却不敢冒险。所以也不说话。
车上的人似乎感受到了这里的僵局,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两人听到关车门声,向后看了一眼,看到从车上走下来的人。脸上依旧不显喜怒,让到了两旁,等着那人到来。
汪朗远远的看见那人大约三十岁上下,发型时尚,带着一幅金边眼镜。穿着一身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西装,蹬着一双澄亮的高档皮鞋。一脸的笑,走进了公司。两人看他进了公司,一人从旁边拿了一张椅子给他。
那人看了看那还崭新的草藤椅,皱了下眉头,才坐了下来。扶了扶金边眼镜,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来,掩了下鼻子,轻声柔和的看着众人,问:“请问,谁是唐明菽,我受人之托,找他有些事。”说完看了看公司里所有的人,目光又落在汪朗和唐明菽这边。
最后落在唐明菽身上,说:“我受人之托,找你有点事。”看到唐明菽露出惊惧的表情后,他又慌忙轻声说:“你不用这样紧张,我只是受人之托,有些东西要交给你,交给你后,我就走。”
汪朗对那人施之“读心术”,却读不到他半点心思,心内不由一惊。满是戒惧的看着那人。那人漫不经心的看了汪朗一眼,又移开,打量了一下整间公司的环境。低声喃语:“公司不大,却是藏龙卧虎啊。”
汪朗心内更惊,张口欲言,却又强自忍住了。唐明菽面红耳赤,鼓起勇气,对那人说:“你找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你。”
那人又用手帕掩了下鼻子,柔和的说:“这里的气味,我闻不惯,可不可以换个地方说话,好不好?”
他脸上露出会极为尊重唐明菽意见的表情,说话又如此谦和。唐明菽自然不好意思说不好,沉吟了一会。
那人却不等唐明菽说话,走上前来轻轻的拖住了唐明菽的手。唐明菽只觉得那人搭在他身上的手十分柔和,心里突然觉得和他出去一会,也没什么关系,不由自主的就随着那人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那人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汪朗一眼,轻声的说:“放心,我等会就送他回来,小伙子,麻烦你帮他向你们老板请个假,可以吗?”
汪朗和唐明菽相识相处已经一年多,其中颇为融洽。两人都是搞设计的,唐明菽又颇会体谅人,做多做少从不说半句话。两人言语相投,不知不觉间,汪朗早就已经把唐明菽当做了亲人朋友。
汪朗虽觉得那人很亲切,好像对唐明菽没有恶意。但又觉得他颇为神秘,怕他居心叵测,对唐明菽不利,便想跟着去看看。正想开口,那人却轻声说:“我们就在临江楼,你若想来,到时来就是了。”
说完,人已拖着唐明菽上了车。后面两人,跟着上了车,车子发动,不一会,便已远去。
汪朗站在原地发呆,心想为什么那人知道自己的想法,他是什么人,找唐明菽什么事。直到王正凡拍了一下他的臂膀,他才醒了过来。
王正凡看了看依然喧闹的街道,轻声说:“进去吧。”
临江楼,二楼雅座。临江楼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酒楼,其装饰陈设具模仿古代的风格。二楼十分幽静,把城市的喧闹完全隔开,而别具一处。而此时,二楼仅此唐明菽这一桌。
那人让唐明菽坐了主位,自己在侧守坐下。那两个像保镖一样的人物,站在一旁,神情漠然。
唐明菽很不习惯这样的环境,心情紧张,有些坐立不安。
那人突然问:“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唐明菽莫名其妙有些戒惧的看着那人不说话,一会才说:“你有什么事,为什么找我?”
那人笑了笑,轻声说:“你回答我你母亲叫什么名字,我自然会告诉你有什么事。”
唐明菽,想了想,才说:“我妈叫姚淑芬。”
那人看了唐明菽一眼,笑着轻声慢语,说:“先介绍一下,鄙人姓祁,单名一个鑫,是宏达律师行的执证律师,也是你父亲唐政峰的私人高级律师,负责……”
他注意到了唐明菽在听到他父亲唐政峰的名字后,变得有些难看。便住口不说,转而看着唐明菽。唐明菽的表情由当初的难看,慢慢转为愤怒。气氛慢慢变僵,四周宁静的可怕。
唐明菽“扑”的一下,站起身来,转身欲走。却被不知何时走到他侧面的祁鑫一把拖住。
唐明菽转过身来,一脸愤怒的看着祁鑫,眼睛瞪得老大,这时的他,就像一座火山,一些微小的外来因素,都有可能让他爆发。
祁鑫轻咳了一声,看着愤怒的汪朗,说:“也许作为一个外人,我不该说什么,看你工作的环境,我知道,你的日子肯定过得不怎么好。还有你的母亲。也许你们吃了很多苦,但是我知道你们吃的苦,不管怎么样,也比不上你的父亲。”
唐明菽的愤怒爆发了,用力的挣了两下,却没挣脱祁鑫的控制。祁鑫抓住他的手腕,就像给上了个软皮套,不紧也不松,韧性极强,拉得开,但想挣脱出去,却万万不能。
唐明菽挣了两下,挣不掉,气急了,扬起另外一只拳头照准祁鑫面门就砸去。祁鑫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抓住了唐明菽砸过来的拳头。
唐明菽见两手都给祁鑫抓住,气愈急,再待用脚再踢,却被祁鑫按坐在了椅子上。祁鑫在椅背后,按住唐明菽的臂膀,唐明菽顿时觉得全身无力,再也不能动弹。
唐明菽,眼见自己完全别人掌控了,气更急,嘶声咆哮:“父亲,父亲,我还有父亲……他苦,他苦吗?他丢下我和妈妈,让我们孤苦无依,看尽白眼,吃尽苦头,他苦吗?他是有钱人,他钱多得花不完,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他苦吗?他有什么苦?他过的是什么生活?他可知道我和我妈妈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唐明菽想起往日的苦楚,已经有点泣不起声,低着头,哽咽,说不出话来。祁鑫不知何时已放开了按在唐明菽臂膀的双手,坐到了唐明菽对面。满脸疼惜的看着,想上去安慰他,伸了伸手,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