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伍圣杰一把抱起那个晕过去的女子,把她放到一张长凳子上,让她安睡下来。
当他抱起她时,发现那女人雪白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金项链,上面系着一
个可以放相片的项链坠。
他打开坠子的盖子,里面有一张相片,相片上是一个年约40岁,样子很气派的
绅士,还有一个长着一头卷发的漂亮男于。
伍圣杰仔细看了看男子的照片,又比了比那女人的脸,若有所思,“难怪我第一
次看见这个女人就觉得有些眼熟,原来她的脸跟这个小伙子很像。”
这时,那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一边叫着瑾瑜,一边环视四周。
“放心好了,瑾瑜睡得正香。”
伍圣杰说完,给她倒了一小杯提神的葡萄酒,她雪白的脸上立刻浮起了一层玫瑰
色的红晕,神智也很快恢复过来。等她养了养神,伍圣杰问她,“这孩子就是元鸿涛
吧?'
她的脸色有些慌张。后来,她知道瞒也瞒不过去,就点了点头,干脆地说:
“不错,就是元鸿涛。”
“他是你的孩子吧?'
“是的,他是我的长子。他的真名叫和皓轩,元鸿涛是他的化名”
伍圣杰这才知道他的猜测没有错,她就是元鸿涛的母亲。他叹了口气,“那么,
这位绅士是您的丈夫唆?'
“是的,他已经去世三年了。”她把脸伏在长椅上,抽泣起来。
伍圣杰看了,也很难过,他想了想,又问:“你先生姓什么?'
“姓和。”
“噢,就是那位和擎苍处长。他是不是自杀的?'
“是的。”她伤心地说。
“真没想到是他”伍圣杰深深叹了一口气,良久没有说话。
他没有想到那位处长就是这个女人的丈夫。想到这,他心里更难受了。那位议
员三年前突然在议会走廊里用枪自杀了,没有留下遗书。据大家猜测,他是被一个
重大的秘密给迫害死的。
“你知道你丈夫的死因吗?'
“这个……”
“请你直说吧,我想我能帮上一点忙。”
“事已至此,我就直说了吧!不过,请你一定要帮忙!'
“我叫穆秋珊,二十年前,我和父母一起去侯马南部的牧马山避暑,那时,
我认识了三个青年。他们就是和擎苍、余伟祺和孟越泽。当时我和他们都是好朋友。
“后来,和擎苍和余伟祺都向我求了婚。我选择了和擎苍。余伟祺当时大怒地说:
‘这个仇我非报不可,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你们两个一定会尝到我的苦头。”
他就这样大骂了一阵,然后离开了我们。
“我和和擎苍在父母的支持下结了婚。余伟祺从此离开,不知所终,但我始
终记挂着余伟祺说的话,心中十分害怕。
“但我的丈夫说,他只是说了一些气话,不会报复的,并且他也没法报复我们,
这样我也就慢慢放了心。
“婚后,我接连生了元鸿涛和瑾瑜两个孩子,我丈夫也当了处长。本来一家人
生活得很好,谁料祸从天降,我想你也许知道,就是那个二十七人联名密约案。”
伍圣杰听了大惊失色,忙问:“那个案子,你丈夫也牵连在内吗?'
他知道这个所谓的“二十七人联名密约案”,是一场在侯马政界引起巨大影响
的贪污受贿案。这是一桩政府官员、议会处长、社会名流联合向民间厂商索要一笔
数字庞大的红包,联合贪污的大案。
此案涉案人员共有二十七人。他们为了保护这个秘密,大家一起签订了一份密
约并签了字,发誓不把秘密对外泄露,这张密约就是所谓的二十七人联名密约。
“我的丈夫从一家公司拿了15万人民币。不过这笔钱他全都交给了一位政府高官,
但是,万一这张密约落入警察手中,他还得坐牢。同时他还会失去名誉和社会地位。
这样我们的家庭也就再没有什么幸福了。”
“我丈夫和其他二十几个人都担心起来,便想方设法要收回这张密约,但这张
密约到底在谁手中,无人知晓。”
“恐怕就在余伟祺手中吧?'
