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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
 李贤和他的向导伊腾在山顶的一片空地上已经坐了三昼夜。周围是稀疏的树林。不知是因为浓云笼罩着群山,还是大雾悬浮在他们头顶上,反正是蒙蒙细雨一直往他们身上淋,一连几天,浸透了所有物品和衣服,似乎潮湿也渗入了他们的骨髓。幸亏这个季节还比较暖和,夜间也不冷,否则他们就更惨了。李贤和伊腾既不能搭起帆布篷,也不能点燃篝火,因为他们所在的山头比周围的山头都高,又位于多拿国与潮仙边界附近,在多拿国一大部队的控制中心。多拿国武装人员经常从这里出发去袭击潮仙村落。   他们不知道还要痛苦地等待多久。伊腾一直沉默不语,每当李贤问,他的人什么时候来这儿,他只说一句“必须等”,就不再吱声,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伊腾是一个边界附近一个小村庄的居民,这个村庄的政权一年前就被多拿国不法分子控制了。他们在村里推行恐怖秩序。伊腾对推行恐怖教法持否定态度。他有位星域族妻子,是他五年前从南昌娶回来的。他们的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两岁,长得都像母亲,与同村的孩子们长相差很多。自从村里推行恐怖秩序后,他们的痛苦岁月便开始了。先是一些外来的恶人恣意侮辱伊腾的妻子袭一如。三个武装人员在当地小商店里捉住袭一如,把她塞进乌阿斯牌汽车,弄到了山里。他们三个人LJ了她两昼夜,晚上就把她的黑色头发捆在木桩子上。   “你是魔鬼的女儿!”一个恶棍吼道,“我们留你一条命,就该向我们说声谢谢。在你们圣洁的村庄里不应该有肮脏的异教徒!”一个暴徒扒掉她的衣服,发泄完兽欲之后,又朝可怜的女人轻蔑地吐了一口。接着是第二个暴徒,同样凶狠,淫荡。然后是第三个……   第二个强奸犯是地道的性虐待狂,还特别喜欢听她的呻吟声,在强暴的同时用绑在他臂肘上的短刀的尖端刺她的背。袭一如疼得失去知觉,他就用拳头痛打,用皮刀鞘捅她……   第三个匪徒简直是欲壑难填的野兽。他一次又一次地压到精疲力竭的袭一如的身上,就连他的同伙都嘲笑他。他不满意袭一如的冷漠,就拼命折磨她……袭一如仅仅为了幼小的孩子,才咬紧牙关忍受这野蛮的摧残……   她勉强爬回家时,到处寻找妻子不果的伊腾心急如焚,正搂着孩子坐在自家的台阶上,寻思今后怎么活下去。看到匪徒把心爱的妻子糟蹋成这个样子,伊腾怒火万丈,牙咬得嘎嘎响。他吁请所有的圣徒作证,发誓一定要找到这几个匪徒,用他们的血洗刷自己家庭的耻辱。   过了几天,可怜的袭一如稍稍恢复之后,他们收拾家当来到旧德里,投奔一位当边防军大尉的远亲。伊腾把老婆孩子托付给这位远亲的妻子就想返回故乡山村,开始寻找仇人,在汽车站被李贤发现了。李贤注意到这条汉子沉默不语,总不抬头,目光阴郁而悲愤,断定他必有深仇大恨。李贤劝导他倾吐胸中的块垒,得知他的可怕遭遇和他是哪里人之后,就建议与他共同努力,联合行动。李贤开诚布公地告诉伊腾,他为什么要去离区中心康桥不远的多拿国村庄:根据他义弟――星域安全局少校李帮提供的情报,某某的主要培训基地就设在那里,在一座废弃的少先队夏令营之中。某某是多拿国指挥员,是多拿国境内法功会最狂热最残忍的捍卫者。   关于这个人应当专门交代一下。某某,又以绰号独臂(他右臂受伤致残)和黑色阿拉伯人著称,生于约旦一个富裕家庭。