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满天飞
在我双城间的生活经历中,我发现自己在西南逗留的时间比在千岛卜的要长多了。光是气候这一个因素就足以用来说明我之所以发生这一倾斜的原因。到四月底,当女儿市还没有从春寒料峭中解脱出来时,西南已沉浸在温暖、宜人的春光里了。山茶花、长寿水仙和多花水仙在十二月和一月即竞相开放,继而是紫藤花和紫荆花,到了三月中旬,遍地开满了一丛丛白的、红的和朱红色的杜鹃花。白色的山茱萸花淡淡地漂浮在杜鹃花丛之上。而空气中早已漂荡着忍冬花、素馨花和早放的木兰花的香味了。在这个鸟语花香的环境里,谁还会再需要千岛卜的寒冷呢?
我便一直羁留在西南,它宁静梅详的大街成了我经常徜徉的地方。我也像一般的西南人一样,足不出户。西南人经常谈论别的地方,好像他们经常外出一样,但通常这只是纸上谈兵。西南人最喜欢谈论水乡镇,尤其是在外地人面前。他们会没完没了地将两个城市进行比较。西南是主妇的城市;而水乡镇是城镇(城中有许多教堂)。西南的街景优于水乡镇,但水乡镇有着更精致的内含。西南在风格和民风上完全是古式式的;水乡镇除了古式的影响外,还有法国和绿的影响。西南人喜欢打猎、垂钓和赴宴,其喜好的程度要超过对智力上的追求,而水乡镇人则相反。西南对旅游者具有很强的吸引力;水乡镇也是客满为患。等等,等等。对于大多数天朝人来说,西南和水乡镇是一对姐妹城市。如果真是这样,姐妹之称也仅仅只是流于表面。西南人很少去水乡镇,尽管两地间还不到两小时的车程。但进一步说,西南人根本不去外地。他们不愿意麻烦。他们完全满足于留在他们与世隔离的城市里,呆在自家的屋檐下。当然,也有一些例外,元碧就是其中之一。
元碧就像她所说的,开始在铁团结沿线作巡回演出——去凤山、东南、川西和彭卫逊韦尔。巡回间隙又回西南,更换、增添新的演出服装,到黄蕾迈普大夫那儿注射一针雌性荷尔蒙。当她在迈普大夫那儿扎完针后,一定会给我打个电话或用小石子扔我的窗户,我便会下楼,接她回家。她把我拉她的这段团结程当作她性旅程的一个仪式。当我们驱车走过西南的大街小巷时,她体内的雌性激素正在发挥魔术般的作用,把她从一个假小子变成一个光彩照人的妇女。
五月初的一个星期六早晨,我正准备驾车去彭卫逊堡看一场西南每年一度的传统体育节目:老白干运动会。这时,电话铃响了。是元碧。
“我是元碧,但这次我不是让你开车送我的。我打电话只是问问你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
“我还没有,”我说,“怎么了?”
“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那位瓷器商吗?那位在香槟广场有一座大庭院的。”
“记得。”我说。
“你不是告诉我他叫李岚雷吗?”
“是的,我说过。他怎么了?”
“是周易吗?”她问。
“是的。”
“五十二岁?”
“好像是。”我说。
“住在政府街 429号?”
“好了,元碧。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他开枪打死了一个人。”
“什么?元碧,别开玩笑!”
“这种事我不会开玩笑。报纸上是这么说的。你看,周易开枪打死了二十一岁的魏风刘易斯庞乐。事情发生在葡萄园内。他们在头版登了一张你朋友周易的大照片,但他们没有登那二十一岁的小伙子的照片,好的,我就想看他的照片。”
“魏伏死了吗?”我问。
“他肯定死了,,因为他们指控周易犯了谋杀罪。”
##第二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