“是呀,这个坏蛋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那张密约弄到手,靠着这份密约他到
处向人恐吓勒索。
“我丈夫也受到了恐吓和勒索,余伟祺说他要借机报二十年前的仇,就不断来
找我丈夫的麻烦。我的丈夫最后走投无路,就选择了自杀来结束生命。”
穆秋珊说完后,就紧闭双唇,泪如雨下。她又说:“我已用尽各种方法去接近
那个恶魔,无论如何,我也要把那张联名密约从他手里夺回来。”
“可是那家伙早就看出你的目的了吧?'
“当然,他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把那个真的玻璃瓶塞藏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地
点,令我无法找到。
“为此,我的大儿子和皓轩,才化名元鸿涛,与一群不良少年混在一起,伺机
报仇,后来成了你的手下。在他看来,你虽然是一个江洋大盗,却心地善良,同情
弱者,他想你一定可以帮他完成心愿,就投靠了你,做了你的一个部下。”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元鸿涛受过良好的教育,他绝不是什么不良少年,而是
生长在一个良好的家庭里。他接近我,一定有什么目的,但我很喜欢他,因此我决
定尽力帮助他实现他的愿望。”
“谢谢你!”穆秋珊感动地流下了眼泪,她赶紧低下头去。
“但是你怎么知道密约藏在瓶塞里呢?'
“事情是这样的。一天,我到石楼别墅拜访余伟祺。正好他出去了,我就在书
房里等他,无意中发现废纸篓里有一张写坏了的信笺,便顺手拿起来一看,上面写
着这样几句话:
请给我设计一种玻璃瓶塞,把它的内部掏空,但又不要
让人看出来它的内部有一个空洞才行。
“这是他向哈佛玻璃店订货写的一封信。我马上找到那家商店,给了经理一些
钱,然后向他打听,才知道余伟祺果然在这里订做了这么一件东西、”
“可是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瓶塞里,怎能放下那么大的一份文件呢?'
“当然能,这是我问了丈夫的好友孟越泽才知道的。”
“就是那个警察总监的秘书长孟越泽吗?'
“是的,就是他。他也很讨厌余伟祺,因为以前曾有一位漂亮的女明星要嫁给
他,却被余伟祺杀死了,孟越泽为了此事要和他决斗,那家伙竟然跑了。”
“有关俩人决斗的事,我听人提起过。”
“我在孟越泽先生面前提到了这件事,他认为那家伙订做玻璃瓶塞一定是为了
收藏秘密文件。他还答应我派几个警察去余伟祺家搜查,一定要把这个玻璃瓶塞找
出来交给我。”
“原来如此,难怪那些警察,甚至孟越泽本人常常溜到余伟祺的家里。”
“是呀!听孟越泽先生说,那份联名密约是用一种特殊的薄纸写的,所以可以
把它叠得很小,放进过玻璃瓶塞里。”
“经常帮我的人有五、六个,他们还拿钱收买了余伟祺的女佣,让她帮忙。这
一次也是靠她,瑾瑜才能溜进余伟祺的房里,那时我在窗外等着瑾瑜,没想到瑾瑜
没有找到那个玻璃瓶塞,又让你抓住了。”
“原来在窗外说话的就是你啊!不过,我还要问一下,到我房里偷走了元鸿涛
的信,后来当我躲在余伟祺家的女佣房间里时,写恐吓信给我的也是你吧?这一定
是你叫你的同伴拿给我的。”
“是啊,因为我早就知道了你就是伍圣杰?伍圣杰。我想那份秘密文件如果让你拿
去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那不更糟了吗?所以我才写信恐吓你。”
“我也有一件事要问问你,元鸿涛的那个伙伴余俊楠 ,是不是也有什么目的啊?'
“可能元鸿涛并不清楚余俊楠 的为人,为了得到他的帮助,就把玻璃瓶塞的秘
密全都告诉了他,谁知那家伙听后产生了贪念,打算把那东西弄到手,好像余伟祺
一样,借机敲诈钱财。”
“难怪他俩在别墅里大打出手呢。那个余俊楠 甚至为此把杀人的罪名推到了吉
贝尔的头上。他打算自己在出狱后继续寻找瓶塞,做为日后敲诈的工具。”
伍圣杰顿了顿,又说:“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一定会帮你找到瓶塞,同时打倒
余伟祺这个吸血鬼。
“你现在饱受了苦难,身心俱疲。我建议你到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去静养一下,
其他的事交给我办好了。”
伍圣杰慷慨激昂地许下了诺言,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眼中也闪烁出一道异乎
寻常的光芒。
于是,贵妇人穆秋珊?和擎苍带着孩子瑾瑜到了离侯马很远的一个大森林里的朋
友家静养去了。
这期间,伍圣杰派手下日夜监视着余伟祺的住宅,制订了一个活捉余伟祺的计划,
好逼他交出那个瓶塞来。
一天,穆秋珊的那位朋友,一个贵妇打来电话,说穆秋珊服毒自杀了。
伍圣杰立刻慌了神,问道:“怎么回事?'