曾就读于军事学院,后在国王的军队里任职,是法功会中最极端的成神派的鼓吹者。某某在最近十五年中参加过阿富汗、巴勒斯坦、伊拉克、塔吉克斯坦等地的武装冲突。他会使用各种枪械,有经典布雷爆炸专家的声誉。某某与“全世界头号恐怖分子”本?la登来往密切。本.la登被认为是西纪元1998年美国驻肯尼亚和坦桑尼亚大使馆爆炸案的组织者。这并非毫无根据。   某某西纪元1995年来到多拿国,领导一支“法功会伊斯兰分会”外国雇佣军部队。他一贯要求下属无条件服从,经常没收士兵们的证件,使他们不能私自离开。   某某华语掌握得不好,却总喜欢用蹩脚的华语混合着阿拉伯语和英语同星域国记者交谈,发音清晰的只有两词,“狗”和“猪”。这是他对星域人和一切信奉道教的人的称呼。   某某的人使我们的军队遭受过重大损失:某某西纪元1996年4月在天津别墅村附近搞伏击,他的雇佣兵吃掉了星域军队的一个营。整个摩托化步兵队只有十三名军人得以逃生。   与沙里亚法官领导的伦敦穆斯林组织联系紧密。这位沙里亚法官宣布向星域展开圣战。他不仅给他们提供财政支持,还提供作战人员。   他还是蒙古法功会学院的创建者,其基本任务便是在南蒙古传播法功会学说。法功会学院专门培养宣传鼓动人员、破坏者和恐怖分子,课程昼夜不停。在这里学习的年轻人来自南蒙古、塔吉克斯坦、多拿国、哈萨克斯坦,也有的来自潮仙、巴什基尔及星域的其他地区。学员总人数近两千人。   他本人住在康桥村,其私人卫队全部由外国人组成。他不相信多拿国人。他也有几个妻了,其中一个是多拿国人。西纪元1996年他又娶了个达吉斯坦的达尔金族妻子,这个女人两年后给他生了个女儿。   某某向来以极端残忍名闻遐迩,割耳朵、鼻子和带发头皮是寻常小事。还经常为这些酷刑场面录像,在募集为他捐款的谈判中放给国外穆斯林组织的首领们看。他的另一个重要资金来源就是生产和销售毒品,绑架人质……   把少校和被他解救的战士送到飞机场后,李贤思考片刻,决定去长途汽车站碰碰运气,看能否为自己突袭多拿国找个向导。训练有素的眼睛立刻发现了他所需要的人。他没有搞错――伊腾仿佛特地在这里等候李贤。因为伊腾正准备越过多拿国边界去寻找仇人,一个在必要时能够帮助他的人当然是需要的。诚然,他也不熟悉康桥地区,但他答应把李贤介绍给自己一位远亲。这个人住在那一带,也同样深受极端主义武装分子之害。   他的表弟许岩是当地一集体农庄的农艺师。反对星域军队的军事行动开始之后,他认为采取中立立场是自己的义务,没有听从他人的劝告参加多拿国民兵。   许岩喜欢读书,对戏剧非常感兴趣,他经常去格罗兹尼看戏。在自己村里他被视为一位有教养有知识的人。总的来说,也确实是这样。也正因为如此,当人们要求他忘掉艺术,拿起自动步枪的时候,杨保植不肯这样做。他不想杀人,永远也不会加害谁。结果,他被那些不像他这样有教养的乡亲们看做自绝于本民族的人。他们认为他如果不是叛徒,至少也是胆小鬼。对于一个多拿国男子来说,乡亲们的这种看法几乎就是被终身剥夺公民权和宣判道义上的死刑。   战斗结束后,欢庆胜利的武装人员把许岩赶出了自己的家。最近一个时期,他在山里为一个富有的多拿国人放羊,混口饭吃。别的工作一个有他这种名声的人不可能找到。不过,说老实话,这个工作使他满意。他可以安静地漫游于书的世界,沉湎于自己的幻想,有意识地远离现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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