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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王祁红正在洗澡,烫烫的洗澡水里呈现出粉红色。泡沫堆积起来,王祁红尽情地放松着。 等把行李放进后面的行李箱里,两人坐到车里之后,王祁红才意识到今天小芳直到 现在还没吻过她。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都已决定结婚了,这个傻家伙竟然还不献一下 殷勤。要不是他拿出一个用纸包着的装饰着蝴蝶结的小盒子,她本来有可能当时就回绝 他的。看盒子的大小王祁红猜测只可能装一枚戒指。 “给你的。”他说。 她打开盒子,小芳还真有点浪漫气息。他用手指封住王祁红的嘴,“咱们回家吧。” 两人开着车慢慢地驶回李家沱。今天恰逢明月当空,金黄色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 王祁红真希望时间就此停滞不前,今晚我决定嫁给小芳,应该给这个日子卡上一个邮戳, 好永久留住它。又走了10英里,王祁红突然想到,“家在哪儿?' 小芳轻轻地拍了拍茄 克衫的口袋,露出把兰色的牙刷,“你的是粉红色的吧?' 喔,他真是个通灵性的人, 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不,他说,这是常识;真的——她离开了5个星期,走之前她就应 该已经把一些事情作好了安排。也许已经准备摆在了床上? 他并不是通灵性,这个大间谍! 王祁红竭力不去胡思乱想,因为。丝一毫的愉快也会被她内心和外界的乱七八糟的邪 念所破坏。不久前,有一次也是她回家,当时她也是坐在这个浴缸里,那是一次错误。 她坐在小芳身后,安慰他,哄他渐渐睡着。然后想到他们俩不会有结果,只好暗自伤 心落泪。王祁红使劲甩甩头,那个念头立刻消失了。她觉得很吃惊,还想再试图把它拉回 来。看样子拉不回来了。于是王祁红继续洗澡,明天属于工作,今晚属于小芳。王祁红并 非十分渴望与小芳做那事,可今晚仍然觉得极其冲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发生的那些 人的不幸似乎显得她的运气格外的好。想到现在躺在她床上的那个人,那性感的嘴唇, 特殊的气味,如果他想的话,那么她也…… 五点半她就起床了,穿上了运动服。在六点半之前,就已经轻松地沿着埃斯普兰达 跑了4英里,然后又跑了1英里后绕回来。她心里清楚如果她愿意的话,还能跑得更长一 些,因为她还有的是劲儿。昨晚,她最后在浴缸里泡了10分钟,等她带着自己那散发着 甜甜的清香的粉红色的身体回到床上时,小芳已经睡着了。 叫醒他违背王祁红的原则,事实上受到损失的是他自己。早饭时,她会告诉小芳她 原来想干什么,每个细节都告诉他,吊吊他的胃口。要是他后悔自己睡着的话,活该! 就该让这个坏家伙受一受。王祁红一边跑着,一边不由地笑了起来。她真的觉得幸福。而 他们两人第一次真正从内心拥有对方,性已成为次要的东西。这种感觉对王祁红来说是从 未有过的,可她喜欢这种感觉。这就是中年吗?30岁——30岁!马上就要到了吗?她加 快步伐又跑了1英里。不!   终于又回到了书院街!王祁红好奇地四处张望,走廊里回荡着她有力的脚步声,多么 熟悉的环境,就好像又穿上那件旧运动服和那双她最钟爱的鞋。她打算再穿6个星期前 穿的那身衣服:冰兰色的裤子,白色上衣,一件短茄克,一双耐克跑鞋。晨跑之后, 她迅速冲了个澡,穿上这身衣服,轻轻地吻了吻小芳的额头就离开了。 她到得极早——她总是到得很早——于是从餐厅端了一托盘咖啡颤颤微微地穿过弹 簧门,从后面的楼梯上来,最后“砰”地把这盘咖啡放在桌子上。她的办公桌上堆满了 各种东西——记事手册的摘录,明信片,还有些是官方信函——让她去医生那儿检查, 然后销假。不知是哪个醉鬼剪了一张照片,把王祁红的头粘到一个卡通护士身上,那护士 举着一把刺刀正要刺掉一位早已吓得双腿发抖的男病人的阴毛。桌面上有一张涂得乱七 八糟的星期日太阳报,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王祁红,拯救李家沱的姑娘。她敢 肯定这是腾格尔布的笔迹。也有点像成大龙或辽东的笔迹,不过王祁红觉得 他们俩不会这样做。 王祁红正准备再喝一杯咖啡时,小伙子们进来了。这些人一看到王祁红,立刻蜂拥而上, 把她从椅子里转过来,这个拧胳膊,那个把她的腿高高举起来。对于这种“污辱”,她 已经司空见惯,无可奈何地大笑起来。 赶在吃午饭前,王祁红已经去见过医生,她逃过了体格检查就拿到了合格表。现在她 又归队了。在市中心有一伙职业商店盗贼,经常作案,王祁红很有可能被派去负责那个案 子.商店里有侦探,外面也有一个小分队负责把赃物转移的情景拍摄下来。可事实上他 们连这伙职业盗贼偷东西的镜头都没拍到,所以店里的侦探都感到有些疲惫了。目标一 离开商店,就有货物不见了。每次总会有混乱,然后一掉包,证据就消失了。瑞得督察 率领的人马隐蔽在几辆配有自动聚焦佳能照相机的深色玻璃的汽车里,试图拍下这一时 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成果。 