“她的孩子瑾瑜被人绑走了,她伤心过度,就服毒自杀了。
“由于抢救及时,生命大概没有危险,但她伤心地哭个不停,人也像疯了一样,
她希望你能尽快来一趟。”
伍圣杰开着自己的车赶到了那里,穆秋珊一见到他就倒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求求你,赶紧把我的孩子救出来!'
“好,我一定去救他,你放心,现在,你静下心,慢慢地告诉我瑾瑜到底在什
么地方?被什么人绑走了?'
“我带着瑾瑜在林中散步,瑾瑜因为捉一只蝴蝶,一个人跑远了,这时林中钻
出两个老太婆,一把抓住瑾瑜,把他推进一辆早已准备好的车子里绑走了。我虽然
拼命追赶,但仍然晚了一步。”
“那两个老太婆你认识吗?'
“认识,她们是余伟祺的表姐妹。”
“好吧,我去把孩子带回来。”
伍圣杰驾车驶回侯马,在这部车子的秘密柜子里取出了眼镜、假发、胡子、手杖、
皮鞋、服装等各种化装所需物品,在车子里做了一番简单的化装。
当这部车停在余伟祺家门前,走下车的已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医生。连开门的
女佣都没有认出他就是伍圣杰。
他取出一张“彼德医生”的名片,在上面写了:“为了和擎苍大人的孩子,欲与
你面谈。”他把这张名片交给女佣,让她把这张名片交给余伟祺。
伍圣杰在会客室里坐了一会儿,余伟祺戴着一副黑墨镜走了出来。
“你说你为了和擎苍夫人的孩子而来,是吗?可是我根本不认识她。”
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伍圣杰觉得此人十分难缠。
“我是和擎苍夫人的家庭医生,她今天服毒自杀了。”
“余伟祺听了,面色一变。不过,他还是假惺惺地说:“她服毒跟我何干?'
“和擎苍夫人是因为她的孩子被人绑走了才服毒的。她服毒之后,一直喃喃地说:
“余伟祺处长……表姐表妹……两个……’她就这样一遍一遍地说个不停。我也搞
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相信来跟你谈谈,会有一些收获。”
“哼,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我知道那孩子的下落似的,这是什么话!'
他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便不做声了。
伍圣杰心想:这家伙脸皮真厚!伍圣杰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苦笑。这时,余伟祺
看了看伍圣杰,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奸笑,说:“请你等一等。”
他随即拿起桌上的电话,说:“请孟越泽秘书长听电话……噢,是孟越泽吗?
我是余伟祺啊,请你赶快带人到我这里,这儿发生了一件大事,咦,什么?不,不
是小事情,是一件大事。实话告诉你吧,伍圣杰现在就在我的会客室里。”
伍圣杰一听,不觉吓了一跳。余伟祺看了看伍圣杰,在那里冷笑着,他还在继续通
话:“我说的是真话,绝不会有错。还有伍圣杰的手下,一个女佣,也在这里,你
来一起带走吧!顺便告诉你,伍圣杰现在化名平浩宇,就住在中山广场附近,你可
以派几个警察去查一下。好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再见。”
余伟祺说完,“啪”地一声挂了电话,冷笑了一下说:“如何?伍圣杰先生。受
惊了吧?我尽管戴着墨镜,但对你的化装和诡计却看得清清楚楚。你竟敢这样大模
大样地来见我,真是太笨了!'
“闭嘴!余伟祺,不管怎样,我伍圣杰还会怕你不成。在警察到来之前还
有20分钟,在这段时间里,我想和你做笔买卖。”
“什么买卖?'
“你把瑾瑜还给我,我就把从石楼别墅里偷走的那些东西还给你。怎么样?用
一个孩子换一批宝物。”
余伟祺听了,心神不宁。别墅里那一批珍宝失窃后,他就一直很心痛。现在听
伍圣杰这么一说,就问:“喂,伍圣杰,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还会骗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