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王祁红说。
他点点头。
“现在就锁!不准任何人进出,除非他们有这个!”她把手中的证件又朝他晃了晃。
一个侍者走了过来。
“那个男的,”王祁红说,“朝哪儿跑了?’
那侍者指了指。
她朝着那漂亮的宽宽的楼梯走去。
“这通向什么地方?'
“洗手间,女士,别的哪儿都不通。”
“洗手间?'
“是的,女士,我想饭店的保安人员……”
“对!”王祁红说,“越快越好,”她指了指,“你能肯定吗?'
“是的,女士,那位先生进了洗手间。”
“你敢肯定?'
“绝对肯定,女士。”
“他能逃得出去吗?'
“不会,女士。”
“我会进去检查一下。”王祁红说。
她突然又觉得有点害怕了。她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结实豪华的门,卫生间里弥漫着玫
瑰花瓣的香味,一定是一种很昂贵的香水,闻起来舒服极了。这可不是在雀巢的咖
啡馆里,这里有镜子、红木、大理石镶金边,只是在大理石上站着一个男人,正用手指
够上面的天窗。
“别费劲了,”王祁红说,“外面有十几辆警车等着呢。”
他向下看了看,“那怎么偏偏你却进到这里米?你骗谁呀!
“男的不许进来,这里是女洗手间。
他用力把自己拉上去,两条腿垂着。王祁红用鞭子朝他腿肚子上抽了一下,“妈的!'
他骂道,但还是继续朝上爬着。
她又抽了一下,这下是连屁股带小腿肚,而且是使出了浑身的劲。
他尖叫起来,“天哪!”然后摔了下来。王祁红朝后跳了一下。
“妈的!妈的!妈的!妈的!”他重重地摔在大理石的水槽里,头撞在了那个金色
的水龙头上,接着一滑,“砰”“砰”两声,躺在了光滑的黄褐色的地板上。王祁红已经
把门打开,准备退出去。
“他妈的,上帝!是什么?'
他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你用什么鬼东西打的我?'
他已经无力爬起来。
“我根本就没碰你。”王祁红说。她已经把那条短鞭挂在了腰后面。
“我想我一定是什么地方骨折了。”他说。
“喔,这太好了。”王祁红说。
他们一举抓获了这个商店行窃团伙,共有6人,4个女的,2个男的。他们每次行动
都有周密的安排,并且每次都像做梦似的不可思议地就成功了。那两个男的是兄弟俩,
长得简直一模一样。杨志几乎无法肯定哪一个是攻击她的歹徒,所以她选了个
子稍高,脸上有疤痕的那个家伙。他甚至连抵抗都没有就向警方投降了。而另一个,也
就是王祁红抓住的那一个,不管怎么说还抵抗了一阵子,因此李明她认定个子高的那个
家伙可能性更大些。如果不是他攻击的李明,那她只能抓他的兄弟了。如果他兄弟也
不承认,那就是他的问题了。是的,李明认定攻击她的一定是这个家伙。
李明的伤势不太严重,无须去医院,但理所当然地,她明天可以休息一天了。她
的太阳穴处有点淤伤。另外,背上被那混蛋踢了几脚,也有些疼,所以在与大家说话时,
她不得不向前弓起背坐在椅子上,那样子就好像在痛经似的。
“你没事吧,李明?'
王祁红问。
“没什么,只是想起那个踢我的家伙就很恼火。”
“疼吗?'
“你觉得呢?'
李明说。
等王祁红忙完了有关逮捕那6个家伙的一些书面工作之后,她就开始搜索记录,看看
有没有什么马俊,或者马库斯,或者马可。她曾经在一次10公里赛之后,与一
个叫马俊的人共同站在领奖台上。不过这个哈里斯要瘦得多,一副典型的10公
里赛跑和半马拉松运动员的身材。王祁红等待着从全国警务计算机系统中传递出的信息,
这时,她想起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易斯特雷恩10公里赛。有个叫马可·罗兰人,他是奥运
会铜牌获得者,他在比赛中一直跟着别人,直到最后200米才超过别人,真是太绝了。
“什么也没有,王祁红。”
“你说什么?'
“计算机里查不出你要找的人。”
“你有把握吗,戴启华?'
“出去时请不要摔门。”
她又拨了避风塘的长途电话,最后接通的是艾薇薇自己的房间。
“喔,你好,王祁红。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刚才走得那么匆忙。”
“只是一点小事,”王祁红说,“我们刚刚听说,在警方使用暴力排名当中,我们是
最后一名,所以得赶快出去行动一下,也好挣上几分。”
“喔,王祁红!
“听着,艾薇薇,瓜兮兮的意外事故有可能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些。在那边你有没
有听说什么?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
“不是意外?'
“可能是一次搏斗,或是别的什么。”
“可是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他……”
“你听说了什么吗?'
“不,什么也没听说。”
“什么也没有?'
“是的,什么也没听说,没什么让我听了觉得担心的。”
王祁红沉思片刻,“艾,去年,那个苏州人……”
“黄利兵。
“他死了,刘宇翔也死了。还有别的什么人死亡吗?'
“同一时间吗?2月?3月?'