另一种可能就是把王祁红派到另一个抢劫老年妇女案中去。有一个歹徒用棍子打昏从 邮局出来的老年妇女,然后抢劫她们身上的养老金。于是警方决定由几名女总督察装扮 成老年妇女来对付这杂种。如果王祁红来选择的话,她也许会挑选这个案子。这个恶棍很 可能逃跑,如果他敢跑的话,王祁红一定会抓住他,然后拿出她训练过的那些招数狠狠地 用警棍收拾他一顿。 一点半左右,探长李明叫王祁红来见他。 她看上去很高兴,“派我到哪个案子,长官?' 李明态度不冷不热,但还算友好。“今天就呆在办公室,”他说,“星期一我 们会研究一下手头的案子,再决定派你到哪里去才能最充分地施展你的才能。你先回去 读读案件资料,搞清楚有些什么案子。城里有一个有组织的商店盗贼团伙,东边有一个, 也许是两个行凶抢劫犯,另外比彻姆有绑架儿童案。” “那是保护儿童组负责的,长官。” “每个人都有责任去做,只是目前由保护儿童组负责。” 王祁红点点头,把李明的话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她提起了瓜兮兮的事情,她 可以把遗物给他的家人送去吗? “你大概会说那是警察应尽的职责吧,王祁红?' “反正不是私事,长官。” 王杰耸耸肩,“随你便。不过4点以后才能走。去吧,今天下午的其余 时间你必须熟悉一下这些资料,明白了吗?' “是,长官。”王祁红点点头,其实她心里想叫他“王杰”。她悄悄地走了出来。回 到了那帮高谈阔论的小伙子中间。他们肯定又要嘲笑她一番。 4点钟,王祁红去了西安。   瓜兮兮的母亲住在一个僻静的战后住宅区里。这片住宅区现在大部分涂抹的是棕 色的石灰浆,旧时的彩色玻璃已换成了死气沉沉的塑料板。包裹里有一张纸条,说金太 太只在上午工作,另外,她丈夫已去世。王祁红3点钟打过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很轻很甜, 听上去像一个小个子母亲。接到认识她儿子的人打来的电话,她似乎非常高兴。 王祁红开的是她的MX5,但她把车停在了离32号两三栋房子远的地方,因为坐着一辆 鲜艳的时髦跑车出现在金太太面前,似乎不太合适。她走了几步推开一扇很凄凉的大门, 走到屋门口,举起手正准备敲门,门突然开了。 “你是王祁红警官吗?' “您就是金太太?' “请进。”那女人说道。她个子果然很小,甚至比听上去还要短小些,似乎风一吹 就倒。王祁红不由得惊叹她竟能生养出小凯这样大个子的儿子。 金太太蹒跚地走进大厅,“喝点茶吗?你不着急走吧?' 王祁红嘴里含含糊糊地回答着,跟着她直接进了厨房。 “我已经烧好了水,你说4点钟来。壶还是热的呢,茶里加点什么?' “就清茶好了,”王祁红说,“不要加糖。” “加点牛奶吧。” “好的。” 两人来到起居室坐了下来。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块厚厚的蛋糕,还有几只骨灰瓷的 茶杯和碟子。金太太说:“你认识小凯?' “是的,我们不算很熟,但我认识他的朋友阿布。” “喔,可怜的小马儿!李明是我的一个朋友。当我们得知小凯的事后,她还给我打 过电话,可接着小马儿就出事了。” “我很难过。”王祁红说。 “谢谢你,亲爱的。你的茶味道如何?' 王祁红点点头,瞥了瞥她带来的包裹。 “那些就是小凯的东西?' 王祁红朝前坐了坐,把盒子递给金太太。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有点尴尬,所以当金太 太说再给她倒杯茶时,她没有拒绝,因为她很高兴金太太暂时离开一会儿。 金太太颤巍巍地端着茶杯从厨房回来。包裹已经被她打开了。地握着一条黑色的松 紧带和一个胸腔监控器,这个监控器可以把信号发送到小凯的太阳能手表上。 “这是什么?' 她轻轻地问道。 王祁红联想都役想就答道:“这是他的心脏监控器的部分,他的表,小凯曾戴着……” “他死的时候戴着它吗?' “我很难过,金太太。” “他死的时候带着的?这东西能记录他的脉搏,对吗?我记得小凯当时花了不少钱 才买来的。” 王祁红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它上面应该记着小凯的……喔,请把它带走!' “金太太?' “你也长跑吗?王祁红小姐。” “是的不过……” “你必须收着这块表。我真的不能留着它。” “金太太,我是个警察,我们不允许接受……” “求求你。”金太太说。 最后,王祁红答应把表带走。喝完了第二杯茶,她对金太太说,她会先收着这块表, 一个月后再给她打电话。 “我不想让你把表送回来,”金太太坚决地说,“你可以留着它。小凯如果知道是 一名长跑运动员拿着这表,他也会高兴的。” 王祁红盯着这位小个子女人的脸,目光深处透露出坚定的神色。她改变了主意,“好 吧,金太太,为了小凯。谢谢你。” “我会把盒子给你,”金太太说,“说明书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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