“任何时间。在过去的18个月里,只有这三起死亡事故吗?有没有像阿布
那样的坠落事件?'
“有时有人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或是一起小车祸。不过这些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
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发生。”
“没什么较严重的意外事故吗?没什么人死吗?'
“没有。”
“该死!”王祁红说。
“你为什么说脏话?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艾薇薇,只是有一种感觉,所谓的第六感觉吧。在瓜兮兮淹死之前,很
有可能发生过什么事情。我想发现一些额外的线索,这样才能说服我的上司重新调查这
个案子,比如说他受到攻击的原因,或者动机。”
“小凯那么内向,我觉得他不可能惹着谁。他只是跟我和小乌龟说说话,自己静静地
喝几杯,早起早睡,认真训练。”
“你想不起有什么理由使别人伤害他吗?'
“想不起来。”
“吸毒?'
“不会。
“情杀?'
“不会。他很腼腆,安静,对人只会很友好。”
王祁红有点恼火了,“艾薇薇,你能不能和小乌龟,还有其他的绿之队成员谈谈,试着找
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任何线索都可以,看看如果有人故意伤害他们,到底是为了什
么?'
“王祁红你是在白费工夫。一定不会有什么,我敢肯定。”
“无论如何试一试。”
“再见,王祁红。”
已经将近6点钟了,马路上街灯都已点亮,回家的车流嗡嗡地穿梭不息。王祁红以为
李明早已走了。可是她却推门走了进来。王祁红抬起头来,看见李明的脸色极差。
“王祁红,”她说,“我在流血。”
两人来到王祁红办公室,王祁红让李明躺到在沙发上,然后抱出羽绒被和枕头,接着
她沏了茶。
“用不着大惊小怪,”李明说,“可能只是有点见红,不用担心。”
“随便你怎么说,李明,只要你敢从沙发上下来,我就拧断你的手指。
她打了电话,小芳还在街上,辽东也还没有到李明家。王祁红突然想到也许他还
在车站到处找他的女朋友呢。她赶紧打电话问吉姆·腾格尔布。
“他大概在押解一个犯人吧,王祁红。时间应该已经过了。需要我查一查吗?'
“你愿意帮我查吗,吉姆?'
“喔,王祁红,”他说,“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去你的,吉姆!'
“我会再给你电话。”他说。
腾格尔布打电话回来说辽东出去了,大概9点才能回来。王祁红又试着给小芳打了
个电话,正好他在家,于是告诉他她要和李明多呆一会。没问题,他说,他正准备把
他的文章再修改一下。吻你——吻你。
王祁红转身朝沙发那儿看看。她的朋友惨白的脸上正努力显出勇敢的样子。
“你看上去糟透了,李明。”
“快好了,王祁红!谢谢!你从哪儿学会这套关怀同情的态度?'
王祁红伸直手臂行了个礼,又用手指做了个八字胡的样子。
“不,”李明说,“他们真该解雇你,你太残忍了。”
“喔,谢谢,李明!'
“任何时候。”李明说。突然腹中一阵蠕动,全身立刻感到一阵疼痛,她闭上了
眼睛,“喔,上帝,王祁红。”
王祁红坐在地板上,扶着她的同伴的手静静地等着。她感觉到李明的手又一次握得
紧紧的。
“好了,李明,”她说,“再等半个小时,如果你还疼的话,不管你是否同意,
我们都得叫医生来。”
李明缓缓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29分钟。”
七点半了,她们仍像刚才那样,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王祁红就枕着它打盹,李明也
睡着了。迷迷糊糊地,王祁红梦见有一个人在追另一个,溅起蓝色的水花,还有白色的浪,
以及一些鲜艳的颜色,一个恶梦。她醒了,动了动胳膊,这才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李明也跟着动了动,嘴里轻轻地哼了一下,不过好像不是因为疼痛而呻吟。她似乎听
见王祁红在她耳边低语,“勇敢些,坚持下去,艾尔伯特。”
9点了,王祁红给她们俩又沏了杯茶,然后回到房间里挨着李明坐下,给王杰·麦
金尼斯拨了个电话。
“是王祁红吗?'
她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是我?'
“还有谁会在晚上9点打电话?'
“我只是想问问……计算机查的刘宇翔的情况如何?'
“无前科。”
“你这坏家伙。”
“别发愁了,姑娘!
“我实在是不由自主,王杰,我越考虑越觉得这件事溪跷,金的那张心跳记录图简
直让我着迷。至少他是被人追赶而致死。”
“那下一步怎么办?'
“你是探长,王杰,所以我打电话给你。你能不能想个主意,或找个借口,让咱们
俩去那里调查一下。”
“最好再出一次意外或受伤事件之类的事情,这样才能说服总督察派几个侦探过
去。”
“几个侦探?'
“我需要度假。”
“这是度假?'
“对你来说也许不是,姑娘。可是那里的阳光,对我这位老人来说是有好处的,改
变一下环境嘛。”
“又发生过一次打架,王杰。”
“在哪儿?'
“迪斯科舞厅,是绿之队以前的一位成员,被人用棍子之类的东西袭击。他叫马库
斯·哈里斯,查不到他的资料,而且,他与那两个理疗师中的一个有点关系。”
“你是说迪斯科舞厅?'